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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是奴才从门外守着的小丫鬟那里拿到的。”
次日清晨,应超双手呈上一封微微泛黄的信纸。
扉页用黑墨水写着粗旷的四个大字,“郁小姐收”。
料想是宁翠递来的,郁颜一把接过手,眸子里是藏不尽的喜悦,“那她现在还在门外吗?”
她好久没听小丫头的絮絮叨叨了,还真有些想念。
“她来的好像很是匆忙,”应超瞄了眼郁颜的反应,“想必是离开了。”
姑娘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须臾便平静掩盖,“知道了,谢谢你。”
应超:“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她急吼吼地撕开封口,拿出那张半干半湿的信纸。
第一栏就是宁翠的解释。
“小姐!奴婢是宁翠!这封信是奴婢托人写的。”
她知道的,宁翠家里穷,没念过学堂。
像是想到了什么,郁颜小跑进房,拿出了笔墨纸砚。
准备边读边给宁翠回信。
接着,就是宁翠冗长的闲话家常。
郁颜都能想象得到,她说出这番话时的神情是怎样的得意。
“听说邱三爷长得特别俊朗?您是不知道,郁白薇那日回府气得牙都痒痒了,还跑去老爷房里闹,威胁老爷若是不供出自己才是真正的郁家小姐,就要悬梁自尽!”
“可老爷那么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同意嘛?郁白薇现在啊,已经被关在闺房里三日了,不吃不喝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啊,奴婢本来是可以随您一同去邱府做贴身丫鬟的,谁知道郁白薇非要让奴婢留下做她的贴身丫鬟,作来作去,这下被老爷关住了吧?”
“而且……算了算了这句不要写!”
郁颜觉得有些好笑,这究竟是找的何许人执笔?竟连情绪化的口语都照搬照抄。
“欸?你怎么已经写上去了!老爷还说新来的仆人是个机灵鬼呢!我看你呀……八成是个猪脑子!”
郁颜挽起袖口,捏住笔尾,清秀隽永的工整字迹在白纸上舒展,“你呀你,真得改改你那小脾气!”
宁翠的话里是藏着羞的。
“咳,奴婢……奴婢是想说,这几日郁二爷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也不知怎么,像是在和老爷夫人滞气似的。”
笔尖顿了顿,郁颜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细推敲宁翠的话,余光扫到下一行字迹。
眼泪止不住簌簌下滑,啪嗒一声落在信纸上模糊了自己刚写的回信。
“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能回府看看奴婢吗?奴婢一人呆在厢房里真的好生寂寞。”
-
郁颜的脚尖踏进郁府大门的那一刻,不知怎的,有种出嫁的女儿的心情。
千般感慨从心底萌发。
虽说这些年被欺负得不少,但至少郁宏的心软和郁枞的温柔是打动过她的。
“郁枞!你给我回房去!别在下人面前丢人现眼!”
只是这份感叹没能在心间停留太久,就被郁宏恼羞成怒的颤抖声给打断了。
手中提着的丝绸盒震了震,郁颜定定的站在在了正门口。
心里清楚,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呵。”
她听见郁枞冷笑一声。
接着提起手中酒壶一饮而尽,步子有些不稳,袖口胡乱抹了抹嘴角流下的酒液,“我丢人?”
声线像是嘲讽又像是不甘。
“丢人的是你们吧?丫鬟怎么了?不比那些个表里不一的小姐脾气好个千倍万倍?”
语毕,翠玉色的酒壶被他重重的砸在地上,摔的稀烂。
“你们看不起丫鬟是吧?”郁枞横眉怒目地瞪着郁宏,食指慢慢从他的脸上移向一旁默默捡着碎瓷片的宁翠,意味深长的笑了。
“那我就偏要抬个丫鬟回家!”
“你……”郁宏被气的有些心梗,伸手护住自己的心窝,“你这个逆子!”
郁宏的脾气不算差,却终也被郁枞点燃了□□,“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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