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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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五年来，秦予诺过的很辛苦、很辛苦，江凯泽只要一想起那些事情，就觉得心痛的要疯掉，担心说起那些事情会勾起予诺不好的回忆，也担心妻子一时间承受不住，他略过了予诺被卖血、被家暴、被养母无视冷暴力的那些伤痛，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给妻子解释完……

一时间，客厅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厨房的王姨都只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林方婷此时依旧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客厅的气氛很沉闷，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秦予诺反而成为最淡定的那个人，她一直低头沉默，余光中却看到坐在自己身侧的林方婷，在不停的发抖，修长的手死死抓着沙发的布料，因为太过用力，指尖泛白。

她想悄悄看一眼林方婷，一转头，却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和自己一样的一双凤眼，不似往日的温柔风情，她双目通红，满含泪水，狠狠咬着牙，紧紧的盯着自己，泪水中充满了自责、愧疚、慈爱、心疼与不舍……

秦予诺怔住了，这样的目光太过复杂，却又足够直白，让她一触碰，就能感受到浓浓的愧疚和止不住的爱意……

是爱意……十五年来，周云给她的永远是袖手旁观的冷漠和无视，第一次她感受到这样直白的感情，一时有些无措，她想被这样炙热的感情烫到，心被扎了一下，慌张的转头收回视线。

她低头看着脚底，眼泪猝不及防的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心底陡然生气了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林方婷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丈夫刚刚说的话，她一遍一遍回想着，想确认这是不是在做梦，可一看到予诺砸下的泪水，瞬间就急了。

“予诺，你，你别哭。”她手忙脚乱的俯身，想去擦她的眼泪，“你别哭啊，看到你哭，我的心好痛啊！”

说到最后，林方婷哽咽到说不出声音，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抓住，疼的她觉得无法呼吸。

这一刻，她心底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当初，如果她能再仔细一点，再谨慎一点，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可惜，没有如果，就因为当时的阴差阳错，导致了她跟女儿十五年的分别，更导致了予诺15年的辛苦……

“对不起，予诺，对不起，对不起！”林方婷不停地道歉，江凯泽抱着妻子，看着女儿，心底全是满满的自责和对妻女的心疼。

林初沅在旁边，默默倒了几杯水放在茶几上，这件事江凯泽和林方婷都在不停的自责，可是这又是谁的错呢？又该怪谁？

他们三人都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因为别人的恶意，让他们一别十五年，江凯泽和林方婷承受了15年的丧女之痛，秦予诺原本应该是小公主的生活，却在年幼时期，就承担了太多太多她不该承受的痛苦。

面对着林方婷的自责和泪水，心底那股委屈，慢慢退散，只留下慌张和无措，她想伸手给她擦眼泪，却又犹豫不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她焦急的时候，旁边递过来一张纸巾。

她抬头看，是江慕亭递过来的，俊秀的少年，脸上挂着温暖、宠溺的笑容，面对着江慕亭，秦予诺心底的不安和无措也被抚平。

她看了他一眼，收到的是他鼓励的眼神，她抿抿唇，伸手接过纸巾，然后抬手轻轻擦去林方婷脸上的泪水。

“您不用道歉，这些都不是你们的错。”她声音很轻很轻，却带着释然，心底堵着的那口气就随着她的动作烟消云散，对啊，他们又有什么错呢？他们是很好很好的父母，这么多年来，他们承受的痛苦也一点不比自己烧……

想到这里，她勾起唇角，微笑看着他们，“我们都没有错，所以不需要自责。该承受这些痛苦的不是我们，应该是做错事的人。所以，”她眼神认真又坚定，“现在很好，未来也会更好的。”

伤痛终究会过去，大家能做的也只是放下那些过去，然后，往前看。

江凯泽心底被柔软包裹着，他欣慰的笑了，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好，不好的已经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开开心心生活。”

秦予诺点点头。

林方婷贪恋的看着她的脸，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动作，她很想抱一抱自己的女儿，却担心她不习惯，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