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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以云国富为首,站了十几个人,因为光线太暗,时间又着急,云小九没挨个看,“小叔,你们见在就出发救人吗?”
云国富点了点头,“我们就不进去了,你等下跟你妈说一声。”
“好,”云小九从身后拿出一把镰刀,“小叔,你们一定要小心。”
云国富接过镰刀,揉了揉云小九的发顶,“放心,你们也快进去吧。”
云小九嘴上答应得好,后脚就拉着秦泽悄悄地跟了上去。
“云奶奶要是知道了,一定得把打你屁股。”秦泽晚上的视力比常人敏锐,十米开外的一草一木都能看得清楚。
云小九嘟了嘟小嘴,“奶才舍不得打小九屁股呢。”
“我知道你想帮忙,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打起来,你必须答应我不准靠近。”这里不是光芒大陆,他们没有灵力,云小九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我那么小一只,就算冲出去也帮不上忙,还给小叔他们拖后腿,”云小九知轻重,“你刚才不也说了吗?我过来是帮忙,不是帮倒忙。”
“你想怎么帮忙?”秦泽问。
“还能怎么帮?”云小九勾着嘴角,牵出甜美的小酒窝,“妈妈说叶建刚他们那伙人很危险,但是妈妈忘了,后山还有比他们更危险的东西,这就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秦泽立马明白,拨了拨云小九头上的小揪揪,夸道:“我们小九真的太聪明了。”
“哼~”云小九傲娇地扬起小下巴,“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高兴哒。”
“不高兴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小九天生笑脸不知道吗?”云小九朝秦泽吐了吐小舌头,“等下你听小九安排知道吗?”
她觉得奶在家指挥的时候,太威风了,她也要小小的威风一把,为救出尤月阿姨出份力。
叶建刚将拐来的女孩们藏好后,留了两个同伙看守,其他人跟他回了叶家。
远远看到叶家院子里围了不少人,叶建刚挤进去,看到云老太和唐敏,“云婶子,大过年的不就图个吉利嘛,你怎么还带人在我家闹起来了?”
“叶老二,你回来得正好,”云老太一把拉住叶建刚,“小红和叶小四呢?你把他们送哪儿去了?”
叶建刚眼角余光瞥向张老太,“我妈没跟你说吗?小红他们在镇上过年,我跟几个朋友回来看看我妈。”
“你倒是孝顺呀。”云老太冷笑一声。
“云婶子,有话你就直说,我做晚辈的,只要不过分,一定帮你办了。”叶建刚招呼一声,几个同伙立马拥了过去,身强体壮,面色凶狠。
“怎么还没开口就威胁上了?”云老太无所畏惧,叶建刚难道还敢当着全村人的面打她不成?再说他有他的狐朋狗友,她还有八个大孙子和三个儿子,十几号人将她团在中间,阵仗比他大多了。
“云婶子说笑了,你是长辈,我怎么敢威胁你呢。”叶建刚跟云老太打太极。
“老婆子不想跟你废话,赶紧把小红和叶小四交出来,”云老太挺直腰板,声音洪亮,“大伙都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不是?”
“云婶子,小红是我媳妇,叶小四是我儿子,你让我交出来是几个意思?”叶建刚抽着烟,斜眼看着云老太,觉得很可笑地呵了一声。
“小红是你买来的媳妇,买卖妇女,你不知道是犯法的吗?”唐敏适时地站了出来。
叶建刚不以为然,语气甚至挑衅:“就算犯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看不惯,可以去镇上报警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关系,实话跟你说了吧,小红是我未来的小姑子,我这次就是为了带他们母子回去的。”
“未来的小姑子?”张老太扬着脖子喊一嗓子,“哎哟!到处找野男人,你还有脸搁这儿臭显摆?”
“张婶子,麻烦你说话注意点,什么野男人,我跟秦新生早就离婚了,他也结婚那么多年了,我凭什么不能再婚?”唐敏目光一冷,看向叶建刚,“还是赶快把人交出来吧,不然我明儿个告到市里去,到时候有你们好果子吃。”
“真要有那本事,你早就去告了,”张老太指着唐敏叫嚷,“还跑我家要什么人,唐敏,我告诉你,小红是我们买的媳妇,她生是我叶家的人死是我叶家的鬼,你休想把人带回去。”
“你们这是犯法!就不怕坐牢吗?”
