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地狱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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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清一本正经道：“马甲。”又道，“你在app里存在的编号是地字号10010，我已经找关系把它注销了，换句话来说已经有人顶替了这个号。”

旬郁困惑问：“app是什么？”

裴宴清：“地狱app，你可以理解成为一款游戏。”顿了顿，“会丧命的闯关游戏。”

旬郁尝试着去理解，“如果说我处的世界是游戏，那我送葬人的身份岂不就相当于游戏里预先设定好的工具人？”

“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呢，每次进村的外地人又是什么身份？”

“我们是玩家，如果在app里面死掉了的话，那在现实世界里一样会死掉。”又道，“最初你跟我们是不同的身份，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东泉村里已经没有你的岗位了。换句话来说，你已经脱离了副本体制。”

“那我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黑户。”

“……”

“app是不允许黑户这类人群存在的，你目前只有24小时存活时间，系统很快就会像扫垃圾一样自动把你清除掉，到时候你会彻底消失。”

旬郁愣住。

裴宴清在手机上发出一个定位消息，边走边道：“十分钟后罗二会过来把我们带到鬼市，你目前还有17个小时的生存时间。”

对方给的信息量太大，旬郁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裴宴清也没过多解释，只拉着他往前走。

旬郁心里头虽然装了很多疑问，但也没有过于纠结自己的存活时间——既然想摆脱东泉村的生活，自然要付出代价。

“东泉村每个村民都有编号吗？”

“是的，app里的每个npc角色应该都有编号。”

“那你是用什么法子把我捞出来的？”

“钻空子。”停顿片刻，“其实对于很多npc角色来说，你的岗位应该算是肥差了，并且还是有编制的，福利应该不错。”

旬郁老实道：“我每个月确实会领很多钱。”

裴宴清笑眯眯道：“攒了不少老婆本吧？”

旬郁不说话。

裴宴清继续道：“相信app里的很多替补都想要你这样的岗位，一旦有空缺，应该很快就能填上。”又道，“为了把你捞出来，我找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钱。”

旬郁：“我会尽快还你。”

裴宴清“啧啧”两声，“话别说得太早，钱容易弄，买壳子的积分却不容易。”

“积分是什么？”

“玩家活命的东西。”

说话间，两人来到马路边，没一会儿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靠过来，罗二探头打招呼道：“六哥，旬哥！”

两人上车，旬郁对他没什么印象，困惑问：“我认识你吗？”

罗二：“？？？”

裴晏清解释道：“他的记忆被洗过。”当即转移话题问，“老许有找到对象吗？”

罗二：“刚才他联系过我，目前有两个临时壳，一个能管12天，一个管15天，预计220个积分能拿下来，咱们这过去就拍板。”

裴晏清：“让他再找找时间长点的。”

罗二：“好嘞！”

他们的对话旬郁虽然听得不太明白，但也没有多问。

裴晏清非常耐心的把东泉村的大概经历跟旬郁叙述一番，旬郁认真倾听，并发出疑问道：“你在那个副本里获取了多少积分？”

“179分。”

“总分是多少？”

“200，每个副本都是200分。”

旬郁心中默算，“是不是时间越长的壳子积分就卖得越高？”

裴晏清：“自然。”顿了顿，“时间长的壳子不容易找，需要碰运气。”

旬郁“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罗二开车还挺野，马路两边的风景飞逝而过，旬郁静静地望着窗外，内心有些小激动。

他终于脱离东泉村那种看不到尽头的枯燥日子了，尽管对未来无知，至少晓得了往后的方向——活着离开地狱app。

他想变成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拉风的劳斯莱斯欢快地上了高速，一路驰骋，旬郁忍不住问：“这辆车也是用积分买的吗？”

罗二脱口道：“烧来的。”

旬郁：“？？？”

裴宴清：“每个玩家的积分都很珍贵，并且消耗它的渠道查得很严，通常情况下身外之物都是上面烧来的。”

旬郁：“？？？”

裴宴清：“你可以理解成为活人烧给死人的生活用品。”

旬郁抽了抽嘴角，“你们在app里也相当于一个死人？”

裴宴清：“对于官方来说，我们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又道，“我在app里刷了八个副本，对这里的规则多少了解一点，好像进来的人都是活不久的人。”

旬郁：“……”

裴宴清严肃问：“你会不会后悔？”

旬郁认真地想了想，“我有后悔的余地吗？”

裴宴清：“没有。”

驾驶室的罗二高兴道：“旬哥的纸扎手艺好，以后咱们的物件就全靠你了！”

旬郁憋了阵儿，看向裴宴清道：“我可以给你烧对金童玉女。”

裴宴清：“……”

俗话说有需求就有市场，鬼市鱼龙混杂，什么灰色交易都有，并不属于官方管辖。

不过壳子买卖却属于官方，并且还有正规的中介插手，私人是没有这个权限贩卖的。

裴宴清三人抵达鬼市已经是下午了，天空灰扑扑的，尽是雾霾。

入城后，旬郁好奇地打量周边环境。

两侧建筑全是上了年限的木楼，中间的路道上铺着巨大的青石地板。

头顶上悬挂着无数红线，白色的灯笼飘荡在空中。

远处楼层影影绰绰，大街上见不着几个人影儿。

旬郁对这里的第一印象是灰头土脸。

罗二联系老许，对方很快就把定位发了过来。

三人左拐进了一条巷子，走了莫约七八分钟，才看到一家装潢得挺讲究的铺面。

老许在楼上冲他们招手，三人由侍者领上楼。

看到旬郁，老许热情的冲他打招呼，“旬先生！”

之前裴宴清曾跟他讲过东泉村的大概经过，旬郁知道他们是一伙儿的，客气点头道：“有劳了。”

老许搔了搔头，说道：“旬先生这么客气，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旬郁笑了笑，没有说话。

裴宴清直截了当问：“有找到时间长点的壳子吗？”

老许：“有倒是有，不过老板说那个壳子目前还在用，要等20天才到期。”顿了顿又道，“有五个月的时间。”

裴宴清皱眉，“其他的呢？”

老许为难道：“整个鬼市的中介我都问过了，目前只有短的，看中的那两个壳子够刷一个副本的时间，还比较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