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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廷誉面露诧异之色,明明是她写信刻意相邀,现遭怎又怪他早来了三年?他许是误解了什么:“本将军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拿回本属于我们大黎丢失的领土,且事先明文下过战书,应当不算过分吧?”他的话毫无破绽,不容反驳。
圣姑的头发与脸庞被遮得严实,透过仅露的明亮杏眸,看不出有什么喜怒之色:“是你的,你便打算一并拿回去么?”
燕廷誉笑容以待:“那是自然。”
圣姑抬手,素白的宽袖未饰任何图案,服帖地覆盖住她的手背,唯见如玉般纤细手指,指向三公主,唤他一声王爷:“嫣儿本该属于你,但因为你的提前到来,此刻她尚未及笄。若是王爷不嫌弃,便将嫣儿带回长安照拂三年,届时你们仍然可以完婚。”
燕廷誉“嘶”了一声,且不说嫣儿尚且年幼,即便是个妙龄少女,他也不会有任何想法:“本王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心领了。”
小名为嫣儿的三公主听见了,好生不高兴,她跺了下脚,将所有的不满都表现出来:“姑姑明明说,终有一日会有人许我十里红妆,带我离开凤鸣山,原来都是骗三岁小孩的。”小小年纪,自尊心还挺强,她虽怒容满面,却仍是孩子般的娇嗔,“你不想娶我,我还不想跟你走呢!”说完,小跑进神祠里,拐了个弯,白色的身影掩没在厚重的石墙壁画后面。
随后偶感热流拂面,也只是刹那间的异样,燕廷誉见殿中有点点荧光在飘舞,忍不住走了进去,伸手去抓,竟是一只萤火虫,他见了十分欣喜:“这个时节,当真有萤火虫?”
圣姑站在门口,日光将她的影子斜照于大殿中,光看那道背影也会让人浮想翩翩,她抬头阖上双眸,好似贪恋阳光落在身上的感觉:“燕廷誉,我若杀了你,大黎的皇帝会不会很难过?又或者,你若死了,便不再是其他王爷的威胁?”
近卫军闻言立马拔刀相向,作势随时要让圣姑血溅当场,还有几个人已经靠近燕廷誉,将他挡在身后。
假如他真能对其他王爷造成威胁,那也是以后的皇位之争。燕廷誉听她言语尊称“大黎”和“皇帝”四字,便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她若想伤我早已动手了,我没事,你们出去吧。”见近卫军不为之所动,他加重声音,“全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进来。”
众人这才听令将兵器插.回鞘中,逐个退出大殿,眼睛始终盯着跟前的女子,以防有变。
少顷,燕廷誉没有直接回答她方才问的问题,反而波澜不惊地说:“圣姑可曾听过这样的传说——但凡真命天子降临人间,必有真龙护体,如果我有君临天下的命数,你必定无法伤我分毫;又抑或我并非真龙天子,你若出手杀我,不过是白费功夫,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说话间,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六合殿里没有任何可供照明的东西,全赖穹顶上方透明的琉璃瓦,让外头的光线直射进来,白日里自是能够看得清楚,他又絮絮感慨,“纵然看尽世间沉浮,知晓何谓冷暖,哪及金乌升空,日光与微风同在,轻柔且和煦地落于肌肤之上时候的感觉。”
只要这日光和微风仍旧照拂世间,那就该好好享受它们存在的每一日。
圣姑叹了口气,终是转过身来,缓缓说道:“我知晓黎国同南诏开战在所难免,我原先想着,你过来的时候,嫣儿刚好长大成人。”说话间,她已经走到燕廷誉面前,“两国交恶,和亲不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之一。”
燕廷誉略微有些不信:“她当真是南诏公主?”
“确实不假。”圣姑光着脚,只比燕廷誉矮半个头的样子,她稍微扬起下巴看他,那双眼睛仿若能够摄人心魄,企图勾起他的回忆,“怎的?可是对她有兴趣了?”
燕廷誉摇了摇头,不曾瞒她:“长安还有人在等我呢,若是让她知晓我带了别的女孩子回去,任搓衣板被我跪穿了,她都不一定会原谅我。”
——他是不记得了么?圣姑嗤一声笑,忍俊不禁道:“哦?原来天不怕地不怕,战无不胜的端王,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燕廷誉害怕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但此刻他显然对别的东西更有兴趣,随手指了指上方:“这些萤火虫哪里来的?冬日里也会有么?”
