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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姜无苦喊了声林修白,“帮个忙,今晚我和钱志去网吧,要是晚上我姐问我去哪了,你就说我去打球了。”
“不帮。”林修白扣上笔盖,极其敷衍地回答。
“为什么!”姜无苦觉得荒唐,谴责他,“我们是不是兄弟了!这点忙都不帮我?”
闻言,林修白抬头看他,莫名其妙嗤了声,“谁和你是兄弟。”
姜无苦:“?”
-
周六下午图书馆几乎没什么人,和姜一绿一起的老师知道她生理期,就提前让她回去休息了。
回家后,姜一绿换了身衣服,将校服外套丢进了洗衣机,晾晒完,又看了几集电视剧,就有人回来了。
她坐在沙发上没起来,朝门口喊了声,“你们回来啦!”
等人走了过来,她抬头,“怎么就你一人,姜无苦呢?”
林修白看着她一时没说话,抿唇默了两秒才答:“不知道。”
“你们没一起走吗?”姜一绿没多想,顺手去摸旁边的手机,“刚好我饿了,让他给我带个饭回来。”
电话嘟了几秒才接通,对面有点喧闹,她喂了好几声才接到回应。
“你干什么呢,这么吵。”姜一绿蹙眉。
对面似乎是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哦姐,我打球呢,今天我们搞了个小比赛。”
“就你一人?”姜一绿随口问。
沉默了几秒。
“不是啊!”姜无苦突然开口,“还有钱志呢。”说完他忽然朝远处喊了声,“诶!钱志看着我球,别滚了。”
钱志立马意会,调高音量“哎哎哎”两声。
“行吧。”姜一绿无奈,“本来还想让你给我带晚餐回来呢。”
“那姐我先挂了,一会就要开始了。”姜无苦像模像样地说了两句,挂断之前又想起了一件事,“还有姐,以后找我你问林修白就行,我打球都告诉他。”
闻言,姜一绿手一顿,抬头往前看过去,林修白正在前面垂头倒水,没有看见她的视线。
姜一绿收回视线:“好,挂了。”
收了线,姜无苦挑眉,很不要脸地笑了声。
林修白侧倚在桌前,握着一个剔透的玻璃杯在喝水,仰头,喉结微动。
“林修白。”
他朝声音方向看了过去。
姜一绿怀里抱着一个卡通枕头,歪头,目光放在他身上,“你真不知道姜无苦去哪儿了?”
“……”
空气停滞几秒。
林修白侧身放下手中的杯子,面色未改淡淡回答,“记起来了,好像是去打球了。”
“你这记性可真够差的。”姜一绿吐槽一句没再多想。
林修白:“……”
-
晚上的时间林修白照旧去了烧烤摊打工。
姜一绿窝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视,本来想吃个苹果当减肥了,没想到反而越吃越饿。
她抬头往墙上看,才过晚上八点。
现在吃个晚饭好像也来得及。
姜一绿也没换衣服,随便在门口套了双鞋就匆匆下了楼。
晚上楼下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姜一绿在餐馆随便要了一份炒饭,又买了瓶橘汁提好塑料袋就往回走。
林修白工作的地方离这里很近,在一个拐角边,平时要走这条路去大街上就一定会看到。
姜一绿当散步一样想绕过去看看他。
这边的灯光明显比那边亮,平地上摆着成套的塑料圆桌和椅子,后排一个长冰柜放满了新鲜食物,前方煤炭炉子烟熏火燎的烤着串,脚边成箱堆起的啤酒,生意火爆,香味四溢。
她正想走过去,突然注意到林修白那边站了好几个人,样子有点眼熟,似乎在吵架。
他们在一个角落的桌子边,生意火爆,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到。
……
“你这烤的是什么玩意儿,熟都没熟!”
上次的事情过后,娄航觉得自己跌了面。今天出来吃串没想到就遇见了林修白,仗着他在这里工作,他找了借口就针对。
地上滚落着一串被咬开的鸡翅中,本来色泽鲜亮,此刻沾了灰看起来很恶心。
林修白微躬身捡起了地上的东西,面容散漫,不嫌弃地将鸡翅掰开,抬眼看他,语气冷凉,
“这个是血红蛋白。”
明明是在解释的样子,但以他的口吻说出来就像是带了淡淡的嘲讽。
娄航最烦他这个模样,冷冷淡淡,没有火气,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副谁也看不起的样子。
“我说是血就是血!”说完,一把打掉他手里的东西。
娄航手上带着个手表,尖角锐利。
这一下。
皮肤撕裂,红痕立现,瞬间迸出细碎的血珠。
娄航也发现了,下意识抬头去看他。
林修白神色寡淡,平静的过分。
“那我再给你烤一份。”
见他转身就走。
娄航气死了。
暗骂一句。
操!
