127、现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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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客厅里再摆上一个架子,布置些绿植和小饰品。复式楼内的装潢设计如果能换成暖色为主体的风格。

那么封言在踏进这里时便会想起那个他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

眼下虽然壁纸颜色和一些细节的陈设有所变化，但是整体房间的格局还是同现代背景的小世界里，苏简亲自布置的家,一模一样。

要说区别,也就只有这复式楼的二楼,陈设单调,没有细致的布置,也对应不上相应的记忆。但若是只看一楼的格局,却绝不会有错。

在星网数据制造的虚拟世界里的房间，突然又重现在眼前。

虽说是苏简亲手布置，可真正在现实中,私宅却并不是这样的装潢。这复式楼带来的种种巧合让封言有些捉摸不透。暂且将这份疑惑埋在心底。

夜色渐深,屋外的警卫们彻底地开始了工作。小的骚乱和打斗的声响能清晰地传入耳中。名为艾丽的少女与她身边的同伴们也停下了闲聊，不知去到了哪个安静的角落,至少此时封言已经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声响。

苏简从隔间里走了出来,小家主脸上被洗漱间热气蒸得通红，拿着毛巾擦拭着短发。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方向隐隐生出几分向往，先前的倦色早已一扫而空。那双被水汽氤氲的眼眸亮亮地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生出几分期待。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封言几乎要以为对方之前的倦意就是因为——他真正感兴趣的其实是这夜色下的街道。

封言极力忽略心底的动容，将窗帘拉上：“晚上出去可不安全。”

料想中的懂事应声没有出现，苏简难得地反问了一句，眼底的坚持清晰可见：“有你在,不能护我周全吗？”

自从出了小世界，封言就感觉自己的底线在不断地被打破，尤其是在面对眼前的人时，总会做出一些不受理智限制的鲁莽行为。

就像因着小家主这样一句撒娇般信任的话语,过往在学校里学到的所有的规矩与条例都在一瞬间被大脑忘得干净。等到他再缓过神来，两人已是乔装打扮了一番，趁着艾丽等人不注意悄悄溜出了复式楼。

两人离开时有在房间内留下特殊的信息纽，一旦有人有意图踏进房间，空间纽会第一时间将信息报告给他们。可直到离开，封言再看那分外安静的客厅的房间，总有一种其他几人也早已离开的错觉。

“大晚上的不要在外面乱晃。晚上是流民和卑劣者出现的时间，出门很危险。”警卫冷声提醒着在夜色里从房屋里走出来的正式居民。但若是没有得到回应，他们也不会特意上前制止或者一路跟随掩护。

封言和苏简两人走出时，警卫也只是瞥了一眼，并未进一步上前询问。

夜色渐深，许是本能的习惯还在。借着那依稀闪烁的路灯，看着眼前黑下来的世界，封言却反而生出几分熟悉。但他没忘初遇时，一众人簇拥着的少年，拿着全息投影的石头将深沉夜色也照亮成白日。

眼下两人出来的急，也没有那么多跟随的人，不可能做到之前那样。可当封言回头看时，却发现身边的人对于这夜色和地形倒也游刃有余。

身上是模拟出来的，这颗星球上的普通平民的服饰，身后不再跟随着众多的保镖，又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此时的苏简仿佛完全融入了周围的氛围里，若是说他就是这颗星球土生土长的居民，估计也没有人会不相信。

越是往灯光暗淡的地方走，血腥的气味就越发浓郁。不仅是那些逃窜的身影需要躲避，逐渐靠近危险区，就是警卫们也开始警惕地先出手为强，往往出手即是致命。就是不使用枪，锋利的刀具以及其他的武器也是人手一份。

封言小心地落步，在这两方争斗的场面中极力地减少自己制造的动静。或许是心中担心苏简，反而有些过于警惕，难以掩饰住眼底的狠厉，让不少注意到他的人隐约生出针对的敌意。

倒是走在他一侧的青年对于眼前脏乱的街道毫无排斥，神情自若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一派不在乎周边各种打斗声响的模样。

跟着走着走着，封言就察觉到他的小家主并非是漫无目的地在街道各处游走，而是直奔着目的地，只是临要到了那个地方又下意识地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