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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温瑛因赏花宴请不请王宜和这事愁了足有两刻钟,最后还是提笔开始写帖子,杜云华也在旁边犹豫,是否要将贾王两家退婚时,王宜和身边管事娘子曾当着杜云丽的面,说了些带着李纨命不好,冲克了贾珠这类意思的话告诉温瑛。
还没等她犹豫完,温瑛已写帖子,一抬头就看见她神色犹疑。
“怎么了,想什么呢?有事就说罢。”温瑛搁笔问她。
杜云华来至温瑛身边,低声问:“娘,那日咱们真要请大姑母来?”
温瑛叹道:“荣国府是咱们家两重亲家,你和如眉的娘家都请了,还有你鸾妹妹的干娘家林家也请,荣国公府一张帖子都不下不像样。荣国府史太君和张夫人都还在孝中,也只能给你们大姑母下帖子了。”
看杜云华似存着事,她心思一转,问:“是不是他们两家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她这大姑子又做出糊涂事儿了?
见杜云华还有些犹豫,温瑛道:“你说罢,这屋里没外人。”
杜云华方把杜云丽的话稍加润色,说:“玥儿满月那日我姐姐也在,提起两家退亲的事,说互退定礼四时节礼那日,大姑母身边的管事娘子在姐姐面前很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卢太太知道了些,被气病了一两个月,还把贾家退回来的,这些年李家妹妹给荣国府上人做的足有七八个箱子包袱的针线都烧了。”
温瑛惊问:“你说的可是真的?那管事婆子说什么了把卢太太气得这样?”
杜云华叹道:“听姐姐话里的意思,那位管事娘子说是李家姑娘冲克了珠兄弟,所以……”
柳如眉在旁简直不敢信。
“真是糊涂!”温瑛怒拍炕桌,又问杜云华,“你说的这些可确定是真的?”
杜云华端立道:“千真万确我姐姐就是这么说的。当日我便觉姐姐憔悴了许多,所以相问,姐姐心内着实烦闷,才和我说了几句。”
这大儿媳妇是她亲自选中的,相处四五年,温瑛知她不是轻浮胡说的人。
得了杜云华确定的话,温瑛反平静下来了。
“请帖还是得送去,不然叫外人看着不像样,还不知都猜什么。”她凝眉,“送去的时候问清楚她来不来,若不来我就暂省事了,她要来,我得提前过去和她说说这事。”
杜云华低头:“是我给娘惹麻烦了。”
温瑛笑问:“你惹什么麻烦了?你给仁儿牵了这么好的姻缘,若婚事成了,他还得谢你呢。这是你们大姑母糊涂,怨不得别人。”
说着,温瑛又微沉了脸:“都要四十的人了,不论是管不好手底下的人还是自己拎不清都是糊涂!你们可别学这个样儿!”
柳如眉立时起身,和杜云华一起行礼应下。
温瑛看几张帖子都干得差不多了,便拿起来递给丫头,命:“给大姑太太的帖子让白七两口子亲自送去,问清楚大姑太太来不来!问完立时来回给我!”
丫头们也敛声屏气的依命办事。
温瑛思索一会儿回神,见杜云华柳如眉还站着呢,屋里气氛凝重,笑道:“罢了,坐罢,什么大事儿值当这么紧张。成了两边儿是亲戚,不成也是世交,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我去问明白你们大姑母,是那婆子糊涂就处置那婆子,是她糊涂就让她赔礼,不能任李家和贾家这么着。”
“这事儿先就这样。云华,你回去看玥儿罢,帮我给佑儿带话,让他别太劳累了。如眉,凤丫头去林家了,咱们看看她办的宴。”杜云华告退,温瑛笑拿出几张单子,和柳如眉商议着查缺补漏,查过一遍竟无甚可补之处。
温瑛赞道:“这丫头是出息能干了。”
柳如眉问:“太太,说起来凤妹妹比鸾妹妹大半年,鸾妹妹要早出阁,凤妹妹的事儿是否要在鸾妹妹之前?”
温瑛道:“很不必按这个来,鸾丫头早出阁是瑚儿年岁等不得了,凤丫头我还想多留两年。”
柳如眉在心里算了日子,试探着笑问:“可万一凤妹妹的夫婿也是下一科就得中……”
温瑛笑问回去:“你看出来什么了?”
