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泛舟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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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问出口，季轩便已经想起来在哪见过李珝，倒也不点破，想看对方会不会说谎。

听季轩这么一说，李珝也觉得有些印象，但不能保证一定见过面：“我能离开西京的机会不多，去过的城镇屈指可数，这亦是我第二次涉足大黎的国土。”

季轩便问：“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李珝稍作思考，不知是否认为不太可能，毕竟当季轩是黎国的王爷，若是真有见过怎会不记得，于是实话实说道：“几个月前曾去到两国交界处的凉州。”

季轩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那会子，你是不是在找一个汉族姑娘？”

李珝微怔，说是，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可惜没找到。”顿了顿，又问，“兰陵王曾经去到过边关巡视？”

李家人毕竟是外族，季轩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昔，武安侯曾放李珝进凉州确有其事，若是此刻被有心人翻出来呈报给皇帝，怎么都不好应付，季轩便说：“承蒙圣上恩典，我才将将调来京都任职。”

李珝哦了一声，喃喃道：“我竟是忘记了，您是外姓王爷。”说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守城辛苦，凉州城外千里风沙，自然没有长安过的舒坦，可对？”

这问题竟让季轩不知如何作答。

颍川王听出几分别有用心来，李珝既知晓季轩的身份，何故特别点名提出来，再者他能带季轩出来接见异国使者，理应知晓季轩身份非同一般，可李珝话语间总给人一种欲揭人老底的况味——这种人，应当不能深交。

季轩斟酌道：“为人臣者，便没有舒坦和艰苦之分，能为圣上分忧，在哪儿都一样。”

李珝笑：“王爷所言甚是，身体里流着大黎的血液，自然要为国尽忠。”

此话一出，颍川王更是觉得李珝居心不良，完颜家再往上几辈，根本不是黎国人，何来大黎血脉一说，真是个挑拨离间的主儿，实在令他听的不舒服。

这里是长安，他的地盘，更何况此刻在水上，全都由他做主：“即便非我黎国子民，不乏有想效忠之人，想必两位王子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两国交好之事。”言外之意便是不容拒绝，只要谁敢说个不字，他立马能把人丢水里去，颍川王眉头微挑，傲慢不逊道，“纵然没有那层孕育之恩，对大黎俯首称臣亦是大势所趋。”

李瑁闻言有些不乐意，五大三粗的男人，战场上的佼佼者，端的是宁死不屈的品性，即便他们是过来谈和的，但是倘若对方目中无人，怎会心甘情愿的臣服，西夏又不是并非大黎不可：“四殿下未免太过高傲自大，早闻黎国地大物博，风景如画，此番我兄弟二人两借着朝贺的名义，亦是想游山玩水。”李瑁直言不讳，也学颍川王那般挖苦人，“在自家的城池待久了，未免鼠目寸光，天大地大，还有很多我未曾踏足的地方，有生之年自然要玩个痛快。”

颍川王真不忍拆穿李瑁，若再咄咄逼人未免显得待人不周，纵然两国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交恶，眼下他既代表了整个黎国，必定要保持风度：“那我便祝瑁王子早日达成所愿。”

言罢，再无心思泛舟，便让侍从就近登岸——是时候用膳了。

李瑁却不领情，颇有挑衅的意味：“见四殿下身量健硕，不知武艺如何？小王能否有幸切磋一二？”

有些人便是仗着虎背熊腰，喜欢“以武会友”，可见儿时欺负了多少同龄孩子，颍川王虽然擅战，但眼下却不能应承，赢了并不能如何，输了却是丢了大黎的脸面，他便轻嗤一声：“想与我真枪真刀一决高低的，只能在战场之上。”

李瑁微瞪双眼目若铜铃：“四殿下的意思是想与小王战场上真章？是要同西夏开战的意思？”

颍川王扶额，怎就听不懂人话？思前想后，便将问题抛回去：“大黎同吐蕃向来水火不容，若是你们西夏欲与吐蕃结盟，便打吧。”

李瑁郁结，无言以对。

李珝在旁拱手道：“王兄平日里好武，还望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怎能不放在心上，简直是来者不善！

颍川王却是心情愉悦，总算有事可做，不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