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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烟,织成绵绵密密的网。

朱修瑾将伞递给小厮,推门进入书房。

“父亲。”

朱重光正在练字,屏息静气,并未回答。

朱修瑾轻手轻脚得走过去,站在那里等待。

挥毫洒墨,竟是一个大大的“忍”字。

“父亲?”朱修瑾轻声喊道,有些疑惑。

朱重光将毛笔丢进一个盛满水的青花瓷小缸子里,墨水在里面氤氲成一朵好看的花。

他转身从书架上的一个白瓷瓶子里取出一封密信,递给朱修瑾,“看看吧。”

“这怎么可能?”朱修瑾将信逐字逐句得读完,攥紧了信纸。

他面露惊讶,“我们已经如此小心谨慎,也被季渊发现了?”

“是我们太贪心了。”朱重光叹了口气,“被岭南的财富砸昏了头了。”

“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漏洞,买通岭南卫里一两个人可不容易啊。”

朱修瑾不无遗憾,砸了多少财力物力,损兵折将,还是功亏一篑。

“海运那边,他管得严,这次即便没有暴露出我们,他肯定也起了疑心了。”

朱重光想到大海上无穷无尽的财富,心下就止不住的,喷薄而出。

“这事论起来,也是季渊做的不地道。”朱修瑾为朱重光斟满了一盏茶。

“岭南就像他季渊的私库一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撑死他。”

自从季渊在岭南将过兵后,岭南卫上上下下,只忠于季渊一人。

海运这块,朝中眼红的人不是没有,可是海运被季渊整治得就像铁桶一般,旁人根本插不进去。

“我们朱家当年,为皇帝上位做了多大的努力,他算什么?”朱修瑾俊美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鸷。

“哼,现在说这些也已经迟了。”朱重光冷哼道。

“他去岭南那一年,我就该做绝一点,在瘴气林子里做掉他。”

想到过去的选择,朱重光微微闭了闭眼,“当时也算他运气好,沼泽地里都能活下去。”

少年平叛岭南,面对复杂恶劣的山林环境,身边是蛇虫鼠蚁,毒禽猛兽,往前是熟悉地势的南蛮敌军,后面,还有潜伏的危险和一批批的刺杀。

朱重光敢肯定,当年,绝不止自己一个人想要季渊的命。

这人实在命硬,明明中了埋伏,竟然还能在林子里活那么久,明明去的杀手看着他进了沼泽地,居然能在里面生生捱上那么久。

岭南之时没杀掉这头幼虎,现在幼虎长成了凶兽,破笼而出,已经控制不住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皇上以前疑心病多重的一个人呢,怎么就不对季渊起疑心呢?”朱修瑾困惑得询问道。

朱重光冷笑道,“一方面,皇帝毕竟对先皇后有愧,季渊是先皇后唯一的血脉,另一方面,太后亲自教导他,皇帝怎么会相信母亲教导的儿子会反了自己呢?他对季渊还是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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