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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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父站起来，冷脸怒斥：“我让你跪下！”

王健国心里发颤，终于还是不敢违背，走下桌子跪在了屋子中间。

王父沉默着走到王健国身边，拿着手里的铁烟袋就开始抽人，一声一声，抽的王健林冷汗直流。

王建军倒是有心去拦一下，被章英拉住了，“他就该受一些教训，连自己亲妹妹都算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算计到我们头上了。”

马红这会儿吓得不敢出声，安静的坐在板凳上白着脸。

王母到底心疼儿子，等王父抽了十来下左右后拦住了：“好了，老二知道错了。”

王父冷着脸哼一声：“他知道个屁，这些年越来越混帐了，分不清是非亲疏的东西！”

王健国跪在地上不敢反驳，这一顿抽，算是把记忆里那些对王父的又敬又怕全抽了出来。

要是放在以前，就算只单纯怕王父，他也不敢由着马红还配合她这么逼迫王语。

王语回去洗漱后在炕上和顾朝玩了没一会儿，王母和王父就回来了。

王父回来就安慰她：“丫头，你别怕，有你老子在，那混账东西不敢再犯糊涂了。”

王语根本不怕王健国和马红，只要不在乎，也就伤害不到她。但王父维护她的一片慈父之心却让她动容，抽了抽鼻子，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我知道的爸。”她知道不论到什么时候，王父和王母都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王父轻轻拍了拍王语的头：“早点睡吧，别想这些。”

王语点头答应，她也的确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没过几天，黄艳已经把她和顾里离婚的事宣传的满村都知道了。

大家除了猜测他们好好的为什么离婚外，也有人蠢蠢欲动，看王语现在挣着钱了，准备上王家提亲，就算王语二婚带着一个孩子也不在乎。

于此同时，顾里正在给王语写信。他在前一天就已经到了h市，第一时间就把衣服带给了那些同学，把钱也收了回来。

拿到钱，首先想到的是有理由给王语写信了。

想说的话有很多，顾里不知不觉就写了两张纸。

当天晚上他又做了梦，而且是连续两个。

第一个梦里他被顾母牵着，沿着光线昏暗的楼梯一直往上走。楼梯上的那扇门像一个漩涡，他极力挣扎想逃开，顾母牵着他的力道却犹如铁箍，最终他还是踏进了那扇门。

转眼他进了一个房间，顾母和那个男人在说什么，说着说着两人就抱在了一起。

“等一下，孩子，孩子还在呢。”顾母要推开男人。

男人笑着说：“他这么小，知道什么，有人看着才刺激。你等一下，今天保证让你浪的飞起。”

梦里他想逃，却被男人一把捉住绑在了椅子上，怕他闭眼，还给他将眼皮撑开。

做完后男人又重新去抱着顾母。顾母扭捏：“不行，他是我儿子，在他面前这样，我放不开。”

“别装了，你看你自己这么激动，明明就喜欢被你儿子这么看着。别担心，他这么小能知道什么，过不了两天就忘了........”

后面的画面和以前他梦到的那些重合了。

顾里竭力想从梦里醒来，场景忽然又换了，床上的人换成了他和王语，他闭着眼，王语脸颊绯红，两人身体交叠着......

顾里刷的一下睁开了眼，奔到厕所呕吐起来。

李自清靠在门边担心的看着他：“你到底梦到了什么，怎么反应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要不要找个大师什么的给你做做法啊。”

顾里正吐的昏天暗地，根本没空回他。吐完后又迫不及待的开始洗澡，一遍又一遍，身上的皮肤一寸一寸都搓的通红无比，他才觉得干净了点儿，穿上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

将椅子擦了又擦，才坐下擦头发。凝眉沉思，怎么又梦到他和王语了？自从离开家来上大学，远离王语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这件事了。

想到什么，他把之前写的那封信拿了出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撕了，重新写了一封，寥寥几句交待了前因后果，最后只克制的问了问顾朝，几经犹豫，最终还是在信上添了一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给我回信？我想知道朝朝的近况。”

王语接到信的时候，正对络绎不绝上门提亲的人感到焦头烂额。

来提亲的这些什么人都有，更有甚至，连一个娶不到媳妇儿的老光棍儿都想着来碰碰运气。气的王母拿着扫把把媒人和这家伙打了出去，并放话王语暂时没有再嫁的想法，谁来都不好使。

但有人不信邪，也不相信王语会独自带着一个儿子一直单下去。觉得她早晚都要嫁人，怕动作慢了白白便宜了别人，就从顾朝这里下手。

“朝朝，我给你当爸爸好不好？以后你妈妈嫁给了我，我肯定会对你好的。”说完还给顾朝塞零食。

顾朝躲开了，大声道：“我有爸爸，才不要你给我当爸爸。”

“你没有爸爸了，你妈妈和你爸爸离婚了，以后你就是没爸的孩子，你妈妈要是再嫁给我，你就重新又有爸爸了。回去给你妈妈说，说你喜欢我，让她嫁给我好不好？”

顾朝哇的一下就哭了，哭的撕心裂肺。他不知道什么叫离婚，但这人的意思他懂了，他自己的爸爸没有了。

王语出来找顾朝，恰巧看到这一幕，然后她就疯了，眼睛充血，随手捡了地上一块石头恶狠狠的奔向这男人。这时候她什么都顾不得，谁让顾朝不好过，她就让谁死。将这块石头对准了男人的脑袋砸去，好在这男人反应快，石头擦着他耳朵飞了过去。

王语奔向他，使劲挠他的脸，“去死去死，去死吧！！！”

