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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见到你就开心。
所以真的好希望你变成我的睫毛,天天在我眼前晃呀晃,当我睡着的时候,合拢我的眼帘。
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开心。
南岸在梦里这样想。
他小声呢喃:“我不要离开你。”
宋先生竖起耳朵,谨慎地听了一会儿,没有唱歌,也没有奇怪的名字,他舒了口气,这家伙终于靠点谱,学会说两句像样的梦话了。
南岸日常说的标准普通话,听不出口音,可每逢睡梦里,他说话会不经意带上乡音,“n”“l”不分,声音很小又奶声奶气的,宋先生觉得特别可爱。
他凑近南岸的脸颊,想轻轻地吻一下,南岸却主动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
意外地有些发烫。
南岸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间有谁亲了他一下,然后微凉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宋先生打开夜灯,把他叫醒,扶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宝贝,醒醒。”
南岸想睁眼,眼睫毛太沉了,拽得眼皮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他摸了摸睫毛,“宋先生?”
宋先生把他放在眼睛上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我在这儿。”
宋先生并没有变成南岸的睫毛。
真失望啊。
南岸在心里叹气。
温热的瓷杯凑到唇边,宋先生拍拍他的脸颊:“张嘴。”
南岸张开嘴,一粒药片落在舌尖,温水涌进来,他乖乖地吞下去,然后被放倒在枕头上,夜灯黯淡下去,宋先生给了他一个晚安吻。
南岸醒来烧已经退了,只是隐隐有些头疼,宋先生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南岸神志不清地回答有事,撒谎说要去面试,于是宋先生没再多问。
其实南岸是要去医院配合治疗,做进一步的身体检查和评估,做完就可以等着排队放疗了,他要抽时间到学校请假回家一段时间,跟父母面对面解释他的病情。
好像上次给大哥打电话被挂断后,南岸就暂时丧失了打电话说事情的勇气。
早餐时间,南岸夹盘子里的小笼包,半天没夹起来。忽然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笼包凑到唇边,南岸脑子一懵,以为是自己夹的,一口咬下去,发现不太对劲,视线顺着筷子爬过去,正好对上宋先生透着无奈的眼睛。
等南岸吃完嘴里的食物,宋先生看着他,问:“你的手怎么了?”
南岸下意识缩了缩左手,那上面还有一个显眼的留置针扎过的痕迹。
宋先生:“右手,你的右手一直在抖。”
“哦哦哦。”南岸放下筷子,端详自己的右手,五根手指都在轻微地抖动,感觉有些发麻。
宋先生去厨房给他拿了一个勺子。
勺子边缘太钝,小笼包舀不起来,南岸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还是去拿个锅铲吧......”
吃完饭,南岸换上面试用的西装,魂不守舍地对着镜子打领带,想着要怎么向父母说明,他突如其来的脑瘤会花掉家里大部分的存款。
“南岸,”宋先生接完电话以后,在后面叫他,“过来,有事商量。”
南岸心里一紧,宋先生曾经告诉过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难道他得癌症的事情已经传到宋先生耳朵里了?
南岸惴惴不安地走过去,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愣了愣,听到宋先生说:“哪天找个时间我陪你再去一次医院,和医生聊聊,好吗?”
