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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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从情感还是理智出发,君念都不觉得是艾兰德从中插手。

一来，她相信艾兰德的人品，但凡他要做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肯定不会私底下一人做决定，而是会跟自己商量。

二来,她与艾兰德之前已经商量好了，这次书展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营销《星之源》上,毕竟这部小说受众极广,是最有可能成为黑马的。

三来，从网站数据可知,“念自在”名下有三篇作品,其中《忏悔》与《工匠》的票数并不算高，合在一起才一万多票，而那篇几乎没什么人关注的《真实》竟是异军突起，多了整整十几万票！

“我已经向主办方申请自查了。”视频那头,艾兰德神色格外严肃,他告诉君念，他不久前也监测到了这一异常现象，并立刻委托朋友着手调查此事。

君念心念一动：“事情很严重吗？”

艾兰德沉默几秒,才道：“不好说，如果是有人恶意刷票,那就难办了。”

联盟书展严禁任何作弊行为，如果有参展者刷票被发现，将永远禁止参加书展。

在过去,有个别心术不正者利用这条规则，替竞争对手刷票，导致对手差点被竞赛。好在最后查出证据,证明这倒霉蛋是被人恶意刷票，这才真相大白。

当然，那个走邪门歪道的文者最后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从这次事件以后，为防止此类行为再次发生，也开始对这种给对手恶意刷票的现象进行监测，并定制出后果十分严重的惩罚：一旦发现，将剥夺其星级文者头衔，且永远不得在任何正规出版物上发表作品。

然而，自古利益动人心。尽管主办方已经想方设法杜绝此类现象再度发生，但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再严格的规定，再高超的技术，也不能保证就不会有人动了歪心邪念。

艾兰德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编者，艾兰德不会让自己唯一的文者也陷入这种焦虑情绪当中。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有意减缓了语气中的严肃：

“恶意刷票的可能性很小，这几年联盟一直在大力打击这种恶性营销产业，一旦发现犯罪者，即判处二十年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视频这头，君念朝他眨了眨眼睛，半点看不出焦虑的模样。

艾兰德：“……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君念把光脑平放在桌上，双手枕在脑后，身体一晃一晃，吊儿郎当的模样。

艾兰德心想，他是不是表现得过于轻松，向君念传达了错误信息，让她误以为这事没关系？

“你不担心吗？”看着视频那头少女还有心思拆开一包零食大口嚼起来，他忍不住问。

“咦，这很好吃诶。”君念眼睛睁大，献宝似的把零食包装袋往视频前一怼，“搭档，记住这个牌子哦，以后可以在家里常备一点。”

“君念！”艾兰德实在忍不住提高音量，“这件事很严肃，你认真点！”

沉默片刻，君念突然笑了，那双漂亮得如同绿宝石般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眼角眉梢溢着暖意。

“这不是因为有你在吗？”君念放下零食，凑近光脑，整个屏幕都映着她那张漂亮得找不出瑕疵的脸。

她歪了歪头，表情带着几分孩子的天真，澄澈的目光仿佛能穿过屏幕，化为实有的力量：“你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吧，嗯？”

艾兰德突然没了脾气，轻咳一声，挪开视线：“……那是当然。”

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气势不够足，他又补充一句：“虽然我这边会安排人调查，你也尽量多多关注一下这件事，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这可不好说，”君念满脸无辜，“像我这么优秀的人，走到哪里都容易得罪人吧。”

“……”

“对了！”君念似乎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语气突然严肃。

“什么？”艾兰德心中一惊，以为君念想到可疑线索。

“今天我去编者馆参观了，看到你了哦。”君念笑眯眯道。

“……”

艾兰德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半天没提上来。

君念自顾自地往下说：“你猜我碰到谁了？”

艾兰德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他听君念淡淡道：“米朵拉·罗素，就是那个疑似是你仇人或是前女友的大小姐。”

“你不要乱想，我跟米朵拉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艾兰德忍不住解释道。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等等，他干嘛要这样急咧咧地去解释？搞得他好像特别心虚……

