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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交代。”
厌酒轻笑:“陛下,酒酒死后,妾身还有什么能消遣的?唯一的指望,便是每日看着这些男人,为妾身争风吃醋。陛下难道……连这么一点乐子,都不愿意留给厌酒?”
靖铮微微一吸气,望着厌酒抬眼,目光越过她面前的猞猁,柔弱地看向他的父皇。
她双瞳水光清澈凄楚,带着明确的哀求,希冀他的父皇不要夺走她逝妹后的唯一一点宽慰,可怜又招人心软,靖铮注视着她,责怪他父皇的狠心,差一点就为她说了话。
是广元帝拦住了他。
广元帝无情转眼,指着厌酒,道:“你看好了,这就是她的手段。”
靖铮微微一愣,厌酒却无视礼法地起身,走向了他父皇,在他父皇的案前停下了。
他看着她窄袖里滑出一截凝雪般的细腕撑在案上,上身前倾靠近了广元帝,簪子上连成串的金珠随着乌发流泻下来,黑与长颈的白交相成映。
“陛下不敢看厌酒,便是对厌酒的手段也认了栽,对不对?”厌酒浅浅地笑着瞧广元帝,“如此,厌酒便不用为陆瑨弦和执孟之事再负责了,可是?”
厌酒的美非妖娆非纯净,她天然便像是一目深渊,她想要谁死,只要在这美貌上添一点佐料,就能让那人为她醉生梦死。
广元帝斜睇她片刻,道:“秦酒只有这一点不如你。”
“是。”厌酒应道,笑得愉悦,“酒酒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她不像妾身,她是风霜里的一芒不灭灯。若是她能活到进京,陛下这样喜爱将美好禁锢在身旁的人,定然不会和对待妾身一样,将她放到后宫之外。”
“你仍在记恨王执二家。”广元帝目光深邃,“朕容许你私下的一些行为,别过了限——”
“妾身知道。”厌酒道,“陛下连妾身逾矩都容忍了,妾身怎能再过分呢?”
她退开一步,恭恭敬敬地跪下去:“陆执之事不会闹到朝堂之上。妾身离开矩州前,便告诉了他,妾身心有所许。”
靖铮稍惊,看向广元帝。
前几位太子崖来的近侍,都是男子,一到宫中便被行了阉礼。假使发现他们有所喜之人,也是立时快刀斩乱麻,把这情了结了的。
太子崖是不知道这件事?厌酒竟然如此光明正大地,告知他父皇?
广元帝也一点不惊讶,道:“是平休?”
靖铮心里一凛:“哪个平休?”
厌酒直白道:“扈国公府世子,扈平休。”她转身过来,“那年陛下上崖,他可怜我和酒酒,给了酒酒一包桂花糕。妾身从此对世子念念不忘,一直……想再见一面。”
他父皇容许?
靖铮转看过去,广元帝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在意。
是什么意思,靖铮也不知道。但他父皇既然不在意厌酒会和别人私通款曲出乱子……
靖铮试探道:“尤氏今日去见母亲了,儿子从宅子过来,看见平休跟尤氏一架车。儿子一会儿也要去母亲问安,到时便把平休叫到前头来?”
靖铮有自己的想法。他父皇的意思,他是揣测不到了,单看他如此放任厌酒,他想他父皇对厌酒应当还是挺看重的,另外,便是他从未见过他父皇候人候了半个时辰这么长的。
比起外头说他父皇把厌酒留给他,是有他可能要取代二皇兄成太子的话,他私下从贵妃和皇后那知道的消息,可不一样。
他听说,他父皇是喜欢厌酒的。
贵妃亲眼见他父皇将一副云州来的画像收进了寝宫,连带着还有一封落款厌字的信。
云州,厌字,不就是厌酒待着的地方么,不便是厌酒这人?
说出来,靖铮还怕广元帝生气。孰知广元帝只是召回了猞猁,对他摆了摆袖。
“去吧。”他抚了抚猞猁,“晚些尚服局会把东西送到老六府里。”
厌酒并没有自己的宅邸,是作为靖铮的近侍和明镜台副使进京,而明镜台的台主又是靖铮,这便更没必要画蛇添足。
靖铮起身,躬身告退。厌酒跟在他后边,福身道:“关于陆家的东西,陛下便不用给下来了。陆瑨弦已经将他陆家三代之事全都告诉了妾身,比陛下知道的要详细。”
广元帝嗯了一声:“那照旧是京中的新衣首饰。”
靖铮这才发现厌酒满头珠翠首饰衣裳,都是宫中的制式。掩门出去,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与父皇……?”
厌酒笑:“妾身之于陛下,只是太子崖上一把刀。”
一把不见血不归鞘的砍头刀。
靖铮似是而非地颔首,心里当然是不认可的。
他从未见父皇对太子崖上来的人,如此好脸色。
厌酒仍只是笑。
靖铮好奇她在矩州的事,又问道:“那在矩州,陆瑨弦和执孟?”
厌酒:“大王真的很多问题呢。”
靖铮干笑:“父皇立明镜台的意思我知道,我虽只是摆设,却不能一点都不问,是吧?”
明镜台是新添的机构,明面上是鉴君王查朝中贪官,实际上便是一个为他父皇办事的组织,里头的人挂着卫兵的身份,实际上就是一群死士,替他父皇搞掉想搞的人。
而眼前的厌酒,就是那群人的主事人。
“大王不是摆设,若非有你,朝中一定群起反对明镜台司立。”厌酒的金珠还垂在发上,一颗颗皆是久经抚摸的圆润,“陆执二人,也确实没有大王想的如此复杂,就像妾身说的,只不过是妾身一点点恶趣味。”
“看着男子为自己争斗,彼此打得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只为了成为胜者到自己眼前炫耀,无疑啊,是最有趣的事。”
她笑软了一些,眼神穿过他,似乎落在了另一个不存在此处的人身上,沉浸在了回忆里。
靖铮心里有些复杂,从来只见女子为自己争斗,他倒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
“你这样,喜欢平休?”靖铮问。
厌酒回过神来,轻巧道:“有何冲突呢?那些被妾身所引来,为妾身争得急赤白脸的男人,可从不是妾身主动招惹的。”
“可……”靖铮一抿唇,想说她如此不对,就见廊角后头站了个一身男袍、面色阴沉的姑娘,忙一怔。
“东阳?”
“所以这便是你勾引我父亲的理由?”她站出来,咬牙切齿,“因为有趣?”
厌酒扭首,思索了一会儿:“长孙……县主?”
她曾和广元帝通信六年,广元帝培养了她整整六年,京中的重要面孔,都在她心中有一张谱。只要谱中有,她看到对方的脸,便能知道是谁。
“对,我是长孙夏,我阿爷是工部侍郎长孙文朗。就是你在汴州勾引的人!”长孙夏攥紧了手里的鞭子往厌酒身上一指,“泼她!”
靖铮这才看到她边上站着四五个端着盆的人,伸手去拉厌酒,只见那袖子微微一动,他手指就落了个空。
四五盆冰水,将厌酒泼了个结结实实。
厌酒愣住了,片刻后,靖铮才看到她抖着搂住了胸前,抬头看向了长孙夏。
“县主为何如此?”厌酒牙齿打抖,那张美人面立刻煞白,“妾身做错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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