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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校方现在的手是越发的黑了。
当年小威廉·巴克利在毕业论文里把耶鲁从上到下骂了遍,也没影响他拿学位,之后校方甚至以他为荣,这固然有势利因素在作怪,但也可以看出这一时期,学校和学生间的博弈大致还是良性的,双方都保持着底线。
而在黑暗年代里,坦白说汉森等人的行为是严重出格的,直接破坏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反征兵反越战,你在大草坪上搞什么活动,出门左转是政府,或者一张机票直飞华盛顿,去堵白宫和国会山才是正经昭和男儿的派头。
把自己母校引以为豪的大草坪搞得乌烟瘴气,倒是应了鲁迅那话“恐吓和谩骂绝不是战斗……”这通常只是逃课的借口……
而校方在一再退让后,也终于忍无可忍,虽然没像加州伯克利那样,引入了全副武装警察在催泪瓦斯的伴随下大规模镇压学生并大肆抓捕。
(实际上耶鲁不是不想,但作为传统的私立学校对于把警察弄到校园里的行为是极其警惕的,学生作乱乱不到哪里去,警察可是正宗的执掌暴力的机构,要是有了先例,今后就麻烦了。这种心态在爱德华看来非常无聊,但大部分保守派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什么是保守派?就是防政府跟防贼似的,反过来,自由派就是觉得贼才是最好的政府成员-因为可以合法的偷窃别人的劳动所得来满足自己的花销。)
汉森为此进了局子,还有好几个学生甚至年轻教师被迫离开学校。
这对于德沃金而言是重大威慑,她“践行妇女权益保护”是一回事儿,但若是要让自己为此付出代价,哪怕并不承重,她也绝对不愿意。
连学籍都不愿意失去,手指自然更不会切了,不过就她那手指,切下来大家也会以为是大型胡萝卜吧……
于此同时,根据茜莱瑞这个内线发回的信息,“保护女性及儿童权益委员会”的内部也出现了裂痕。
会长德沃金·博克瑟发现她最忠实的副手,格洛丽亚·詹姆斯有背叛革命的趋势,因为后者不够激进……
这让爱德华觉得非常滑稽,有种托洛茨基和斯大林战争的重演……
当然这两人间应该还不至于相互用冰镐注入武德。
具体到细节策略上,格洛丽亚·詹姆斯觉得抗议活动可以继续下去,但至少眼下要认怂要服从投票和法律,放映就放映吧……毕竟,宪法,投票,校方三宝都和己方无关。
先让《深喉》放映,然后“保护女性及儿童权益委员会”继续举行各种活动,只是把活动的主题从抵制放映逐渐转变为“女性是如何受到色情制品荼毒的”。
她打算把琳达·拉芙莱斯供起来-她不再是普通女性,而是一个受难者的典型-施暴者便是无恶不作的诸恶渊薮的色情制品。
对此,爱德华倒是建议茜莱瑞去给格洛丽亚提议,将这长长的控诉缩写为一句中国俚语“万恶淫为首”,并且亲自从唐人街采购了笔墨纸砚,当场挥毫泼墨,将其落到宣纸上……
文房四宝都是正宗的某国外贸公司出口产品,是用来为国家赚外汇的,质量没得说,价格么……也绝对对得起质量……毕竟,在国外会买这东西的都是刚需,价格不是大问题。
只是,如果文房四宝有灵的话,大概会因为这丑陋的字迹而恨不得自尽……
某人倒是洋洋自得……顺手又写了两幅中堂,俱是是硕大的禅字……送到唐人街装裱了,然后作为礼物送给芮玛丽和史景迁,以感谢他们对茜莱瑞的照顾。
那两位是顶尖汉学家,做学问眼光一流,但毕竟是老外,和中华文化到低隔了不止一层,觉得这个禅字七扭八歪,但爱德华早就给他们打过预防针……真是灵性与自我意识的投射,并非简单的工具书法。
这一老一小也多少有点知见障,钻在汉学的套子里时间长了,很多行为做派就不再西洋化,反而开始接受东方的传统思维。
恰巧,最近这十年,整个西方宗教骗子横行,数量和质量都远远超过之前年限的总和……
说起来还得怪p……和平解放雪域高原,把一众宗教寄生虫赶了出去,这些家伙一部分去了印度,继续行骗……不对……宗教事业,但……神奇的阿三国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可能是全世界宗教密度最高的国家,各种旁门左道层出不穷,雪域番僧对上人家专业技能方面不见得有优势。
于是一部分头脑灵活的干脆开始放眼全球-西征!
这一来引得西方世界大乱,原本那种教主在公开布道时找个瘸子摸一下,后者随即满场飞奔的套路立刻遭到了降维打击,要知道那些新来的家伙可是掌握了草药催眠和全套的精神控制法门……
一时间,西方人人以灵修为荣,灵性,自我意识也成了热词……
尤其是这玩意批上了一层神秘的东方古老文化的外衣后卖得就更好了。
芮玛丽和史景迁是有节操的正经学者,倒是没陷到这里面去,但作为知名汉学家,日常也会经常被问到类似事情,说不知道吧略丢人,而且别人很可能还不信,于是他们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些,一方面是好奇,用来做知识储备,另一方面也可以驱散提问者的好奇心。
可这玩意,普通人若是沾上了,哪怕内心意志再坚定,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而且越聪明的受到的影响越大。
两个名贯中西的汉学家怎么可能是笨蛋?
于是一番内心鬼打墙后就这么被某艺高人奶大的假行家给骗了,堂而皇之的把字挂到了自家办公室里……并且认为这是风雅的举动……
很快,格洛丽亚那边的游行队伍里也出现各种“万恶淫为首”的条幅,始作俑者坐在窗前看得哈哈大笑,觉得这才是游行该有的样子-只可惜米国人对孝似乎没啥感觉,这下半句估计是永远也不可能大规模出现在公开场合了。
爱德华对于这次的风波处于相对超然的地位,从感性上他当然支持《深喉》的放映,但理性上也觉得,这玩意到处放确实有不妥-格洛丽亚等人的观点也并非一无是处。
他虽然觉得和德沃金·博克瑟终有一战,但还不想这么快的亲自下场,他想看看,博克瑟的下限到低在哪里,这对他来说是个很难得的观察角度。
然而事情且并不如同他想象般的那么顺利。
恰在此时,《耶鲁法学评论》的编辑找上门来。
针对这场风波,杂志举得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可以借机厘清一些关于宪法第一修正案的理论和想法,这需要专门的宪法学大佬从专业角度进行阐述。
法学院教授不少,可找他们约稿都比较麻烦,主要是教授都有拖稿的习惯,而编辑又不敢去多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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