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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西面的寝阁里一片狼藉,凤首紫金熏香炉歪倒在罗汉塌旁,荼白色的碳灰铺了满地,洒在四合如意栽绒毯上分外惹眼,蝠纹脚踏边缘因落着灰,留下宫人凌乱的脚印,越往四周痕迹越淡。
里间的拔步床内躺了个人,和衣而卧,许久未曾动弹过,一副了无生机的等死模样,忽闻殿外传来一声沉闷的钟鸣,估摸着是大丧之音,震的她眉心直跳,待第二声响起时,她才缓缓睁开眼,明眸依旧,却不如往昔般流光溢彩。
不过三日光景,皇帝宾天、众王夺宫、新帝御极,几乎一气呵成,若说当中没有半分预谋,谁信!
御前女官提着食盒,避开月门边散落的挂帘玉珠,双膝微曲当是行了个礼:“娘娘,宫里人往终南山东陵去了,您先起床用些早膳吧。”
皇后抬手抹去不知何时渗入鬓角的泪痕,声音淡的像蜡尽烛灭后的一缕青烟:“武安侯现今何处,还活着么?”
“那日在含元殿里动手的人,悉数被收押于大理寺天牢。”锦春上前将食盒摆在床头花几处,适当宽慰道,“武安侯是娘娘的父亲,应当不会有性命之忧。”
事到如今,皇后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昭贵妃呢?”
锦春眼眸低垂,轻描淡写地说:“贵妃娘娘从龙有功,自是安好无虞。”
皇后有些惊诧,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微干的唇角勾出淡然的笑:“她可有说何时送本宫上路?”
锦春仍是一副看似恭顺的身姿:“娘娘凤体安康,福泽还在后头,圣上定会庇佑您。”
皇后闻言蓦地起身,昨日便未曾进膳,现遭只觉头晕目眩,眼前飘星花,原本胸口就堵得慌,待听到从旁人口中吐出的所谓“圣上”二字,更叫她恨入心髓,她单手扶额,出言斥责:“圣上?是棺椁里的大行皇帝,还是你们的新主子?他算哪门子圣上!”可惜有气无力,少了几分威慑感。
对于皇后的质问,锦春敛声屏气不愿开口,怎么回答都是错,唯有等她自个儿想通——这黎朝改元已是定数。
一时间,耳边只有绵长的钟鸣,声声催人命般。
越沉默,越令人心慌急躁,锦春尽量绵言细语地说:“皇太后想借凤印一用,望娘娘行个方便。”
皇后自鼻腔发出不屑的嗤笑:“老娘娘连玉玺都能掌控,她还要本宫的凤印做甚?”
锦春只是听命办事的宫女,哪知晓其中缘由,思索片刻,给出个还算合理的说法:“皇太后要娘娘的凤印,无非是想找个人替娘娘守在先皇身边,娘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大理寺那边也好对国丈爷网开一面。”
所谓言多必失,大抵如此,皇后怎会轻易相信:“尚宝监为何不做个一模一样的交差?横竖是东陵里的陪葬品,谁敢扒出来一窥真伪!”
锦春顿时语塞,自是无话辩驳。
适时,几个内监将八宝屏风并拢收到墙边,一双东珠翘头履踏了进来,女子云髻上簪了朵白牡丹,挽着银花披帛的手在鼻下轻掖,环顾四周没找到干净落脚的地方,不得已提起裙裾往里间进。
甫一看见面容憔悴的皇后,昭贵妃终是心满意足地轻笑:“皇后娘娘,别来无恙?”
皇后抬眉打量眼前的美人儿,虽一身白衣扮作热孝状,但红唇粉腮桃花妆,哪有丝毫夫君将将离世不久的样子,她压抑心头的怒意,连声音都变了腔调:“看来倒是你比较无恙,圣上往日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助纣为虐!”
昭贵妃看向锦春,对方轻轻摇头以示回应,便挥退寝阁里的宫人:“你们全都出去。”稍刻,又装模作样地抚了抚发髻,“废话不多说,以武安侯的命换取凤印,换是不换?”
皇后明白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勉强答应:“可以,不过要先召集内阁大臣。”
昭贵妃脸上的不安之色转瞬即逝,自说自话道:“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想做皇后?先皇给不了的,新帝必能给我。”跟着用狠戾的口吻继续说,“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提条件,即便你们完颜家有太宗皇帝赏赐的丹书铁券,但你别忘了——谋逆不赦!武安侯助端王谋反,是诛九族的死罪,待先皇入陵,新帝正式登基,圣上第一件事便会下旨斩了这些个忤逆之臣,如果你能等到那时候传召三朝元老,大可抱着凤印等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愤恨地握拳,委实耽搁不起,亦不愿轻易妥协:“让老六拟道手谕放我父亲出城,届时我自会交出凤印。”她怎么都不愿恭称那人一声圣上,“他若不怕被凉州府的将士们所诟病,就尽管出尔反尔杀了武安侯!”
昭贵妃抬手并拢三指,下巴微扬字字圆润清脆:“我蔺元姝对天发誓,只要完颜皇后说出凤印的下落,圣上必定赦免武安侯,并保他平安回乡,若违此誓,让我五马分尸不得好死,但倘若皇后娘娘所言有虚,武安侯便会身首异处无人送终。”昭贵妃放下手,唇角带着一丝微笑,“这样娘娘应该相信臣妾了吧?”
皇后稍作斟酌,算是各自礼让一步:“凤印在宣政殿,确切的地方只有我知晓,你们先放人。”
蔺元姝年后晋封贵妃,她生了气,哪有尚无子嗣的妃嫔这般晋升的,随帝登基即封为妃还不够么?长此以往简直不敢想象。
待凤印在册封旨上落章,出了宣政殿,她随手将凤印丢进殿前烧高香的夔龙方鼎里,以泄私怨。
她仅透露大致的方位,称东西在宣政殿,并不算说谎。
昭贵妃眉头微挑,加以确认地问:“此话当真?”
皇后轻不可闻地叹息:“上元节你晋封时,凤印我未曾带回来。”有些事,她始终难以释怀,“先皇生前那样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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