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勉强的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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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陌邱却不动声色,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你送了他什么？”

“……耳机。”

温妙老实地回答之后，便看见他似笑非笑地不说话了。

她心里顿时也不由打起了鼓来。

其实,她也并非不是不知道郁陌邱的生日。

曾经,她也在犹豫之下买了一件礼物想要送给他。

然而，她退缩了。

尤其是看到他的车中被其他人的礼物和花束堆了满地的时候。

当时他看都没有看那些精致华美的礼物一眼。

温妙便觉着，自己买的可能就更入不了他的眼了。

即便,那已经是她买过的最贵重的东西了。

然而现在，她的大话已经放了出去。

却也不能确定自己究竟能承诺他什么。

“说出口的话,泼出来的水,以后可不能反悔了。”

似是看出来她眸中的些许退意,郁陌邱挑了眉，浅笑中掺上了一丝隐隐的压迫。

温妙略显不自然地舔了下唇：

“……那当然了,只是你的要求也不能太过分，如果到时候我做不到也没有办法了。”

闻言，郁陌邱的眸色极快地略过一丝微光。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提出让你做不到的事情……”

转而他声音渐弱,尾音似衔着一抹暧昧，似勾非勾。

“而且你也明明知道,我最想收到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温妙微微一窒,浓长的睫羽倏然颤了颤。

须臾,她眸底的神色渐渐复杂了起来。

现在，郁陌邱可以不在意，不追究，待她一如往昔。

然而,她却暂时还不可以。

每日夜里，辗转反侧之时，她的心里都像是压上了一块重重的巨石，又闷又痛。

梦里掠过了无数的画面，最后只余下了他那张俊美却又淡漠的脸。

以及，他在雨中为自己撑着的伞，屈下身为自己敷过的暖袋。

“……那也等到你过生日了再说。”

她短短的这一句，竟是将时间又往后推到了他生日的那一天。

郁陌邱抿着唇，面上神色不显，眸中却略过了一丝憾意。

罢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恐怕又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郁陌邱知道自己不急于这一时，就算她不松口又怎样，总之他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谁也阻止不了。

就连温妙自己也不行。

“呵，还是头一次这么期待生日呢。”

他吹着气，如鬼魅般的低语在她的耳边悄然消散开来。

温妙连忙后退了一步，不自然地瞥开了目光：

“你不是和章阿姨一起来的吗，出来了这么久，她应该着急了。”

闻言，郁陌邱的表情便微妙了起来。

这下他确信了，除了章绮之外，温妙肯定也看见了许世韵。

倏然，他的薄唇玩味地勾起，如墨的眸底似闪过了一抹皎月的倒影。

“唔，妙妙是在旁敲侧击吗？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为什么许世韵也出现在这里的。”

他眸中含笑，声线沉哑，但说出来的话却令温妙腾然绯红了脸庞：

“只要你想知道，我可以什么都告诉你。”

温妙忙不迭地垂下水眸，企图避开他那令人无所遁形的目光。

过于炽热，过于胶着。

她仿佛小心思被发现了一般，略显慌张地顾左右而言他：

“辛月和宋湛应该也等我等着急了……”

郁陌邱哪里能这么轻易就让她离开：

“直接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有事先走了。”

温妙皱着眉，摇了摇头：

“那不太好吧，怎么能中途离开呢……”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直接出来了。”

他的语气清淡，甚是无所谓的模样。

温妙一下就看了出来，他定是和章绮又不愉快了。

“那不一样……”

她有些纠结地皱起了小脸。

郁陌邱轻嗤一声，似是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

忽然，温妙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心倏地一下舒展了开来，语气也跟着轻快了不少：

“要不……你也一起过来，多一个人庆祝，宋湛应该也会很开心的。”

“……”

沉默了半晌，郁陌邱挑起了眉，狭眸轻眯，唇角的笑容纹丝不变。

“你是真的觉得他会开心吗？”