南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宋先生至今都还真的以为他要得抑郁症。
他点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正准备从宋先生温暖到让他脸颊发烫的怀里溜走,男人按住他,把他的身体掰过来,“急什么。”
“领带歪了。”
那双好看的手娴熟地替他重新系好领带。
南岸怔怔地站在原地,在此之前,宋先生的手以无数种方式脱过他的衣服,把他逼在角落里,欣赏他全然裸l露在光线里的羞耻和窘迫。至于为他穿戴,似乎是从近期开始的。
“面试顺利。”
南岸忽然就迈不开腿走路了。
为什么要用这种温柔到过分的态度对待他,他不是抑郁症啊,不需要什么事情都轻言轻语地哄着,他心虚。他长了个脑瘤,在至关重要的脑干区,良性恶性未知,做手术的话他可能直接死在手术台上,也有可能变老变丑变残废。
大难临头各自飞,谁会愿意待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承担这样的风险啊。如果灵魂能飞出来的话,南岸自己都想把自己扔掉,破脑子,不长智商就算了,长肿瘤倒是非常积极。
在宋先生转身离开之前,南岸蓦地扯住了情人的领带,仰头索吻。宋先生略微惊讶,却还是由着他胡闹,空出一只手抚摸他的头发。
柔软清甜的一个轻吻,像是一个不太甜的西瓜最中间的那一口,甜得恰到好处,但也只有一点点,其他的都不是那个滋味。
有那么一瞬间,宋先生认为他和南岸能够长长久久地处下去。
他知道南岸的精神状态出了莫名的问题,南岸不会永远都可可爱爱快快乐乐,也知道人的一生很长,而耐心是有限的,没有谁能一辈子哄着谁。
可他真切地觉得,他能一辈子哄着南岸。他会永远喜欢他,朝气蓬勃的他,天命之年的他,白发苍苍的他,在地里腐烂的他。
当以泄欲为目的的金主,开始渴望感情。
.
当物欲极低的金丝雀,开始缺钱。
宋先生多好,多温柔,像一场难以企及的美梦。南岸心甘情愿在梦里沦陷,每个月被汇款通知吵醒一回,以往他总是骂骂咧咧地删掉短信继续睡,假装他和宋先生之间不存在金钱交易,彼此像普通情侣一样平等地交换欲|望和感情。
这一次他没有。南岸留下了那条短信,时刻提醒他,不是假装不存在,就能真的消失。
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等危机来临,虚假的繁荣散去,南岸迫不得已看清,他将宋先生视作费尽心机引诱到的情人,而在宋先生的世界里,他自始至终都摆脱不了金丝雀的身份,一个折服于金钱诱惑而被圈养起来的男人。
宋先生再珍惜他,他本质上也不过是笼子里的一只鸟,所有的价值都与笼子共存。一旦脱离这个身份,他就是树梢上可有可无的麻雀,平庸,吵闹,叽叽喳喳找存在感。
再多的南岸争取不到,三年了,他不是没伸出过试探的触角,可最终都一如既往地缩回蜗牛壳里,一边延续现状一边认清现实。
不花宋先生的钱是他最后的底线。
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的包养关系,起码对于南岸这一方来说是不成立的。
说他蠢笨也好,说他倒贴也无所谓,总而言之世界上那么多长得好看气质优雅的人,他偏偏对宋先生一见钟情,并且为其史无前例地伸出觊觎的触手。
南岸站在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向学院请事假,他怕消息传到宋先生耳朵里。
他一个人去医院做复杂的检查,和他一起排队的病人大多数同病相怜,无法手术而不得不选择保守治疗。南岸眼前的画面闪烁起来,那些佝偻的病弱的身影,或许有一天也会与他的影子重叠。
谁会跟他分享病痛和丑陋呢。
直到现在他仍在恍惚,觉得不真实,因为癌症听起来是件那么遥远的事情,为什么刚好落在他头上,猝不及防。
做完检查,南岸没急着离开,他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走,进入安全出口,曲起膝盖坐在楼层间的某一级台阶上,周围空荡荡的,咳嗽一声都有好几声回响应和。
他给妈妈发信息,说最近可能要回去一趟。对方立即打过来一个视频电话,南岸匆匆忙忙地收拾好头发和表情,接通。
“妈。”
“哎。”南母对着视频画面整理她耳边的碎发,“给你妹妹发微信半天不回,给你打个电话一秒就能接通,知儿莫过母,我就知道你一天手机不离手,是不是?”
南岸嘿嘿嘿地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南母道:“我说老二,你就真的没注意到你妈我今天哪儿不一样?”
南岸仔细地瞧了瞧,“妈,你啥时候买的金项链?”
“不是妈买的。”
“爸给您买的?有情调!”
“不是,是你大哥,老大现在出息了,知道买条金项链孝顺妈,把你隔壁陈姨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南母美滋滋地摆弄脖子上的金项链,“老二你说我戴着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特别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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