君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光脑屏幕，突然笑了：“哦，我知道你跟她之间没发生什么。”

“只不过是她单方面暗恋你而已。”

“你怎么知——”对上君念似笑非笑的目光，艾兰德突然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诓他！

“bingo，猜对了。”君念打了个响指，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观察力，“我就说嘛，她盯着你照片的眼神很不对劲。”

艾兰德无言以对。

“安啦安啦，被人暗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君念凑近屏幕，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对面，“搭档，其实仔细看看，你长得的确不赖呢。”

“咳咳。”艾兰德耳根微微泛红，转移话题，“你去编者馆做什么？”

为了表示对编者的敬意，书展方特意开辟了一个展馆用来展示名编者们的风采。

不过说实话，绝大多数读者对于这些幕后工作者并没有多大兴趣，哪怕他们捧出了一届又一届的大神。

君念朝他抛了个飞眼：“当然是去看你的啦。”

艾兰德并不相信她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说实话。”

“搭档，你还真不可爱。”君念叹了口气，“行吧，说实话，我是跟着杜维安去的。”

“杜维安？”艾兰德神色一凛，“你跟他碰面了？”

“怎么可能？”君念摆了摆手，“我可没那么傻，主动向你前任暴露身份——别这么看我，前任文者不也是前任？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一个闻名全星系的七星文者，突然偷偷摸摸出现在鲜少有游客参观的编者馆，身边并没有带着任何人，难免会叫人起疑。

更何况，君念看到，杜维安与一个女人碰了面。只可惜君念不敢靠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女人？”艾兰德也是一脸莫名，他从不知道杜维安与哪个女人关系密切。

“大概是他秘密女友之类的吧。”君念耸耸肩，“那个小姐姐身材还挺好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补充一句：“当然，反过来也一样。”

艾兰德：冷漠.jpg

总感觉她是在影射什么呢……

***

书展主办方那里很快就来了反馈结果——

票数正常，没有刷票嫌疑。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君念愈发好奇了：既然不是有人恶意刷票，那这票数是怎么回事？

“查到了。”视频那头，艾兰德面色有几分古怪，“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君念点开艾兰德传送过来的文档，第一页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她扫了一眼，发现看不懂，直接拉到最后一页。

结论显示，《真实》票数的激增，是从五天前突然开始的。在此之前，《真实》的票数始终是零，但从那天下午两点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参与投票，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这三个小时，票数呈指数爆|炸式增长，平均每秒钟都有人参与投票。

所以，那天下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

杰克生平最崇拜的人就是远征军上将，传说中不败战神罗斯特。

以罗斯特上将为目标，杰克终于在今年通过了远征军入伍考试，成了一名光荣的远征军新兵。

远征军中，像杰克这样的士兵有不少，他们都以罗斯特为榜样，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和罗斯特一样厉害的人。

他们有意识地模仿罗斯特，模仿他的说话做事，模仿他的穿衣风格，甚至模仿他不喜欢文学作品……当然，私底下偷偷看小说的人也不在少数。

可惜的是，罗斯特上将喜怒不表于色，性格铁血，做事果断，就连跟了他多年的副官，也难以摸清这位上司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何况其他人。

直到五天前，转机出现了！

那天正好轮到杰克负责在远征军驻新光星基地站岗，这本是件辛苦差事，但杰克幸运地遇到了自己的偶像。

“上将好！”杰克努力压制住心头涌起的狂喜，大声问好。

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正埋头摆弄光脑的罗斯特当真抬眸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已经让杰克欣喜不已，让他没想到的是，更幸福的事还在后面。

“小兵，你过来。”罗斯特朝杰克招手。

“是，上将！”杰克心脏怦怦直跳，小跑着到罗斯特跟前，敬了个礼，“上将，请吩咐！”

罗斯特板着一张脸，冷声问道：“小兵，你知道这该怎么投票？”

“？？？”