温妙眨了眨眼睛，片刻后立即肯定地点了点头：

“上次你们俩一起骑了车，我后来问过宋湛了，他说你们相处得挺好。”

霎时，郁陌邱唇边的笑意便僵住了。

……

结果，郁陌邱还是将温妙放回去了，他自己自然没有跟着过去。

当他沉默地走后，温妙竟还觉着有点遗憾呢。

和宋湛辛月散了之后，温妙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家里。

然而，当她开门看到屋里的人之后，脸上的笑容便立即敛下了几分。

杜如莲此时正在屋子里像无头苍蝇一般兜着圈子，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急切和担忧。

她见温妙回来了之后，便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温妙的手臂被她紧紧地攥住。

略尖的指甲因为过于用力而陷入了她的嫩肉里，让她不由疼得蹙起了眉。

杜如莲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弄疼了她，反而语气十分慌张地说道：

“听说郁陌邱已经知道了？是你告诉他的？！”

温妙皱着眉不说话。

她这样的表情，杜如莲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霎时，她的语气便又高了一截：

“你为什么告诉他！只要你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和之前那样过不好吗，有他帮着，咱们什么都不用愁！”

蓦地，温妙低笑了出来：

“不用我说，他也会知道的。纸永远也包不住火……小姨，已经够了，靠欺骗换来的日子你过得不亏心吗？”

杜如莲抓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许久后，她眸光转动，脸色虽然仍不太好看，却已经镇静下来不少。

“妙妙，他对你绝对是不一样的。你去跟他说说情，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当初他根本也没有受伤不是吗？”

温妙听后，不敢置信地望向杜如莲。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小姨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杜如莲这是想让她去说服，去讨好郁陌邱，让他不再追究那晚的事情了。

温妙只觉着遍体生寒，就连被抓痛的手臂都没有了知觉。

“小姨，我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即便有，我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了……做错了事情的人总是要受到惩罚的。”

杜如莲看着她决绝的表情，顿时觉得眼前的侄女陌生地很。

不知怎么的，她的手突然也没有了力气，从温妙的手臂上颤巍巍松了来开。

温妙抬眸，默然地看着杜如莲此时的表情。

灰败，颓然，消沉……

只是不知道，在那其中有没有哪怕一丝的忏悔呢？

……

当晚，温妙就做了噩梦。

梦里的她一无所有，似是有一块橡皮擦，将她仅有的美好回忆，一点一点地涂抹掉了。

就连那些关于郁陌邱的记忆，也渐渐地消失了……

待温妙脸色惨白地醒来之后，她便生起了病，咳嗽不断，眼泪直流。

吃了几天药也不见好，无法之下，她只能拖着病体，去了医院挂吊水。

温妙坐在走廊上，左手背插着针管。

因为病房床位不够，她便只能推着吊瓶架出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折腾了几日，她的小下巴愈发尖翘了。

苍白的小脸上坠着一双湿润的大眼睛，略显无神却又娇怜好看。

温妙抬眸，鼻尖轻嗅着熟悉的消毒水味儿，莫名地又让她忆起了那段住院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了，她总觉得眼睛涨涨的，带着些朦胧，怎么也看不清。

这时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温妙连忙清了清嗓子，确定声音和往常无异之后才接了起来：

“喂？”

似是顿了一下，对方低沉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在哪儿？”

温妙沉默了片刻，正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便又听到对面忽然打断了她。

“别想撒谎骗我，直接告诉我在哪里。”

“……”

如果温妙不是确定自己就在医院里，她定是以为郁陌邱在自己身上装了监视器。

“不说是不是。”

忽然他低嗤了一声：

“算了，让你主动开口比撬蚌还难。”

温妙无声地张了张嘴。

本想解释点什么，但听他这么一说后，便也作罢了。

随即，对方便挂了电话。

温妙有些怔愣地拿着手机，半晌后才轻叹了一声，将它收了起来。

又惹他不高兴了。

似乎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就总是会让他生气。

她有些无奈，也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