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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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杨文慧跟前摆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再看娘跟弟妹，一碗清到没几个米粒的饭汤，一小碟老咸菜，几个窝窝头。

要搁在平时，杨文慧肯定舍不得喝，但现在只有她吃得好，小锦儿才有奶喝。

趁热，捧碗喝完。

“慢点喝。”宁水仙扯着嘴角，“想喝的话锅里还有。”

“娘，你眼药还有吗？”杨文慧突然问道，前些年村里来过赤脚大夫，开过药方，说只要按时服用，日后还是有机会复明的。

“害！我看没什么用，早就断了药。”

“娘，等什么时候咱们手头的钱富裕些，我带你去大城市看看。”杨文慧没揭穿，宁水仙哪里是觉得没用才断的，分明是不想继续花钱。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瞎就瞎了吧！”宁水仙没把女儿话放在心上。

杨文慧抿唇，更加坚定要努力赚钱的想法。

晚上杨文慧跟宁水仙睡一屋，文礼在堂屋，文静则在西边屋里。

小锦儿倒是听话，一晚上除了喝奶，拉尿没哭闹。

早上刚吃过饭，就有麻烦找上门。

不是别人，是林淑芬。

想来她是刚知道杨文慧回娘家坐月子的事。

林淑芬扯着嗓子痛骂，“外人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呢！你安的什么心！”

“老嫂子，有什么话进来说，别在外面”

“怎么？你女儿做得出来还怕丢人？”林淑芬打断宁水仙说话，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被气的不轻。

“吵什么！老泼妇。”杨文静在屋里按耐不住冲出来骂道：“你还好意思来质问我姐，在医院里就嫌弃我姐生了个赔钱货，回去你还不得把孩子弄死。”

杨家院里骂声一声比一声高，引得周围邻居出门看热闹。

片刻功夫，门外已经站满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本来就是个赔钱货。”林淑芬不解气的朝着地上啐了口吐沫，朝着屋门口继续骂，“杨文慧！今天你还想跟我儿子过日子，就跟我回家去，不想过趁早散！”

“离婚就离婚，嫁给你儿子，我姐还委屈了呢！”

“啪——”

宁水仙拽住文静胳膊，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由于看不到，这一巴掌扇到脖颈处。红晕迅速爬上皮肤，可见刚才的力道之大。

宁水仙不聚焦的瞳孔落在他处，气得嗓音发抖，“没规矩，长辈说话有你什么事！”

杨文静贝齿紧咬着下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说着狠话，“是！我没规矩，哪像你？别人欺负上门都能忍气吞声！”

随后，扭头跑开。

“……”宁水仙当然知道林淑芬对文慧不好，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致远的娘。

心疼自家闺女的同时，还要以大局为重。

总不能事情越闹越僵，最后看着他俩离婚，这年代离了婚的女人，日子是过不下去的，外头的流言蜚语就能把人压死，她是过来人。

“老嫂子，我这就给文慧收拾东西。”宁水仙转身正欲进屋，手腕猛然被来人握住。

“你快去把文静追回来。”走到门口的杨文慧忙催促着文礼，生怕文静会出事。

文礼拔腿追上去。

瞅着宁水仙服软的林淑芬，看到杨文慧出来，轻哼出声，“舍得出来了？你要真爱住娘家，以后就别回来了。”

“文慧，跟你婆婆回去。”宁水仙用仅能她们母女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着，“娘过两天再去看你。”

杨文慧安慰性的拍着宁水仙手背，没回答，转头眸光冷冷的看向林淑芬，“好，不回去了。”

“文慧！”宁水仙担忧的喊了声。

“你！你”林淑芬没想到杨文慧会这么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要按照平时，她指东，杨文慧绝不敢走西。

压下心头层层疑问，林淑芬重新打量起杨文慧，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似乎是……眼神不一样了。

以往杨文慧在她跟前唯唯诺诺，甚至都不敢拿正眼看她，现在清亮的瞳孔中满是冷意。

“行，这可是你说的！”正如她意。林淑芬生怕杨文慧反悔，匆忙回去，告诉儿子跟她离婚！

“文慧！”宁水仙急得直跺脚，“文静不懂事，怎么连你都这么糊涂，赶紧跟你婆婆回去。”

“娘，这里面有些事我不想告诉你，你别管。”杨文慧看了眼林淑芬离开的背影，心中冷笑，她这次绝不要忍气吞声。

宁水仙无奈叹了口气，“一个个的都胡闹。”

晚饭前文静才跟文礼回来，情绪明显平复下来，别扭的坐在饭桌前。

“吃饭。”宁水仙对白天的事情只字不提。

等吃完饭，各自回房间睡觉，宁水仙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娘，怎么了？”杨文慧问道。

宁水仙嗓音中满是忧愁，“是我吵醒你了吧？我去院里坐会儿。”

隐约间能猜到缘由，杨文慧嗓音淡淡，“别去，咱娘俩好久都没谈过心事，正好我也睡不着觉，陪我说说话。”

“文慧，致远是个好男人，你婆婆的性子……唉，你只需要知道，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宁水仙语重心长的说道。

试问有哪个男人会在结婚后愿意帮衬丈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