还没说话就听见一道声音。
“怎么又是你!”
姜一绿快步走了过来,拦在林修白面前,皱眉看他,“上次警察没抓着你吗?”
她的长相辨识度极高,娄航显然也认了出来,经她这一提醒,那晚狼狈的画面又重现了一遍,娄航不耐烦地说:“他妈又关你什么事,你个臭——”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毫无征兆“哗啦”一声。
铁盘落地,尖锐刺耳直划耳膜。
娄航抬头去看。
林修白唇线抿直,眼瞳漆黑,眉宇间戾气攒起,很不正常的情绪,夹杂着少见的暴烈。
娄航噤了声,无声攥拳。虽然虚,但仍然维持着面子佯装凶神恶煞。
他看着林修白虚张声势,“我懒得和你计较,下一次再让我看到你,别怪我不客气。”
旁边小弟搭腔:“就是,别让我老大下次再遇见你。”
说完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
人走了,姜一绿转身看林修白。
他站在原地,面色冷峻地看着那群人。
姜一绿低头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细小的一条,往外渗着血珠,他皮肤白瓷,看着就格外刺眼。
瞥了眼旁边,姜一绿往桌上抽了两张纸,取了第二张轻压在他伤口上,轻声:“又受伤了。”
低下眼,林修白眼里的情绪散了点,看着她白皙的脖颈没说话。
伤口不大,血没一会儿就止住了。刚才的事情姜一绿不多问,将纸巾揉成团,抬眼问他:“你几点下班?”
撞上她的目光,林修白移开,“周末可能要10点半左右。”
“那还有两小时。”说完她又补充一句:“那我陪你吧。”
她指尖勾着塑料袋朝他晃了晃,“刚好我要吃饭。”
“你——”林修白嘴唇微动。
姜一绿冲他笑了下,“快去工作,不让你老板要扣你工资了。”
等林修白过去了,姜一绿找了个空塑料椅坐了下来,支着下巴看着前面的林修白。
乌发黑衣,眉目硬朗,半点烟火气都不沾。
她不知道林修白为什么总会遇见这样的麻烦。
大多时候他都很冷静,情绪淡得让人觉得不在意。但姜一绿觉得他像一把干枯的稻草,压抑着骨子里的歇斯底里,只要星点的火,就能燃烧吞噬自己。
刚才靠得近了,她才注意到他锁骨上有道疤,应该是很久之前留下的,早就脱落只剩下浅淡的痕迹。
白天学习,晚上上班,一天仿佛都没有休息。在她不知道地方,或许林修白经历过的比她想象的更艰难。
姜一绿叹了口气,吃饭都没什么胃口。
随便吃了两口,姜一绿摸了下口袋里的钱数了下,起身往前面的药店跑去,回来的时候带了盒创口贴。
林修白正在洗签子,看见她的动作,刚想拒绝。
“别动。”姜一绿撕开创口贴两边的胶纸,“贴着呢。”
女孩指尖温热,黑发顺着肩膀微微滑下,落在手臂上,丝丝缕缕撩拨得让人心痒。
此刻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模样冷倦,眼神却病态,黏着她,像烧着隐隐的暗火。
“好了。”姜一绿拍了下手,看了眼池子里满满当当的铁签,“还有这么多?你这得洗到什么时候去。”
夏天还好,冬天的话长时间下来手一定受不了。
姜一绿抬眼看他,“一起吧,这样能快一点。”说完也不等她答,就去开水龙头指尖刚触及,手腕上就覆上一层温热,很轻的一道力,微扯了下。
姜一绿下意识往林修白的方向看。
“水凉。”他收回手,眼皮半垂。
“……”迟钝两秒,姜一绿明白了他的意思,白天的事情她本来就自己觉得尴尬。
沉默须臾。
她眨眼,喃喃道:“哦……”
闲着无事,姜一绿挑了旁边的塑料椅子坐下,看他洗了几分钟实在觉得无聊,拿出手机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每局,都死于同一块。
姜一绿怨恼地关了手机。
不玩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街上也没有几个人。姜一绿手肘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前面卖烤冷面的大爷。
简单传统的小推车,味道浓郁,没一会儿从旁边的网吧里走出了两个男生。
一身黑衣,身高腿长,有点眼熟。
姜一绿慢慢直起身子,眯眼仔细辨认了一下。
姜无苦?
她有点难以置信,站起来走过去扯了林修白的衣角,眼神往前方一抬。
“那是姜无苦吧?”
顺着声音望过去。
离着两三米的距离,姜无苦和钱志正在买烤冷面。
“嗯。”林修白点头,没想那么多。
“好啊。”姜一绿忽然出声,转身抱臂扬眉看着他,“你俩合起伙来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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