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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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没想到您还会来到我的院内呢。”黑发的巫女端庄地坐在院内，看到来人她语气惊讶，可面上确实意料之中的平静。

安倍晴明轻轻摇头：“您若要是没有预料到我的到来,我怎能享受到这正好的七沏茶呢？”他折扇一指八百比丘尼面前的桌几,两盏茶水相对而放。

八百比丘尼笑而不语，这位容颜永固的貌美巫女深邃的眼瞳静静地看着晴明撩衣落座。

片刻静默,数次反复冲泡，茶叶的芬芳早已经舒展殆尽，而没了鼻尖的芳香熏染,入口茶水的口感更加分明,然而此刻万万不能细品，一口饮下,才是极佳，晴明此刻的心境也一如这入口的茶水——不知滋味,无法细品。

如今欲图祸乱京都的“八岐大蛇”风波已经平定，面前安然无恙的八百比丘尼向那邪神祈求的愿望也未德实现，他坐在她面前品茶，一如凤凰林的初遇,陌生但熟捏。

一杯茶尽还是安倍晴明先出声：“不知您可有占卜到我今日之来意？”

“如果占卜能如此之详尽，那我今日也不必特意等候了,”八百比丘尼将平日所持之杖平放于膝上,目光盈盈地看向安倍晴明，“所实在的，我也是格外好奇能难倒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事呢。”

“那可真的是太多了。”晴明苦笑。

“会在此刻劳烦您抛下往日不快而来的,可不多。”八百比将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一语点出，却让人突然释然。

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巫女啊，晴明专程来此自然也是多有思量,他拿出一个锦绣织袋：“我希望您能帮我看一看，这一位孩子的来历。”

“那好，我便为其占卜一番吧。”

八百比丘尼持杖起身，以袋中的发丝为引，青岚色灵力在杖间汇聚成幽火，随之而绘占卜之印，青鸟振翅绕周——

晴明在一旁静静观看着八百比丘尼进行占卜仪式。以血际寻血脉的阴阳术安倍晴明自然是会的，可那结果……;如若是追根溯源，神社、地府皆可以探寻一二；而只有这位误食了人鱼肉获得了不老不死永生的巫女，站立在人、神、妖的边缘——某种意义上的中立，抛去这位之前自暴自弃的毁灭举动——只有找八百比丘尼，不夹带任何立场的巫女，才是对那个孩子最好的。

八百比丘尼杵杖于地，灵阵与青鸟一同化作星屑消散，她睁开眼，青白眼瞳看到的是无数错杂的轨迹。

她对着晴明摇了摇头，“很遗憾，我无法解释所看到的占卜之像，那是连我也未知的图腾。”

八百比丘尼将绣包递回到晴明手里，给了一个建议：“或许，专管……的那位知道的会给你解答。”她指了指天边的天庚星。

晴明告辞离开，在八百比丘尼这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能让她说出未知的，怕是要追溯很久很久之前呢，究竟多久，女人的年龄他可是不敢多问。

他看向天边那颗在黄昏日头之上也依稀可见的天庚星，八百比丘尼指的是荒，那位曾协助他们一同斩杀八岐大蛇的神明，有着十分强大的实力和不可侵犯的凛然威严。

那威势强大到改变夜空的星陨天罚，让晴明看到的却是这位神明眼底的冷漠——

这位神明也许还在那个神社，但他会愿意帮忙么？

“不管怎样总是要走上一遭的。小白我们走吧。”下意识地呼唤，他折扇轻轻一敲脑袋，今日他让小白留在庭院照看孩子了，“唉，习惯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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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而人烟萧条的稻荷神社，那为了民众的祈愿，维护京都的安定和平而消耗了太多神力的稻荷神明已经陷入了再一次的沉睡。

当晴明在院内敲响铜钟，出现的却不是持稻穗而来的少女——高大的男性神明身影出现在鸟居之上，不悦地质问着来人：“人类，有何杂事？”

显而易见，这位实力强大的神明脾气也不大好，甚至他对眼前这位曾经并肩作战的人类阴阳师也没有多少优待。

不过无碍，安倍晴明依旧是那么心平气和地向这位讲述自己的来意——他知道这位神明的功绩，神的傲气并不影响晴明对他的尊敬。

“呈上来。”终于高处的神明表示愿意一观，可他显然没有从高处下来的意愿，之前转辗数手的赭色发丝凭空而起，来到了神明的手中。

骤然间星辰变幻，在眨眼安倍晴明竟是已经站立在苍穹星云之上，这是属于荒的结界。

“哼，”荒一声冷哼，“人间的阴阳师，你听说荒土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