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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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啊,不滚老子真打女人了！”，王兴挡住王义呵道。

“王兴！”，王义拉住了王兴,王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哥，你不是吧,你真的被她说动了？”

周圆紧紧盯着王义,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再配上她憔悴的脸,看着好不可怜。

“王义，你可别做糊涂事啊！”，章英也紧张了,她知道大儿子,看着大块头很不好惹,其实比谁都心软。

王义吸一口气,“妈,你放心吧。”

他重新看向充满期待望着他的周圆,一脸复杂：“周圆，如果我们对换一下,我是没脸再求到你面前的。”

周圆着急刚要说话，就被王义打断：“也对，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对换,因为我做不出来你这样的事。”

周圆心里一紧，扯着他的裤子不敢说话，只寄希望他的心还能像往常一样那么软。

“你起来吧,我会借给你钱，你把钱拿去给你爸妈，让他们不要再逼着你嫁人。以后是好是坏，全看你自己。毕竟我们以前好过,就算你对不起我，我也不想看你真的落入火坑。”

周圆听了，刚刚还充满期待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去。如果王义还恨她，怨她，以她对王义的了解，只要自己持之以恒，未尝不能让王义回心转意。

但恰恰是王义这种态度，说明他真的死心了，会对她伸出援手，完全是因为他本身善良和圆了以前的情义。

王义对章英说：“妈，你帮我拿两百块钱出来吧。”

王家人听了，虽然还是不满意，但到底松了一口气，只要王义不再犯糊涂的和周圆搅和在一起就好，这两百块钱就当喂了狗了。

等章英把钱拿出来后，王义忽然对周圆说：“既然是借你的，你给我写个借条吧，我可以给你救急，却不能平白无故帮你。”

王语在一边听了，忍不住笑了笑，算王义不太傻，今天如果让周圆轻易拿走了这个钱，周圆也许会出于那浅薄的自尊心不来找王义，但她那对贪婪的爸妈可不一定。要是尝到了甜头，说不定会逼着周圆再次缠上他。

有了借条就好多了。

周圆眨眨眼，似乎没听清王义的话。

王义皱眉：“你不想借，那算了吧。”说着他就要把钱和纸笔都收回来。

周圆忙拦住：“不，我借，我借。”找王义借钱总比真的被嫁给那边好。

王义看着周圆写了借条，这才把钱借给她，他对周圆最后说道：“周圆，以后好好生活吧，别再这么不懂得珍惜。”

周圆背对着他，顿时泪如雨下。她撑着单薄的背脊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就坚定的走出了王家院子。

第二天王语就听村里人说，周圆把钱拿给他爸妈，说算是还清了他们的养育之恩后，就自己一个人跑了，不知她跑去了哪里，总之没再回来。后来又有人说在县城的火车站看到过她，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解决完周圆的事，王义心情还是有些低落。王语垫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了就好了，以后你会遇到一个真正懂你珍惜你的人。”

王义苦笑了一声：“小姑，你知道吗，看见她哭着跪在我面前承认错了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有一些畅快。我是不是很坏”

王语摇头；“这算什么坏，你最后不还是帮了她吗。”

“对，我帮了她，我虽然觉得解气，但也不想她真的后半辈子过的水生火热，算是给我们好的那些日子一个了断吧。”

时间很快就了年关，在外面的人都纷纷回到了村里。王义为周圆的事情低迷了两天，后来在家人的劝导下终于拨云见日，又恢复了往日的心情。

这几天在外面忙的一些伙伴也回来了，王义和王兴天天往外跑，和小时候这些交好的小伙伴一起谈天说地。

有一个叫陈云星的，戴着眼镜，气质温和，和王义从小玩到大，现在在外地读大学，前几天刚回来。

他和王义王兴两兄弟聊了些杂七杂八的后，话题便有意无意的往王语身上引，

王义本来就挺为王语自豪，陈云星一问，他便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陈云星听的眼睛发亮，还是一旁的王兴感觉到了不对劲，拉住谈兴大起的王义，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云星哥，你这么关心我小姑干什么？”

陈云星眼睛闪躲了一下，面色有些不自在，“没有，我就是听村里人说了你小姑的事，挺佩服的，我们大学里的那些女同学都没有一个有你们小姑厉害。”