’

“疯了，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发什么疯？呸，本来看着长得不错又能挣钱，这才不嫌弃你是个二婚女，没想到是个疯子，你他妈再挠，我真抽你了！”

“你抽一个试试，你抽一个给我试试！”这边的动静闹得王家人都奔了出来，一看王语正和一个年轻男人扭打在一起，这还得了。

男人被气势汹汹的王家人吓跑了。

王语浑身哆嗦，转身抱住顾朝，颤抖着亲他的脸：“朝朝，别哭，别哭，妈妈在这儿呢，妈妈在这儿。”顾朝哭的她心都碎了。

暗恨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想到事情发生后的影响，为什么她还是这么粗心不能好好保护顾朝。

顾朝哭的打嗝，抱住王语，哭着问：“妈妈，我真的没有爸爸了吗？”

王语忙回：“怎么会，爸爸是你一辈子的爸爸，你怎么会没有爸爸呢。”

“你和爸爸离婚了吗？不在一起了吗？那爸爸也不会和我们在一起了吗？”

王语心下痛的无以言说，抱着顾朝进了屋子，稳住情绪轻声安抚：“爸爸和妈妈的确分开了，但妈妈是朝朝永远的妈妈，爸爸也是朝朝永远的爸爸，我们都爱你，都喜欢你，这个一辈子都不会变。爸爸就算不在你身边，也一样心疼着你，喜欢着你呀。”

顾朝眼睛大而亮，听了王语的解释，焉哒哒的半阖上了，靠在她肩上无声的抽泣。

顾朝一直都很聪明，王语明白，顾朝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

在王语肩膀上靠了一会儿，顾朝忽然出声问：“妈妈，是不是爸爸对你不好？你讨厌他，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朝朝怎么会这么问，爸爸没有对妈妈不好。”是妈妈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宝贝，这一切都是妈妈的错，所以只能由妈妈来结束这个错误。

“别的爸爸都在妈妈和宝宝身边，只有爸爸，他老是要离开。”顾朝搂紧王语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对王语说：“妈妈你不要不开心，宝宝一直陪着你。爸爸他，爸爸他，很忙，你可不可以少讨厌他一点。”

王语再也忍不住，抱着顾朝哭出声。

她听出了顾朝话里的潜台词：他希望顾里一直是他爸爸。

她想纠正错误，她自以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朝好。可做的决定却在无形中又伤害了他。

第二天王语就接到了顾里的信。

王语拆开，看到顾里事无巨细的问顾朝，开心的将信里的内容念给顾朝听，“你看，爸爸一直都想着你呢，我说对了吧，他一直都是你爸爸。”

顾朝害羞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看着王语：“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再回来？”

王语顿了一下，将信放下：“你想见爸爸？”

顾朝点头，眼睛亮亮的：“我想每天都看见妈妈，也每天都看见爸爸。”

王语亲了他一下，“妈妈想想办法。”

顾朝对顾里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她的意料，如果硬生生割裂他们两人，真的对顾朝好吗？

上辈子因为她，顾朝得了一个那样的下场。那这辈子顾朝会不会因为过早的失去爸爸，同样也不能健康成长？

发生昨天那件事之前，王语一心想着远离顾里，她不把自己逼疯，顾朝就不会重蹈覆辙。

可现在看来，她还是草率了。事关顾朝，她一点儿都不想赌，也赌不起。

这里地方小，离婚还是一件极其新鲜的事，她自己处在流言中无所谓，但顾朝不行，她不能容忍任何人对顾朝指指点点。

而且现在县城的生意稳定了，市场就这么大，已经无法再扩充，她迟早要走。

原先想着避开h市，不想重温上辈子的噩梦。可为了顾朝，她什么都能忍。

如此一来，h市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拿定了主意，王语眼神坚定的对顾朝说：“好，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顾朝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明明很兴奋，却还想矜持，搂着王语的脖子；“妈妈，妈妈......”

王语拍着顾朝的背，等他睡下后，开始给顾里回信。信里写了她准备去h市发展的打算，近期就会带着顾朝去h市考察，如果可以的话，那天顾里能不能来见见顾朝，她也有话要对顾里说。

写完后，王语心不确定的开始漂浮。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真的就对顾朝好，会不会又有什么意外。

这时顾朝似乎做了一个梦，撅了撅小嘴，喊了一声妈妈，王语刚要安抚，又听到顾朝小小的喊了声爸爸。王语凑近仔细听，“爸爸，妈妈，爸爸.....”

看来好像没有其他的选择。

既然确定了要准备去h市，王语便开始尽早做准备。她把王家人都叫到一起，说了自己的打算。

“什么，你要去h市？”王母先受不了的叫了出来。“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去那么远干什么，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

其他人也纷纷说：“是啊，小妹，你去那么远干什么呢，在县里一样可以挣钱啊。”

王语摇了摇头：“县里市场太小了，做到头也不过就是小打小闹。”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顾朝，她不想让顾朝在一个被流言包围的环境中长大，也为了顾朝想和顾里随时都能见面的愿望。

自从上次被王语冷言拒绝后，马红心里就对王语存了怨气。听了这话，虽然还在笑着，言语里却带了挤兑：“小妹，你这话说的真是让我们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你挣了那么多钱还说小打小闹，那我们这些人是不是都没脸活了！”

王语不理她的酸话，直接道：“我去了h市，县里的生意也要继续。到时候我顾不到，所以铺子还要哥哥嫂嫂们照看。我会把铺子分成十股，我保留六股，剩下的，大哥家两股，二哥家半股，三哥家一股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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