“那你也得有证据不是?”叶建刚不耐烦地听他们扯了,扔了烟头,用脚踩了踩,“没有证据,又不是警察,我难得跟你们废话,都给我滚出去。”
叶晴扫了一大圈,没看到云小九,还有云老太的小儿子也没来,越想越不对劲儿,悄悄地拉了拉叶建刚的衣服,“爸,有问题。”
“什么问题?”
“云小九和云国富都不在,我怀疑他们去后山救人了,”叶晴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就算上门要人,怎么就唐敏一个人,尤家人都还没来。”
叶建刚一听也觉得大事不妙,推了一把站在前面的男人,“快回去,尤家人去山里救人了。”
云老太见形势不对,忙喊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云家人一拥而上,奈何大多都是孩子,根本不是叶建刚他们的对手,云林和云鹏还想追,被云老太吼了回来,救人虽然要紧,但孙子们的安全也很重要,再说都这个点了,云国富他们一定已经把人救出来了,只要别在半道上给追到了就行。
叶建刚他们紧赶慢赶抵达藏人的山洞前面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半夜山里光线暗,只有一弯冷月挂在树梢,周遭空气像是被凝固了一样,一行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叶晴年纪小,心理素质最差,忙不迭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这,这怎么回事?
洞口前面围了十来只大野狼,眼睛发绿地死死地盯着他们,张嘴吼了一声,冰冷的月光照在它们的獠牙上,就像出鞘的利剑,泛着要命的白光。
“还愣着干嘛?跑呀!”叶建刚大喊一声,撒丫子跑开了。
叶晴踉踉跄跄地追在后面,一边哭一边喊:“爸爸,爸爸,救救我……”
叶建刚理都不理她,他见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儿还有闲工夫管她,他可不想被一群野狼撕烂了吞进肚子里。
强烈的风声呼啸在耳边,叶晴吓得两腿发软,但一想到身后那些大狼狗,还不得咬牙坚持往前冲。
跑着跑着,仿佛出见了幻觉,她竟然听到云小九的声音。
回头望了眼,云小九站在洞口笑嘻嘻地朝她挥动小手……
叶建刚他们跑没了影儿,云小九也笑弯了腰,一只手捂着小肚子,一只手扒着秦泽。
“狼狗狗会陪他们玩一晚上,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时间去追人了。”云小九昂着小脸要夸奖,“秦泽,你说小九是不是很聪明?”
秦泽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九最聪明。”
云小九望向山洞里被打晕的两个大坏蛋,“秦泽都把他们绑好了吗?”
“警察明天来了,我们把人交出去。”秦泽蹲到云小九脚边,“小九,走吧,我们回家睡觉咯。”
不提还好,一提云小九就犯困,揉了揉眼睛,趴到秦泽的背上,含糊不清地问道:“你说我们还能见到尤月阿姨他们吗?”
“还能不能见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终于能回家了。”秦泽温柔地安慰道,“你说是吧?小九。”
“嗯嗯,”云小九困意来袭,死活熬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们回家了,小九也要回家了。”
第二天,叶建刚几个人上门找云家人算账,在山里跑了一宿,筋疲力尽,衣服被咬烂了,脸上不少刮痕,不过手和脚还全乎着。
云老太笑眯眯地坐在高板凳上,“这怎么回事?昨晚个偷牛去了?”
“赶紧把人交出来!”叶建刚气到不行,头顶都快冒青烟了。
“哎呦哟,大侄子说什么呢?老婆子我怎么听不明白呀?”昨晚叶建刚装糊涂,今儿个云老太装糊涂还回去,“你们家丢人了吗?谁丢了?张嫂子吗?”
“云婶子,别跟我在这儿瞎扯,你们把小红和叶小四藏哪儿去了?”叶建刚一张脸铁青,跟吃了屎一样。
“嘿,你这个人很奇怪,我们昨天问你要人,你说把人接到镇上过年了,见在又找我要人,我怎么知道你媳妇和你儿子去哪儿了?”
“就是你们一家子伙同尤家人把我媳妇和儿子拐走了,你们今儿个不把人还回来,我就去镇上告你们!”
云老太好笑地扯了扯嘴角,“去吧,赶紧去,谁拦你谁是孙子。”
“就是你们,把我后妈和弟弟拐走了,还放狼狗追了我们一晚上!”叶晴从叶建刚身后钻出来,咬牙切齿地指着云小九,“云小九,我昨晚在山上都看到你,那些狼狗就是听了你的话,才一直追着我们不放的对不对?”
