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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和风拂绿芭蕉。照规矩,宫中该更换服色,裁添春衣了。
内廷司呈上今年新纺的锦缎,由皇后勘选样式和颜色,再按品级裁制新衣,封赐给皇城内外诸位命妇。
长华宫中,云锦和云绣领着宫人,将织品一幅幅展开,铺在殿前。
春日阳光正好,水似的潋滟入窗,织物纵横的经纬便有了流动的光,滔滔如彩色海洋,煌煌一室。
“娘娘您瞧,这缎子如何?”云绣信手将半幅茜色布料披在肩头,原地转了一圈。
顾慈从信纸上抬起眼,上下打量,眼底浮现出笑意,“好看。”
折了信暂搁桌角,端起茶盏细细抿茶。
这信来自千山万水之外的云南,写信之人正是长华宫上一位主人。
这两人自打离开帝京,就越发会享受。
起初一个月还能写五六封家书来,眼下五六个月能来一封书信,就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每回捎带来的礼物也多新奇,都是宫中不曾出现过的,她和戚北落看得都煞为眼馋。
金猊幽幽吐出一缕一缕烟柱,被长风带乱,檐下鹦鹉架子吱扭摇晃,扑簌簌一通羽翅扇动声。
顾慈背靠软榻,看着风中纷纷扬扬的海棠花瓣,有几片飞落御沟,打着旋儿随水缓缓流走。
这么好的天,最适合出宫走走啊!
前几日奚鹤卿告假,就撇下孩子,单独带姐姐出京踏青来着。姐姐回来后犹自兴奋不已,拉着她好一通说道。
这对冤家还争吵不断,但也算另一种琴瑟和谐,真好。
只是这样的美事,何时才能轮到她?
顾慈瞅眼窗外四四方方的天,轻叹一声。
殿内宫人被锦缎迷了眼,未曾觉察她的失落,欢喜地在锦绣云纱中穿行,衣袂飘举,宛若九重天上的仙娥。
因顾慈待她们宽厚,她们也不拘谨。嬉笑间,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用吴侬软语哼笑起歌谣,几个性子活泛的得了顾慈许可,随着节奏翩翩起舞。
时光总易把人抛。
而今祖母和母亲年事已高,不便常来宫中走动。寿阳公主和姐姐也因孩子的事,同她少了往来。戚北落每日政务巨万,很难抽出时间陪她。
长华宫已许久不曾这般热闹。
顾慈经不住云锦和云绣的怂恿,不觉玩心大炽,也跟着加入。一边聆听宫人的歌唱,一边回忆从前在闺中修习的舞步,足尖点地,生涩地旋转,闭上眼,依稀又回到闺阁时。
杨柳风吹起四面罗纱,飘渺得不似人间。缤纷光影交叠处,有人长身立在殿门外,正痴痴地看她。眸光似隐在层云深处的曙光,径直照进她心底。
歌声戛然而止,宫人们相视一笑,自觉躬身退下。
顾慈低头一笑,假装没瞧见,在飞扬纱幔间犹自翩翩旋转,又在戚北落徐步踱至面前时,恰到好处地被锦缎绊倒,被他稳稳抱入怀中。
“慈儿,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变的?我都生出白发了,你却不会变老,还越来越美。”
戚北落挑开她额前一绺汗湿的碎发,俯身轻蹭她额头,笑眼中全是她的身影。
帝王威仪犹在,语气却是孩童般执拗懊丧。
皇帝不好当,天下诸事,事无巨细,全是他的事,他都得操心。
这些年,顾慈看着他宵衣旰食,比当太子时还累,不过三十而立的年纪就生生累出了华发,心中亦不甚怜惜。
比起他,自己那点子闺怨又算得了什么?
顾慈恍惚片刻,抬手轻轻扯去他乌黑鬓发中的一丝银白,眨了下眼,半认真半玩笑地答:
“我就是天上的仙女变的,上辈子欠了你的情,这辈子专程来报恩,缠着你,祸害你,不死不休。”
说完,趁他晃神,踮足撞了下他的额。
戚北落嘴畔的笑扩大几分,贴着她耳廓吐息,“那咱们打个商量,下辈子你还来祸害我,好不好?”
顾慈被他逗笑,“哪来这么多下辈子。”
有这跟老天爷偷来的一辈子,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话虽这么说,人依旧控制不住拥紧他。浅淡的龙涎香萦满周身,渐渐填满她空荡的心。
炽热的目光自发顶灼来,顾慈被盯得心跳隆隆,仰面含笑望他,圆润指尖轻轻拂过他面颊、下颌、脖颈。
酥麻停至喉结触,戚北落眯起眼,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喉结在指尖翕动,顾慈狡黠一笑,踮脚,蜻蜓点水般在上头飞快印了一吻。
戚北落呼吸陡然一窒,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努力板起脸道:“别闹,待会儿我还要召见臣工。”
顾慈本没打算如何,见他这隐忍的模样,反而被挑起了兴趣,勾住他脖子轻摇,幼鹿般的眼眸楚楚睐去,“见他们,比见我还要紧?”
戚北落目光一阵迷离,托起她后脑勺骤然吻下。
顾慈温驯地配合,正当情浓时,又喘息着推开他,细白下巴高高抬起,笑得像只狐狸,“陛下不是还要召见臣工么?快去吧,莫要再耽误时辰。”
戚北落挑了下眉,黝黑的眸子燃着火,不由分说地伸手抓她。顾慈轻巧避开,却在转身时再次被地上的云缎绊倒,被他拽入一地花团锦簇中。
一室斑斓旖旎,五光十色的锦缎轻盈飘扬,却在落下时,隐约勾勒出三个矮小的剪影。
“父皇母后在干什么?”琮儿歪着脑袋,叼着指头,大眼睛好奇地眨啊眨。
朝朝戳了下弟弟的脸蛋肉,一本正经道:“这都不知道,笨死了。父皇对着母后吐泡泡哩。”
“那为什么要压在母后身上吐?”
暮暮也戳了他一下,皱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笨笨笨,不这样吐,泡泡还不都得飞到天上去?”
琮儿乌溜溜的眼眸霍然大亮,对着两个姐姐连连点头,以示倾佩。
三个小萝卜头齐齐看来,眼神干净又无辜。
顾慈被盯得脸上冒烟,忙不迭推开戚北落,抬手若无其事地抿头发,朝他们展臂。三个小萝卜头立时忘记方才的争先恐后地扑进娘亲怀中。
被挤到千里之外的孩子他爹支着头,脸都快拉到裤腰带上。
朝朝扯着顾慈衣角,要她陪着放纸鸢;戚北落也拽着顾慈的衣角摇了摇。
暮暮嘟起嘴跟着撒娇;戚北落迟疑了下,也学着女儿的模样,僵硬地撅了下嘴,旋即垂眸轻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琮儿见顾慈还犹豫不决,使出杀手锏,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大口;戚北落眼睛一亮,忙凑上去要在她另半边脸上补一个,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开。
“别闹,当着孩子呢……”
顾慈嗔瞪他一眼,面颊泛起薄粉,恐被孩子们觉察,慌忙垂了眼睫,起身往外走,“我们放纸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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