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秦政有点生气。但转而还是平复了脾气，温声道：“你若还是不大喜欢，便照你的意思。”

苏盈玉也不接话。

秦政这个时候终于看出了对方的一点不对劲来。

她心里一跳，像是明白了点什么。可这种明白又教她老大不是滋味。于是也不知道从哪里哄起。

可两个人老是尴尬着也不像话，她还是问了出来：“在为你公父的事烦心么？”

几日前，她们得到消息，赵王迁已经派人从北方边防调回了率兵防御匈奴的大将苏牧。这一场曾被苏盈玉遇见的两难境地如今竟然成了真。让人忍不住感叹时光飞逝。

秦政五味陈杂，尽管她刚和苏盈玉做出月下幽|会缠|绵的浪|荡事，一腔真情宣泄个彻底，可她仍旧明白即使苏盈玉假死脱身，可也不能从这种两难境地里脱逃出来。

但乍然得到苏牧回军亲自对抗前方泛午军队的事，苏盈玉却没有立刻显出失态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秦政才明白，那番波澜不掀、不动神色的样子才恰恰显出对方的异常。

为了理解苏盈玉此刻的感受，秦政只好推己及人。若当初她没有跟着苏牧一起在边境对抗匈奴，而是被撤回去跟秦军作战——跟她父王的军队作对，她会是怎样一种心境？

秦政想想都觉得头疼。

而苏盈玉面对的情况更复杂。毕竟就算秦政真的遇到那样的场景，她的父王也还是远在咸阳，而不会跟着士兵一起冲锋陷阵。即使秦军败仗，他的父王总归能安然无恙。

可苏盈玉的公父不同——

赵军若吃了败仗，她的公父要么战死——要么会受到那荒唐赵王的裁罚。

两样都是关乎生死的。

苏盈玉虽是秦国国尉，然而这个时候，秦政也不忍去与对方探讨有关这场对战的细节。可焉然知道，她有意地躲避，又不会加重对方心里的纠结和在意呢？

这简直是天大的悖论。

苏盈玉要想和自己一起实现合并天下的志向，是必然要过她公父的那一关——是必然要踩着她公父的尸骨登上那个台阶的。

袖手旁观还是亲自加诸，哪一个都很残忍——都很罔顾人伦。

秦政突然后悔自己堂而皇之地将那句话问出来，如今是真得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因为苏盈玉和她一样没有主意。

“盈玉......”秦政握住了对方的手，想把这个人搂进怀里。

苏盈玉却下意识地躲了一回。等她回过神时，只是呆呆地看着秦政。

秦政虽然不至于矫情地受伤，但心里还是有点不大好过。她叹了一声：“这不是你的错。”秦政干巴巴地道：“盈玉，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都有自己的使命。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好不好？”

其实秦政自己也知道“顺其自然”这四个字说出来，她自己也相信不了。

自她们相识，她们两个做的事，有哪一件是顺其自然呢？

违背本心的惰意，哪怕赤脚踩过荆棘，也要往前走的她们，恐怕是这世上最不知道如何“顺其自然”的人。

因此纵使苏盈玉想要点个安慰的头，最终她的心里又抗拒着僵住。

秦政见状既心疼又心烦：“或者你去劝劝你的公父？”

秦政自觉，哪怕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军队沾上了苏牧的血，她以后都不能直面苏盈玉。她们两个人恐怕又要因这件事生出隔阂。

苏盈玉对上秦政的目光，两人无声对视，最终苏盈玉开口：“今日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我先回去了。”

秦政张了嘴，最后还是放苏盈玉走了。

然而走到半路的苏盈玉却被面色苍白的李斯给拦住了。

“国尉留步！”李斯迎面撞见苏盈玉，也没发现对方的失魂落魄，兀自皱鼻皱眼地道：“前方生事了。国尉快随我一起去面见秦王。”

苏盈玉愣了一下，终于回过来点神，出事？

“何事？”苏盈玉问道。

李斯拉着苏盈玉就往秦王书房的方向走，边走边说：“泛午领的十万大军在宜安全军覆没！只有泛午率领少数护卫兵士突出重围。泛午唯恐获罪，不敢回秦，又临阵脱逃了。”

这条军报直接将苏盈玉砸懵，她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了一句：“怎么会呢？”

李斯道：“谁能料到，竟然有这样的反转？我曾经也只闻苏牧边军在边疆作战骁勇，可毕竟平原作战不比山谷作战，谁知道竟......”

十万秦军精锐铁骑全军覆没，主将战逃，这样的消息对于满心要所向披靡开辟盛世的秦国来说无异于当头棒喝。

李斯没想到秦国东出的第二次大战就遭遇了这样的挫折。

第一次灭赵十万大军的膨胀信心还没来得及按下去，就被这个像针一样的消息扎破，瞬间瘪了回去。

而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到其他五国，又不知要生出怎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