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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俞南晓回过神,发现何颂正在看她。
原来她已经发了很久的呆。
“在想……”她吸了吸鼻子,随口说,“我妈原来开的小卖部,很多年没回来看过了。”
因为在这里没留下过什么太好的回忆。
小卖部是学校左手边第一家店面,面积很小,在旁边文具店的绝对压制下没什么存在感。
大过年,铁门拉得死死的,只有冷柜摆在外面,裹了一层暗红色的外罩。
俞南晓走了过去,伸出袖管里的半截手指,拂开上面铺的薄薄一层雪。
想起往事,她声音不免放轻了:
“这么多年还没换呐……”
说不上怀念,也没有痛苦,只是再沉重的往事从嘴里呼出来,都变成了一口缥缈的白雾。
周秀萍年纪大了之后,就把这家小卖部便宜盘给了一个外地来的瘸子。
一别经年。
何颂看在眼里,忍不住问:“有什么特别吗?”
俞南晓想了想,轻声说:“你要说有什么特别……我不记得是高一还是高二了。”
她努力将回忆咀嚼成可以道来的文字。
“有一年冬天也下了雪,我套了一件红色羽绒服,那还是我妈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但是后来我听到班里有女生在背后议论,说我土,就像披着我们家小卖部的罩子。”她轻轻笑了一声,“我就再没穿过了。”
十几岁的男生,神经粗又缺心眼,何颂对女生的这点小心思浑然不觉,现在听来颇为意外。
她最后补了一句:“我当时死活不肯穿,我妈还骂我不懂事,我难过的要命。”口气却是清淡的。
何颂扭头看她一眼,“原来你那时候心思还挺细。”
听他这么说,俞南晓轻轻扯了下嘴角。
这有什么难的呢。
你不知道的,都是我不想让你知道的。
少年人的一点点不堪,碰到喜欢的人都忍不住遮得严实,一点都舍不得露给对方看。
一时两人无话,就这定定杵在这。
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同时开口:
“昨天的事……”
“你之前……”
意识到撞车,又像是约定好似的同时退一步:
“你先说——”
“我不急——”
共同进退。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被噎住了,谁也说不出口。
雪又开始下,冷却了适才短促的回温。
俞南晓暗叹,最近一段时间的沉默频率,好像之前二十年加起来都要更频繁。
他们站在拉着闸门的小卖部门口,大段大段的心理活动都压在心里。
其实她想问的很简单,无非是——你之前打架原来是为了我么?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昨天她这算是表白了吗?答复呢?可以有答复吗?
你为什么亲我?
喝醉了么,还是只是气氛使然?
她想问这些。
可刚要说出口,两次猝然的打断像是把勇气耗干了。
嗓子堵了起来。
一瞬间觉得自己挺失败的,二十年毫无长进。少年时喜欢出逃,成年后习惯出逃,除此之外,只学会了虚张声势,色厉内荏。
俞南晓舔了舔干的起皮的嘴唇,像在舔一块冰。
雪势头不大,只吝啬地从拳缝里抖出来一小点。
有风把其中一片带到她的睫毛上,睫毛颤了颤,她使劲扒着眼皮往上看,能看见它渐渐融成凉冰冰的一滴雪水。
又在睫毛上呆不住,趁着某一次眨眼,从眼角淌了下来,像一滴眼泪。
几乎与此同时,她像是旋紧了发条的马达,使劲打了个喷嚏。
饶是隔着口罩,这一喷也喷的巨响亮,惹得何颂偏头看她。
她不情不愿地把冻得硬邦邦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扯下口罩,揉了揉通红的鼻子。
何颂蹙眉,“看来感冒还挺严重的,吃过药了吗?”
她摇头,“不用,我体质好,过两天就自然好了。”说着,又抽了抽鼻子。
于是这话显得很没有说服力。
“你体质好?”何颂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睛瞪大一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职业病,小病小痛要是不注意也会……咳咳,咳咳咳——”
何老师教训到一半,也捂着嘴,转身使劲咳起来。
“也会什么?”俞南晓乐了,开口呛他:“也会像何老师一样吗?”
一边还不忘伸手拍拍他的背,换上了一副了然的口吻。
“诶哟嚯,看来是过来人的心得啊!”
何颂被这么一激,咳得更厉害了。
看他这么难受,俞南晓也不再逗他,拍着背给他顺气,左右张望了一下。
“这……学校附近应该会有药店吧。”现在时间不算晚,应该还开着门,她收回视线,俯下身,犹豫着开口问:
“要不,我们一起去买点药?”
最后也确实是去买药了
只是两人方向感都奇差无比,他们顺着手机导航上的指示一拐一绕,每一个转角都要各执一词,好半天才终于找到了藏在街角的一家药店。
玻璃门上结了一层水雾,映出模糊的一道灰白灯光。
隔着门,可以听到里面两个人在聊天:
“我们家那个女儿也是哦,三十岁了还不嫁人,这相亲也相了不少个了,不是对方不满意,就是她要求高看不上人家,愁死个人咯!”
“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都有想法。”
说到这,药店的半边门被推开。
趴在柜台上嗑瓜子的女人下意识地直起身子,边拍拍手上的瓜子壳,冲门口说了声:“欢迎光临。”
屋子里很暖和,他们两个带着外头的寒气,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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