原本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地喝着麦乳精的云小九,倏地抬起头,黑水水的大眼睛里一片茫然,歪头问:“叶晴表姐,你说什么呢?什么狼狗?我昨天一直在家陪妈妈,哪儿都没去呢。”
“你少唬人了,我都看到你,站在山洞里笑话我们。”叶晴瞪着她,“你就承认了吧,你这个小怪物,年前就是因为你,我家的大肥猪才会把我拱到粪坑里。”
“叶晴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小乖宝多大点的孩子,后山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们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去?”云老太故作淡定地将云小九揽到身前。
围在院子里的村民都听糊涂了,小声议论起来。
“叶晴什么意思?她是说自己家里的大肥猪和后山的大狼狗都听云小九的话?”
“你觉得可能吗?云小九四岁多点,就一普通的小娃娃,最多比一般孩子长得乖点。”
“云小九才不是普通小娃娃,你们都忘了?她几个月大的时候就会说话和走路了。”
“只能说云婶子喂养得好,发育得快,至于大肥猪和大狼狗……太不靠谱了!我觉得就是叶晴吓坏了,自个儿乱想的。”
“我没乱想也没瞎说,我就是看到了,云小九她……”
叶建刚一巴掌呼叶晴后脑勺上,面目凶恶,“叶晴,你给老子闭嘴,见在重要的是这事吗?你要害死老子呀。”
“怎么回事?一大早都挤在这里干嘛?”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回头:警察怎么来了?
云老太唇角一勾,从板凳上站起身,提声招呼道:“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可要给老婆子评评理,这个不要脸皮的臭小子,自己家里丢了人,非得到处泼脏水,连我家四岁大的小孙女都不放过。”
几个警察走到人群最里面,转头看到叶建刚,默默地掏出了手铐,“你就是叶建刚?”
叶建刚咽了咽口水,眼里明显都是心虚,“警察同志,我就是叶建刚,但是我发誓,我什么事儿都没犯,我就是来找自己媳妇和儿子……”
“不用找了,人都被我们救出去了,”警察给叶建刚铐上手铐,“见在有人跟我们报案,还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抓我!?”叶建刚抵死狡辩。
“拐卖妇女罪和强()奸罪,哪个不是大罪,你干得出来还不敢承认?”警察不耐烦地皱眉,从尤阳报案到昨晚把人救出来,他们前前后后忙活了大半多个月,对于一个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来说,这只是一次再也正常不过的出警,但对于一个也有女儿的父亲来说,抓住一个人口贩子就少一份担心,“别跟我瞎嚷嚷,有话回局里说。”
“警察同志,”叶建刚反手抓住警察的一只手,就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你们是镇上公安局的对不对?你们队长没跟你们说吗?我是叶建刚……”
“刚才不也问你了吗?抓的就是叶建刚,”警察拽着叶建刚往外走,“还有我们不是镇上公安局,是市里的刑警队,你说的那个队长早就收押了。”
叶建刚吓一哆嗦,脸上完全没了血色,“小晴,快去找大表叔,他是村长,一定有办法救爸爸。”
警察一把将他摁进车里,“别说村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犯了法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下午时候,叶老太拿了根绳子冲进云家,好几十岁的老太太,手脚麻利得很,云家人还没发见,就把绳子套到了老杏树的树干上,脖子往里一钻,脚下踩上小板凳,万事俱备,扯开嗓子就哭喊道:“呜呜呜……我可怜的老二呀,媳妇和儿子被人抢走了,见在你又被抓进局里,都是这一家子造的孽呀,欺负人,太欺负了人!”
正月初一,家家户户没走亲戚,都在家里嗑瓜子吃花生,早上刚看了一波热闹,这不吃过午饭无聊得很,好戏又来了。
一听到叶老太的哭喊声,村民跑得飞快,一窝蜂地赶去云家。
云老太就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了结,抱着云小九从屋里出来,坐在堂屋门口的板凳上,无奈地叹气。
叶老太看到云老太就上头,哭得更来劲儿,“这都什么黑心肝的人家呀,别人家的媳妇和儿子都抢,还要抓我儿子去坐牢,死老太婆,你还讲不讲理了?我告诉你,你们今儿个不把我儿子还回来,我就吊死在这棵老树下面,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一家子!”
等叶老太嚎完了,云老太才不慌不忙地开口,“早上大伙都看到了,叶老二是警察带走的,跟我们老云家有一毛钱关系吗?你找警察要人去呀,跑我这儿闹什么?张嫂子,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就算你吊死在树上,你家老二也不回来了,谁叫他犯法呢。”
“他没有犯法!他没有犯法!”叶老太哭天抹地地喊道,“小红是我们花钱买的,花了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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