圣姑一边往殿内走,一边说:“附近有个九天洞,直通后山凤鸣崖,洞内四季冷暖不变,等同体温,许是从那里飞进来的。”
六合殿没有什么奢华的陈设,正中央摆了面硕大铜镜,应当是这里最值钱的东西,墙边有张擦得光亮的柳木条案,两块厚重的米色团蒲,外加三面石壁上挂着的上了年月的画轴,便再无他物。
圣姑对着墙上正中处的巨幅壁画双手合十,躬身作揖,颇为虔诚。
燕廷誉走上前去,左右张望,周围壁画中的人物体态各异,只是面部草率了事,他站在她身边问:“怎的都没有画脸,是后来被人有意修改了么?”
“我看管这里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圣姑双手轻抚脸庞,确保面纱没有随她的弯腰动作从而脱落,“你们大黎的国师比我更早来过这里,便不知他可曾看到过原先的模样。”
燕廷誉对国师几时来过神祠没有兴趣,也不关心圣姑从几岁开始就在这里守祠,横竖于他来说皆是无关紧要之事:“我听人说,这里供着大黎的开国将士?”
圣姑朝刚刚拜过的画像示意道:“你家太宗皇帝尚未登基时候的样子。”
画中一男一女,身着古早款式的华裳,可惜看不到长相,本该一笑置之,燕廷誉倒是来了兴致:“当真?”
圣姑无声点了点头,目光仍旧停留在画上。
燕廷誉信以为真,将身上的甲胄脱了下来,放置在一边,浑身没有束缚轻松许多,他撩袍跪下去,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并在口中念念有词:“感谢皇伯公在天之灵佑我大黎,如今江山接替已至三哥手中,长安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还望您继续保佑大黎繁荣昌盛,四海升平。”
明明是普通的祝祷感恩之语,从燕廷誉口中说出来,圣姑怎么都觉着满满的圆滑世故,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继续同他继续攀谈。
她沉默好一会儿,于内心挣扎一番,伸手去摸壁画后面的机关。
穹顶上的琉璃瓦随之缓慢地闭合起来,只留下个井口大小的空缺,任光线聚集而下,经由殿中铜镜的折射又落在墙壁之上。
画中人物瞬间仿若吹尽浮尘,更有呼之欲出之势,太宗皇帝与那女子携手并肩,栩栩如生般,仿若就站在眼前,叫燕廷誉看直了眼。
圣姑仔细端详燕廷誉的脸,又看了看画中人:“你倒是长得同太宗皇帝有几分相似。”
太宗皇帝没有子嗣,不过出于同宗罢了。
太宗皇帝身边的女子双眸如坠落星,朱唇微翘,满面柔情,当的上绝色一说,燕廷誉瞥见画像右上角的题字,心中骇然,脊背都凉了——如果眼前画像是真迹,那么光凭这幅近百年前所绘的画卷,和上面的这些字,足以令凉州武安侯府满门抄斩,纵有丹书铁券,又能救得了几人?
他呼吸一窒:“从未有人看到过画像的全貌么?”
圣姑摇了摇头:“这里是禁地,没有多少人能够进得来。”
燕廷誉又问:“国师呢?”
圣姑的口气略有一丝嘲讽的味道:“他才不会跪太宗皇帝。”
燕廷誉听了松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个火折子,吹了几下,火焰随之跳跃蒸腾着。
圣姑脸见状双目微瞠,面纱下的脸色煞白:“你要做什么?”
燕廷誉笑的略微有些放肆:“做你方才就想做的事。”说完,将火折子抛到墙角,火星混着壁画上涂抹着的火.药粉,瞬间炸出一丈多高的火花。
燕廷誉盯着壁画上在火光中越渐扭曲,即将化为灰烬的几行小字: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1。恭祝齐国护国将军府二公子燕相君与晋国完颜帝姬傅星尘,琴瑟和鸣螽斯衍庆,甲子年孟春绘于凤鸣山。
燕相君,太宗皇帝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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