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意外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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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速度可以这么快，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大概很有刘翔跨栏的英姿。

面对拉里的长剑，爱德华条件反射性地退后了一步，目光胶着在锋利的剑尖上，满是戒备。同时，他也抬起了自己的剪刀手，但相比较于有意识的抵御，倒不如说是无意识的自我保护——白雪这么想，是因为看到爱德华的脚尖向外，那显然是一个随时准备逃跑的预兆。

幸运的是，当白雪冲到爱德华跟前的时候，拉里还未正式出手。

“拉里副队长，请放下您手中的剑！”白雪挡在爱德华跟前，板着面孔对拉里厉声喝道。

“公主殿下，您怎么能总是站在他那一方呢？”对于白雪一次次对爱德华的偏袒，拉里痛心又不解，“您可知道，他对您有着不可告人的企图！”

“我想我的父王并不愿意看到近卫队中的副队长是一个随意诽谤他人的人。”白雪戒备地看着他，冷淡地说道。

这两天，拿国王出来压人，她已经做得驾轻就熟了。

“公主，我并不是随口胡说的。”拉里指向不远处，辩解道，“您看！”

白雪顺着拉里的指向看过去，只见那边是一大片低矮的树木，此刻已经被修剪成了整齐而漂亮的形状。那是一些小动物的形象，有成群的兔子，单只的梅花鹿，还有位置偏高的展翅的飞鸟。只不过，这些动物都围着一株灌木。而那株灌木也已经被修剪成了一个人形。纤细柔美的身段，张开的裙摆，仿佛随风舞动的长发……

那是白雪。

白雪确认了那树像的身份之后，顿时明白了拉里为什么今天这么激动。

“那又如何？爱德华也帮国王修过一个身像。”白雪轻描淡写地说着，又朝那个自己看了好几眼，虽然这个身体她已经用了一段时间了，但她非常不习惯从镜子中看到自己长着另外一张脸，所以她很少照镜子。不知道那像不像白雪公主的样子，但光从那栩栩如生的样子来看，她就不得不再次佩服爱德华神乎其技的剪刀功了。

“那不一样！”白雪的态度让拉里着急起来，他的胸膛急速起伏着，似乎连握于右手的长剑的剑尖都在微微颤抖。

“我并没有看出哪里不一样。是父王让爱德华打理他的花园的，那么爱德华将这个花园修剪成什么样，也都是他的事。请恕我直言，拉里副队长，您可以管近卫队的事，城堡内的安全也是您的管辖范围，但这棵树被修剪成什么样，却完全不在您的职责范围内了。”

白雪自诩为爱德华的保护者，面对拉里的诘难，而他又不像国王一样是她不能在明面上得罪的，所以她就像是爆竹一样，说得拉里哑口无言。

拉里神色愤然地看了眼爱德华，视线落在白雪身上的时候，又多了分悲伤，“公主殿下，为什么您不肯相信我呢？自从五岁那年与您相遇，我便向上帝誓愿，我要一辈子守护您。就算我的父亲阻止我与您接近，我也不会放弃。但是现在，甚至连您都不愿意相信我了么？”

白雪怎么都没想到，拉里会来这么一出。这样的表白，她有些吃不消。对方的神情太过认真，眼神太过专注，她根本无法轻描淡写地说些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看过的一句话。

每个人，不论是配角，还是跑龙套的，在自己的人生中都是主角。

面对这个城堡里的人，白雪多是以游戏的心态来对待，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曾经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此刻又是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世界。

但白雪觉得，这也不能怪她。她是非自愿被投入这个世界的，就算有这样不正常的心态，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吧？——当然，她从没有小瞧过国王这个变态的能耐。

“拉里副队长，请您自重。”斟酌半晌，白雪还是决定这样说。

她要做的事有很多，可没有心思面对这个少年莫名其妙的醋意。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白雪也想过自己嫁给他躲开国王的可能，但几乎同一时间就被否决了。拉里地位低，怎么让国王将她嫁给她？就算国王脑子一抽同意了，她还是必须留在这个国家，谁又能保证，国王不会染指已婚的她呢？

不管怎么看，拉里的这份情意，她都不能接受，甚至不能给他一分希望，那样或许反而是害了他。

拉里有些怔楞地望着白雪，似乎不能明白她话语中的含义。

白雪只是神情淡漠地看着他，既不再说话，也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