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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沉低着头,跟上孟王的步伐:“奴下认为,仍然是周隐。”
“为何?今日只见到三次幻术的文息就已经能把幻术讲出来,还不够令人胆战?”
“可他学习是为了周隐,而不是为了自己啊,国公。”夕沉拱手。
孟国公皱皱眉头,转念一想,还真是如此。文息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周隐。一个再自诩清高的奴,终究是个下臣。
“反观公子隐,虽然没有看出是幻术,却能为朋友两肋插刀,此外,在文息比他出众之时,他并未为一己之私而去慕妒。”这也是一种能力。
“他的眼光很长。”孟王道。
“是块好料。”他又补充。
孟王转过身,特地嘱咐:“星猎,一定要让他参加。”
夕沉拱手遵令,花白的头发垂到腰际。
周隐到了憩所,立刻关上屋门,看向文息:“你怎么知道的?”
文息立在一旁:“什么?”
“幻术啊。”周隐着急的答。
习深也挺好奇,就站在那里等着文息回答。
“这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文息侧过身子。
周隐看着文息,他低垂的眼睑下隐藏着一双具有极其深厚色彩的眸子,如同沉淀着一砚墨水一样,沉重,阴寒。
“有没有用处,应当在于听者吧?”习深笑笑,语气依旧淡然镇静。
文息沉沉一叹息,然后道:“没什么,就是因为那个郡主的羽箭古怪而已。而且,孟国公的袖子根本藏不住一把刀,他的酒杯也莫名其妙消失了。”说罢,他转过身,往里面走了两步道:“射箭需要专注力,我想专注会不会就可以。我就一直想着铁链要碎掉。其实我也是打赌,我也想到了,如果扔在地上还是一把刀,那我们也会完蛋。只不过,是早点晚点而已。”
周隐不由得一笑:“你拿什么赌呢?”
“拿命吧。”他冷冷的说。
周隐走过去,手搭到文息的肩上:“拿命?你疯了?”
习深笑着摆手:“这可不是什么疯子的举动,文息先生说的,是我们最平常的赌注。”
只是下赌注的人,有几成把握了。周隐心里暗自度量。
周隐知道,接下来的星猎,不是什么好应付的。孟欲丞有五个哥哥两个弟弟,这就是七个魁梧雄壮的人了,再加上几个部落里的人物,难以想象,周隐会不会成了最弱的一个,或者成为他们的猎物。
傍晚,孟欲丞来到了憩所,她敲开了周隐的门,走进正堂,笑道:“公子要不要出去逛逛?”
“叫我周隐吧。”周隐笑笑,背着手。
“好啊,周隐。要不要去街上瞧瞧。今晚有灯会。”孟欲丞道。
“我去叫上他们二人。”
孟欲丞叫住周隐:“叫他们干嘛?”
周隐扭头看了一眼孟欲丞,继续往前走:“当然要叫。”
孟欲丞没有什么反应,撇撇嘴,往门外走去。
走到街上,习深蛮有兴致的看着辉煌摇曳的灯火,而孟欲丞与周隐更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着。
庆拥城里的灯会确实不一般,一片灯火将整个王城照的如同白昼。金黄的灯笼排在楼阁上,街道上,挂在树梢上,门上,廊子上,手上,衣服上,巷口,码头,船头,都是画着各种飞禽走兽鸟木花鱼的精致纸灯。烛火在里面随着风蹁跹起舞,在墙上,屏风上,衣服上扭捏着身姿,映在人们的脸上,全是雀跃的表情,在一片火海之中,寻找快乐与缘分。
孟欲丞看起来很高兴,眼睛里闪着光芒,嘴角也一直扬着,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仰着头,看着满天的灯火。
这是周隐眼里的孟欲丞。
周隐看向孟欲丞:“你第一次来?”
孟欲丞点点头,手里很快就多了一个画着白兔的灯笼:“对啊,还很少出过宫门,头次赶上灯会。”
周隐笑笑,往前走:“今天还真热闹。”
孟欲丞抬头看向周隐,低低眼睛,抬起手腕:“这个灯笼送你吧。”
周隐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代我父亲朝你道歉。”
周隐听了不由笑道:“这岂是一个灯笼的事?”他扭头看着文息和习深在前面走着,回头又看向孟欲丞,扬扬嘴角:“算了,我还是顾着郡主颜面吧。”
孟欲丞见周隐接过灯笼,笑道:“你叫我叫你周隐,你还叫我郡主。”
“那……”周隐挠挠头。
“叫我阿丞。”
周隐笑着,刚要叫出来,朝外一侧的肩膀突然被撞,等他回头看那人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回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多出来一张纸条。
星猎日中此地,取玉佩。
周隐立刻摸向腰间的玉佩,果然不见了。
他收住笑容,朝后面的人群中看去。刚刚那个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黑色斗篷的人已经不见了。
那人想要见他,不然不会用他从出生到现在都佩戴的玉佩要挟他。
这么看来,那人还认识他。
或者,不认识。
周隐回去将此事告知了习深文息二人。
习深皱皱眉头,询问:“公子没看见是什么人?”
周隐摇摇头,反过身子,将背倚在案上:“我要知道,还会问你吗?”
习深又道:“拿走了公子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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