杰克精神恍惚地帮罗斯特投好了票，看着罗斯特依然铁血的面孔，犹豫再三，忍不住开口：“上将，这篇小说对您而言很重要吗？”

在索斯特尖锐的目光下，杰克硬着头皮说：“呃，其实，我的投票权还没用出去……”

……

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时间，几乎全军都知道，一向厌恶文学的罗斯特上将，不仅给一篇名不见经传的小说投票，而且还默许了拉票行为……

上将难得表现出喜好，他们作为远征军的一员，上将亲手带出来的兵，怎么能够不支持呢？

恐怕连罗斯特自己都没想到，将士们会这样狂热，仅仅半天时间，就把排名拉高了千名。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几天，不断有休假的士兵加入投票队伍，为上将的“女神”加油。

没错，现在远征军都在传，罗斯特上将之所以会一改对文者的厌恶，是因为他喜欢上了那个叫念自在的文者！

若非如此，谁能解释上将的异常举动？

没有人相信，一向对文学对文者深恶痛绝的上将会一夜之间转了性。

流言很快就传开了。

作为联盟最高领袖，伽菲尔德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在一次朋友间的私人聚会上，伽菲尔德貌似不经意地提到：“罗斯特，你少年成名，之后就一直待在军营中，不是在战场就是在前往战场的路上，这么多年下来，真是辛苦你了。”

罗斯特眉头微皱：“你想说什么？”

他向来直来直去，最不喜政客这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就算对方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也一样。

伽菲尔德却把他的不耐看成是大龄单身男青年的羞涩，向他投去一个“你懂的”的表情，很哥俩好地拍了拍他肩膀，似乎在说：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

罗斯特：“……你好好说话。”

伽菲尔德小声嘀咕：“这男人，就算恋爱了还是一样无趣。”

罗斯特听力很好，这是身为一名优秀的将领所必备的素质：“你说什么？恋爱？”

伽菲尔德看上去比他还震惊：“难道不是？这就怪了……等等，我知道了。”

罗斯特满脸漠然地听着伽菲尔德碎碎念：“一定是他来找你了，嗯，一定是这样的。毕竟他跟那个女文者……”

“你说谁？”罗斯特眉头紧锁，“‘他’是谁？”

伽菲尔德盯着罗斯特的脸，神情从错愕到若有所思，最后露出玩味的笑：“这么说，这其实是个巧合喽？”

罗斯特耐心已经到了极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无聊的废话，那恕不奉陪。”

语罢，抬腿就要走。

伽菲尔德并没有出言挽留他。

“有意思，真有意思。”伽菲尔德半眯起眼，手指有一下每一下，在一叠资料上敲着，最后停留在那张面无表情的一寸大头照上。

如果此刻罗斯特返回，定会惊讶地发现，照片上这个人，他曾见过，一次是在商场，一次则是在书展上。

但他并没有折返，自然也错过了真相。

***

距离书展结束只剩下两天，投票已经竞争到白热化的阶段。

在书粉们的努力下，《星之源》的票数排名已跻身百强，虽然只是在九十来位徘徊，但这已经超乎许多人的意料，让包括可可在内的粉丝们格外激动。

“念念，我帮你看看你的排名。”在关注自家偶像排名的同时，可可也没忘记关心一下好朋友，何况君念还有赌约在身。

“五百多名了！”可可激动地捏起小拳头，又想到什么，整个人蔫了下来，“可是距离前一百名还是差好远啊，唉，要是我能把我的票数分给你就好了。”

可可这回也表现得不错，票数总排名一千八左右。

君念至今仍不知道《真实》票数暴涨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对她而言，不管什么原因，这总归是件好事。

其实不用可可提醒，她早已从艾兰德处得知了更准确的数据。

如果将“君九思”与“念自在”名下所有作品的投票数加起来，她的总排名差不多能排在四五十名，对于第一次参加联盟书展的新人文者而言，这实在已经算是个逆天的数字了。

但君念觉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