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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丫鬟怎能当皇后,不不……”
“咱们联名起议太,不然啊,咱们大萧完!”
……
宫人一字一句念着,字字清晰而有条理。这些都是侍卫暗中从街头巷尾,各个客栈阁楼,偷听记录来的。其中更有不乏侮辱贬低粗晦之词,宫人甚至都恶于说出口,每说一句,都迟疑些才接去。
柳织书靠在青丝背枕上,像是充耳不闻,顾闭休憩。
宫人朗读的声音还在徐徐道着。
殿外,有看守侍卫的阻拦声传来:“娘娘,娘娘进不得……殿有命令……”
“让开!给本宫让开!”
一身素白宫袍,披麻戴孝的王皇后凌乱着一头乌发冲进来。
尖锐的嗓:“那个小贱人呢?藏哪里了!给本宫出来,勾引我儿!你不脸!”
面色苍白的萧夙苏紧跟其后追进来,“母后!母后您别闹了,跟夙苏回去!太医说您不能动气……”
王皇后挥了把袖,将萧夙苏甩到地面上,直冲着进里殿来。
宫人们见状赶紧拦。
“娘娘……使不得……”
“娘娘……”
盛怒的王皇后抬手就甩了宫人巴掌,“给本宫让开!”
宫人们跌撞地捂着被打的脸颊,不敢动弹。
柳织书听闻声响,已经睁开了。
“你个贱蹄!想勾引我儿,你做梦!”王皇后冲到床榻边来,抬手就扇人。
柳织书蹙眉往旁避开。
王皇后扑了个空,恼怒着一双血红的,伸手就掐柳织书的脖。
然而腿上忽然被抱住。
萧夙苏泪流满面,“母后,母后您别气了……我们回去吧,母后……”
王皇后的情绪接近崩溃,她踹开萧夙苏,“滚开!你们一个两个,和着都是来骗本宫的!本宫的真,你们当什了?现在走也走得这干脆……本宫就让你们一起上路……”
柳织书看着王皇后边流着泪边咆哮,疯癫而恍惚的模样。眉蹙了蹙。
“死!去死!”王皇后赤看向柳织书,伸长了胳膊来掐她。
疯癫中的人力气大,柳织书挡住她手的胳膊留一道道指甲扣的血痕。
“还给我……还给我……”王皇后道着,神逐渐狠辣起来。
殿外忽然冲进一堆侍卫。
三两将王皇后拉开。
萧夙睿沉脸踏了进来,“皇后疯了,送回玉和殿里。”
“是。”
“睿儿!”王皇后披头散发,被侍卫连架带拖地带走,又是笑又是哭,“你怎这傻!怎这傻!你弑父弑君,九泉怎面对列祖列宗……你怎就看上这一个狐狸精,母后不同……睿儿……”
萧夙睿看着王皇后开始胡言乱语,眉皱起,扫了近旁侍卫。
侍卫领到太的神,上前拿布塞住了王皇后的嘴。
人将挣扎的皇后带出了殿。
皇上崩后,王皇后的精神就开始癫狂。应该说,萧夙睿给她说,在父皇的膳食里了隐毒后,王皇后的状态就开始恍惚。
时而问有没有解药,时而又赞同做得。皇上昏睡在宫,她便常去照料。后来太后去了,她便不再去了,改换了萧夙苏去守着,照顾着。
萧夙睿也是通过这事才发现,母后对父皇并不是没有感情。或者说,她的用情,只是平常隐得深。深到连都未曾发觉。
因是萧夙睿做的,她不愿将儿供出来。又因太后和皇上的私情,她也不愿皇上醒过来,她不愿看见们暗地里的情。而她,像个外人,从欢欣雀跃地入宫以来,到冷冰冰的大婚夜,再到暗察出了不敢置信的背德之事……她一直是个外人。
然而,皇上真正驾崩后,像是压倒了她十多年来苦藏着的情的一根稻草。
她不想死了,哪怕这人对己的只是利益所致,只是敷衍。她能满足了,她现在能满足了。
王皇后备受着儿弑父的秘密,和皇上离开的打击。终于在一个守灵的夜里,病倒了。
她时正常时恍惚。皇上死了也,反正这些年来,皇上对她不就如同已经死了一样吗?一个相敬如宾。等睿儿登基了,她就是太后了。她可就是太后啊……
在王皇后的情况有转之时,却又听闻了宫人的私语讨论。
她万万没想到,她的睿儿竟然封一个她厌恶的女后!
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撞见到太后同皇上私情的那日,说不上的寒凉和刺痛涌上头。还有一股憋了数年的火,和恨……
*
王皇后被侍卫带回去了。
萧夙苏抹着泪从地上爬起来,想跟着母后的身影出去。
萧夙睿拦住了她,吩咐侍卫,“把公主带回去,别让她接近皇后的寝宫。”
萧夙苏睁着朦胧的泪,不敢置信,“皇兄……”
“母后有疾,病发连你都会动手。皇兄不放。夙苏听话,等母后身体了,皇兄会让你去见她。”
将哭啼的萧夙苏送走,萧夙睿屏退宫人,转身看柳织书。
榻上的人半跪坐着,一身薄薄的乳白中衣,面上倒正常,除了胳膊上隐隐透过袖的道暗红。
“怕了?”萧夙睿走上前,“这样的日,我过了十年。”
众人说是天之骄,大萧唯一的太。以后这个位置,定是坐稳稳的了。可谁知道,身太,一日都不曾安稳过。母后把对皇上太后的恨,转对们的严苛对待。而父皇,却只会敷衍,的中就只有朝政和太后,还有那个让藏暗地里保护的儿。
萧夙睿攥过柳织书的手腕,捏起一管药膏,垂眸仔细给上面指甲划出来的血痕涂抹上。
一道道长而尖锐的暗红。
“听百姓如何道你了吗?妖女……以后你当上了皇后便是妖后,当上了妃便是妖妃……究其一生,你都摆脱不了。”萧夙睿笑,不同以往的温色,只是接近淡漠的,表面的笑容,“你同萧珩,就不可能安稳地在一起。”
柳织书面上无波,任着冰凉的药膏抹擦在伤口上,刺疼。
“夙苏是无辜的。她比任何人都敬重己的兄长。”
萧夙睿抬了,像是被猜到所想后的轻笑,道,“孤的妹妹,孤然比谁都了解。孤还未丧病狂到伤她的地步。”
至于其的,就留不住了。
萧夙睿静静地替柳织书上着药,青幔缥动,有一刹那,冒出了个连都不敢信的天真的想法。
若把皇位让给萧珩,能否同前的人寻一处无人之地,隐居到。
珠帘晃动。
盔甲上身的侍卫匆忙来报:“殿!城外萧侯爷率千军来攻了!”
萧夙睿的手一顿。看见柳织书清冷的面上露出了这些天来头一回的波动。
萧夙睿讥讽地勾唇笑了笑。
这个皇叔啊,就是不耐激。封后的消息还未放出一天,军队就已经到了长安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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