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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杜鹏飞以外,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些人。”赵神父回答道。
“你们的梦,能不能详细说说?”胡安忽然插话进来。
“我……有点模糊了。”袁月苓为难地说。
“我就记得我们与一个三头……四个脑袋的怪物拼杀,还有赵神父也在,您……胡安神父您也在,最后教堂坍塌了,你们赢了吗?”
“不,那不是梦。”赵神父肯定地说:“那是你们的精神世界,驱魔,真正的战斗,在这里展开。”
赵神父用弯曲的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
“那你们赢了吗?你还没告诉我。”袁月苓有些焦急地问。
“是的,我们赢了,准确地说,是你们赢了。”胡安点点头:“Ashedai,牠从你身上出来,撞破窗户,逃走了。
“驱魔之所以可以成功,我和赵神父只是外力引导的作用,真正战胜魔鬼的,是你们自己。”
“当然,”赵神父接过胡安的话头,补充道:“归根结底,是靠着天主。”
“当然,当然。”胡安点着头说。
周嵩望向那扇破损的窗户:“牠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胡安呵呵笑着说:“除非……”
对了,共生!
周嵩与袁月苓同时想到这件事,站起身来。
周嵩锤了自己的胳膊一下,袁月苓则是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啊——”俩人都疼得叫出声来。
“不是驱魔成功了吗,为什么共生还在?”
胡安耸了耸肩,摊开手。
“对了,脚环!”周嵩忽然想到“梦境”的最后一幕:“我们得砸了那个脚环!”
“不可以。”赵神父严肃地说。
还没来得及解释,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惊呼,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和嘈杂的议论声。
胡安和赵神父对望一眼,都想起了什么,各自面露惊惧之色。
赵神父站起身来开门。
门还没有打开,便有人在外面用力锤门:“赵神父,赵神父,不好了,粗事了!!”
“怎么回事?”赵神父一把拉开了房门。
他有不好的预感。
“何神父……何神父好像……死了。”门外的信徒一脸惊惶地报告。
赵神父的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门框。
“还……还有……”报告坏消息的乌鸦信使继续磕磕巴巴地说:“有个胖子在教堂外面的巷子里坐着,没有意识。
“我们把他抬回教堂,叫了救护车,又在堂里的边边角角发现两个学生,同样没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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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尧醒过来的时候,何思蓉还睡得死沉。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就不知不觉睡到现在……
秦江尧的右臂被何思蓉枕在脖子下面,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用左臂艰难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7点分。
因为秦江尧的动静,何思蓉也一边嘟哝着,一边醒了过来。
“醒啦?”秦江尧摸了摸何思蓉的头。
“嗯。”何思蓉说:“尧尧,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好长好长,又好恐怖的梦。”
“嗯?”老毒物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何思蓉开始讲述那个恐怖的圣诞夜噩梦,老毒物越听越心惊。
原来,那不是梦,是真实的经历。
就算是梦,那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梦。
毕竟,两个人同时做剧情完全一样的梦,在概率学上无限趋近于0。
“怎么了?”何思蓉停了下来。
“没什么,”老毒物刮了一下何思蓉的鼻子:“我在你梦里,形象就那么不堪啊?”
“做梦嘛,又不能怪我。”何思蓉撅起嘴。
“那你说的什么共生,驱魔,真有这些事?”老毒物故意问道。
“怎么可能,你睡傻了吧。”何思蓉愣了一下。
“E……”
“也不知道那个宝宝怎么样了,有点想他身上的味道,”何思蓉有些伤感地自言自语道:“但没完全想。”
“想要宝宝了?”老毒物忽然意识到什么:“睡了一觉,我又可以了。”
“啊?”何思蓉的视线往被子下方滑了滑:“真的呀?”
“现在,抓紧。”老毒物的鼻子贴着何思蓉的脖子哼哼。
“要不,咱下次吧?”何思蓉缩了一下:“你这忽然一下,我有点没心理准备。”
“不,就现在。”老毒物不容置疑地说。
他翻身骑了上去。
“不要……老毒物,不要……”何思蓉的眼里噙着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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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奔驰V5停在中心医院的地下车场。
车门静静地被拉开。
郁盼望在老许的搀扶下,有气无力地上了车。
除了崩裂的腿伤和手臂骨折,她又新添了脖子上的刀伤,从三楼跳下来造成的脚踝扭伤,脚上被“黄思佳”咬出的伤……
至于脸上被揍的那几拳,更是不在话下。
在少女呆滞的眼神下,坚叔拉上了车窗的帘布,回到了驾驶座上。
“许执事,回家么?”
“回家。”老许说。
“不……”少女的喉头动了一下:“去参加早上的圣诞弥撒。”
坚叔为难道:“小姐,您这状态……”
老许劝道:“女儿,乖,到时候让赵神父来咱们家给我们做弥撒,好不好?”
“赵神父……”郁盼望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搭在老许肩上:“老许,汇南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老赵说,驱魔仪式成功了,他们赶走了阿斯摩太。”老许没有看盼望的眼睛。
“那就好。”郁盼望长出了一口气。
老许别过头去。
报喜不报忧,他没有告诉女儿,何神父去世了。
医生的判断是突发性的脑梗。
但是赵神父告诉老许,他在驱魔仪式中,曾经一窥“大幻象”的真相。
醒来的周嵩亦告诉了他事情的全貌。
无论如何,何神父应该算是被这场驱魔仪式连累的。
若是吴主教追究下来……
罢了,脑梗就脑梗吧。
“望主赐伊永安,而以永光照之。”老许喃喃地说,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赵神父,应该很累了吧……真的又要麻烦他来我们家吗……”郁盼望活动了一下指关节。
“每年25号晚上,他都会来我们家吃火鸡的啊,又不是专门请他。”老许故作轻松地说。
“今年的圣诞晚宴,把秦大爷也叫上吧。”郁盼望提醒道。
“秦大爷还不能出院呢。”老许道:“我们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工照料他,等他好了,再单独宴请吧。”
郁盼望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秦大爷,我已经……”
咽下去的后半句话是,我的清白已经毁了。
一整夜,郁盼望都在医院半梦半醒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看到范熙那张脸。
在教学楼后方的小花园里,范熙故作无奈地解开自己胸前的外衣。
郁盼望看得出来,他的眼神中,掩饰不住那种庆幸与期待。
而自己,居然默认了。
然后就是秦大爷的拐棍,范熙七窍中飞出的蝗虫。
是我……默认了……
我竟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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