王义立刻得瑟说道；“那是，我小姑那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王语自然不知道有人在打听她的消息，大年初一转眼就到了，王家人早早的起来准备去给祖辈上坟烧纸。

村里的坟地差不多都在一处，王语牵着顾朝跟在王家人后面到了王家祖辈的坟地时，见顾里已经在顾父的坟前烧纸了。

王语猜测要不是为了给顾父上香烧纸，顾里这个年不一定会回来。

他一个人，也没见顾母和顾磊。

看着他一个人孤单单的身影，王语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算不是心疼顾里，也有一点儿为顾父抱不平，他生前对顾母和顾磊那么好，死后竟然连他们一次祭奠都得不到！

王语看着顾里，可能是目光太过专注，被顾里察觉到了，他回过头来，看到了离他不远处的母子俩，眉头一动，一张冰霜般的脸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下来。

“爸爸！”顾朝蹦跶着对顾里挥手。

顾里冲着顾朝微微一笑，也对顾朝挥了挥手。论理，顾朝是顾父的孙子，不管怎样他都应该给顾父磕头的。往年他还小，顾里去来祭拜的时候就没带他。但今年都来了，总不可能只祭拜外家这边的祖辈。

于是等顾朝给王家的曾祖磕过头后，王语就牵着他到了顾父的坟前。

“朝朝，这里是你爷爷，来，给爷爷磕个头，让他保佑你未来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顾朝自然是不懂这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他连顾父的面都没见过，不过王语叫他做，他就乖乖地做了。

跟着王语的话脆生生叫了爷爷。

王语也给顾父烧了些纸。她印象里顾父是一个温和的人，小时候有次她偷偷摸摸跟在顾里身后一直到了顾家院子外，顾父看见了，给了她一颗红通通的柿子，摸着她的脑袋笑道：“丫头，喜欢我们顾里啊？”

王语羞红了脸不敢说话。

顾父对站在远处的顾里招招手让他过来，乐呵呵的说：“顾里，你看小丫这么喜欢你，对你这么好，你也别这么冷冰冰的嘛，好好跟妹妹玩儿。”

顾里谁的话都不会听，唯独顾父，听了顾父的话，一直视王语于无物的顾里竟然真的对王语淡淡笑了笑。

就是这个笑，把王语迷得七荤八素，从此更加坚定了要对这个好看的哥哥加倍好。

她想不通，这么好的人，顾母为什么能这么狠心的伤害，还有顾磊，顾父那时候多疼他啊，他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绝情，顾父生了病，他那时候已经在厂里上班了，明明一个月那么多的工资，偏偏就舍不得拿出一点儿来给顾父看病，害的顾里在村里挨家挨户的求着借钱。

那可能顾里一辈子唯一一次向别人低头吧。

顾里蹲在王语身边，低声问她：“在想什么？”

王语：“没什么。”只是觉得有时候真心好像比草芥还轻贱，能被人那么轻易的践踏。

王语站起来，拉着顾朝正准备离开，刚一转身就顿住了，只见顾母带着顾磊，身后还跟着那个表叔竟然朝这边走了过来。

王语那一刻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那股恶心和不适感，顾母这是干什么？把自己的情人带着来到让戴了绿帽的丈夫坟前？

她都这样了，更别提顾里，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顾里的低气压。

“你们来干什么？”顾里面无表情的冷声问。

“顾里，这是你表叔，他来咱家拜年了，顺便来祭拜一下你爸爸。”说到顾父的时候，顾母明显还是有一点心虚的，她微微侧过头，不敢去看顾父的墓碑。

“滚！”顾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老二，你这什么态度，表叔好歹是我们的长辈，你对长辈就这个态度？”顾磊在一旁帮顾母附和。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他双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整个人像被冰封住一样：“别脏了我爸的眼，滚！”

顾磊还要说话，被顾母一把拉住了，她到底还是怕真的把顾里惹急了，不管不顾把她那些事说出来，试探着顾里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强硬，便不敢在外边多话。

今天大年初一，来这边给祖宗烧纸的人很多，见着这一幕，大家都窃窃私语。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些年之前就有关于顾母不检点的风声。要不是顾父护的紧，在那时候要是真被抓到了把柄说不定还要把顾母拉住抓破鞋。

这几年和往年不一样了，没有谁会再被抓破鞋，但挡不住众人的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