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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夫,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一见着她,吴心语就立马跪了下来,陆青时一只手稳稳把人托了起来。
“别高兴得太早,手术是第一关,术后管理感染和并发症同样也是致命的”医生这么说着,还是为她安排了详细的体检,并根据她今日的情况调整了用药方案。
于归一一记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的导师一起前往了下个病房查房。
远远地,安静的走廊上一阵喧哗,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
于归赶紧走了过去,一个足球滚到了她脚下,女孩子一瘸一拐走过来:“还给我,是我的”
女孩子的头发留到耳后,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手腕上缠着写有身份标识的手腕带。
姓名:戴雨辰。
科室:急诊科。
于归掂了掂足球:“医院里不可以踢足球不知道哇”
女孩子鼓起嘴:“太无聊了”
刘青云拍了拍她的肩:“让她踢吧,反正……”
等女孩子拿着球走远,于归才跟在他后面小声道:“这么小……真的是骨癌吗?”
“你陆老师确诊的,那还能有假”
“从昨天到今天都是这小女孩妈妈忙前忙后的,爸爸面都没露,也真是够奇葩的”有护士也过来接了一句茬。
陆青时转身:“查房还是在开茶话会?”
众人拿无形的胶带把嘴封上了。
妇产科。
秦喧把帘子一掀,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脸色不怎么好看:“月份这么大了,得引产,你男朋友呢?!”
女孩一脸无辜:“他……他就在外面呀……”
护士跑出去一看,走廊已经人去楼空。
秦喧扶额:“得,先住院检查检查吧,来个人陪她去办手续去”
“下一位”忙了一上午了,水也没喝一口,秦喧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在下一位患者进来的时候又整整衣服,精神抖擞坐了起来。
“姓名,年龄”她一边问一边飞快做着记录。
“赵惠,三十八岁”笔在纸上顿了一下,她直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一样,但看着对方貌不惊人的一张脸,又觉得没有见过,摇摇头把疑惑甩出脑海里。
“哪里不舒服?”
这个叫赵惠的女人穿着不错,她一眼瞥见她脖子上宝格丽的项链价值不菲,虽然容貌只能说是平淡无奇,但贵在气质挺温和的。
“结婚十多年了还没孩子……所以我就想……嗯……来检查检查……”说起这些女人也有些难为情,秦喧倒是见怪不怪了。
“你老公呢?这种事夫妻双方都要检查才行”
女人的神色黯淡了一下:“他工作忙,不能来”
“那行吧”秦喧站了起来:“去那边床上躺着,我给你看看”
“诶,好”
秦喧换了一副新的手套,做好消毒:“痛就告诉我啊”
她只觉得这女医生态度温和,技术也挺好的,还没怎么感觉到开始,检查就结束了。
“白带正常,宫颈也没什么问题,上次性生活是什么时候啊?”秦喧摘下特制的超薄手套扔进垃圾桶里。
看她比自己年龄还小一些,女人有些腼腆:“有……一年多了吧……”
……
秦喧的嘴角抽了抽,这样能怀孕才怪。
“那个……我建议哈……夫妻生活一定要和谐这样才能……”
她话音未落,女人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嘤嘤哭了起来:“大夫我也不想啊……都怪他在外面养了个什么小三,一年到头都落不到屋里,我要是再不生个孩子,恐怕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秦喧一阵头皮发麻,赶紧开了检查的单子给她,送瘟神一般把人请了出去。
“这样,您再去做个b超,然后拿着检查结果再来找我”
等送走这位患者,秦喧又一次瘫在了椅子上,有气无力地:“下一位”
中午食堂吃饭,浩浩荡荡穿着白大褂的人头攒动,恍惚让于归以为又回到了大学时光,她们实习生门诊少手术安排少吃饭反倒是跑得最快的,因此她一次性打了三份饭。
她的,秦喧的,陆青时的,满满当当铺了一桌子。
秦喧率先飞奔过来,高跟鞋健步如飞,一屁股蹋在了她身边的椅子上,掀开盒饭盖子满脸陶醉:“哦鸡腿饭,我就知道还是你爱我!”
于归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今天这么忙的吗?”
“哎呀那可不,上午看了五十个病人,还做了两台人流,收治了一半入院”天天见识各种各样的生殖器官,秦喧的胃口依旧很好,一筷子把蘑菇送进口中。
坐在对面妇产科的同事道:“我们科副主任医师请长期病假了,活全都落在秦大夫身上了,日常还要查房管理病区能不忙吗?”
怪不得最看重个人形象的秦喧最近也素面朝天了——没时间化妆。
于归好奇多了句嘴:“什么病啊?”
“宫颈癌”
她一下子噎了一下,话题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等职称评定下来,秦大夫升主任也就是早晚的事”
秦喧年资够高,从业时间长,技术也过硬,但有个最大的短板,和陆青时一样,不爱写论文。
一提起这个她就头大,手里拿着鸡腿赶紧求饶:“别了别了,我对科主任可没兴趣,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看几个病人呢”
于归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她接起来饭还没吃完筷子一扔就走:“救护车来了,我先走了啊”
秦喧把她碗里的鸡腿夹进自己饭盒里:“那啥,需要会诊就喊我啊”
两辆救护车同时停在了急救中心大门口,于归推着轮床就跑了出去:“一二三!”
和同事一起把人抬上了担架,边跑边问:“什么情况?”
“男,四十五岁,工厂干活的时候,手臂卷进正在工作的机器里了”
于归瞥一眼,那叫一个血肉模糊,就像不光滑的钝刀子割肉一样,断面参差不齐,血管神经都暴露在了外面,鲜血从担架上滴了下来。
“还有一个呢?”
跟在后面的同事大喊:“七岁儿童,狗咬伤”
“赶紧叫儿科,普外,免疫科,骨科下来会诊”
两张轮床同时被推进了急诊处置室里,免疫球蛋白和疫苗也被拿来了,这个被咬伤的儿童还有点严重,咬在腹部和大腿上,鲜血淋漓,孩子哭得要背过气去,麻醉为他做了局麻。
“不哭啊,很快就好了”于归先拿碘伏替他清理着伤口,戴着口罩神色认真。
那边的监护仪叫了起来,于归抬头瞥一眼的功夫,有人推开了她。
“你去那边帮忙,这边我来”
是徐乾坤,戴好手套走了进来。
于归只好放下注射器:“好”
因为痛苦男人剧烈挣扎着,不肯配合治疗,氧气面罩一直戴不进去,刘青云和几个同事按住了他的四肢。
“快一点,按不住了”
于归扶住他的头,男人面色痛苦,脸色异样的潮红,满头大汗。
“先生别动,别动,我们在救您”
“好了”
她戴上氧气面罩迅速起身,刘青云检查了一下他的断臂情况,从小臂处切断的,吻合难度太大,他摇摇头,表示不行了。
于归咬咬牙:“那先处理创口吧,一会感染扩散到全身多器官衰竭就麻烦了”
“好”几个人围着床趴了下来,护士递上器械。
眼看着生命体征又下降了,于归吩咐道:“再开放一条静脉通路,多巴胺静脉滴注”
刘青云戴着放大镜,替他结扎着断裂的血管和神经:“去查个血,这血流得太多了以防万一”
护士赶紧把血样送去了检验科。
“不行啊,找不到血管,扎不进去”新来的小护士拍着病人的手背,急得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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