柳如眉笑道:“太太不说,我也不敢说。”
温瑛道:“还没定准呢,得再等等,看那丫头愿意不愿意。你既看出来了也别告诉人。”
柳如眉忙答应了。
想到王熙凤这些日子的表现,温瑛不禁问柳如眉一句:“你觉得有几分可能会成?他两个可还相配?”
柳如眉带着小心道:“我看……正月还在家里那些日子,妹妹态度每日都有变化。时日长些,应能成罢?两人是着实相配的。”
温瑛点头,叹一声:“儿女都是债啊。”
午饭前,白七家的来回话,道:“大姑太太命奴才谢太太相邀,说二月二十一那日必到。还会带着珠大奶奶过来。”
温瑛道:“知道了,下去罢。”跟着就扶额思索哪日事少,好往荣国府去一趟。
怎么就想出来了?珠儿不是还没好?
罢了,早日去了把这事解决,省得留下什么隐患。
*
在林府尽兴一日,贾元春不舍惜别王熙凤王熙鸾薛宝钗林黛玉,带着贾迎春乘车回荣国府。
贾瑚特派贾琏去接,以示荣国府对贾元春的看重。
贾元春把这些都记在心里。
在府门下车后,贾元春先带贾迎春到贾母处请安,笑说了这一日都玩了什么,吃过晚饭,又往东院来看王宜和。
“回来了!今日可高兴不高兴?”恰是在贾元春到荣国府之前,王宜和领秦可卿从贾母处告退回了东院,和贾元春母女两个没碰上。
贾元春又把尽兴的话说了一遍,笑问:“今日有什么喜事?娘怎么这么高兴?”
王宜和把定安伯府送来的帖子给贾元春看,笑说:“二月二十一你大舅母办赏花宴,请的都是亲戚家里的女眷,你去不去?跟着一起去罢,你就能再松快一日了。”
贾元春接了帖子看过一遍,笑道:“我就不去了,才刚老太太还嘱咐我,虽然是亲娘舅家里,但有薛家姨夫和薛家的掌柜伙计们进出,仁兄弟也没出孝在家里,我现在不好去的。”
王宜和面上显出苦涩,随即又撑起笑:“不去也好,出去一趟还怪累的,你就在家里歇着,咱们家花园子也有逛的。”
贾元春笑说:“娘带着嫂子去罢,大哥病了一年多,娘都没怎么出过门儿,如今大哥好转,娘也该出去散散。嫂子也该见见亲戚们了。”
王宜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好儿我还有事想和你大舅母讨个主意。”
这对娘来说可是新鲜事。
贾元春问:“娘有什么烦难不了的,还要问大舅母的主意?”
王宜和只说:“你不好听的。”
贾元春使眼色叫人都出去,道:“婚期定了是三月二十八,只剩一个月几天了。北静王府里什么情况,娘当也知道。我过去了还不定会遇到什么事儿,连祖母都常和我讲那些,还有什么是我知道不得的?”
王宜和听这话有理,又心疼女儿,犹豫了半日才说:“还不是那赵姨娘的事儿!”
“那个糊涂种子,一心以为是我要抱走探春丫头,这才几年,给我弄出多少事儿来烦。偏正月二十诊出她有孕,你爹又宠她,我好容易得了你爹的话,让她禁足到生产,又找嬷嬷去教她规矩,是想着让她知些好歹,往后安生过日子,别成日存着些糊涂想头给我找事儿。再把咱家名声弄坏了,不是带累了你吗?可糊涂人就是糊涂人,我送去的嬷嬷怎么教她也没个成效。她肚里还揣着孩子,胎气又不稳,动不动就是肚子疼了身子不舒服了。说是禁足到生产,等她真生下孩子还不是得放出来?给你爹生了两个孩子的姨娘,又不能真把她怎么,坏了咱家名声。因此我愁没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她老实了。”对女儿说她没法子整治小妾,王宜和说完便觉不好意思。
贾元春早知那日的事,问:“我不常在这里,不大知道,赵姨娘竟被关在屋里也不老实?”
王宜和叹道:“可不是!只老实了三天不到,就说肚子不舒服要见你爹。我没准,把这事告诉你爹,你爹派人斥了她一顿。又过几日,我把你三妹妹送到老太太那边儿去了,她又吵嚷着想见你三妹妹!都是小事,我能拿话辖制你爹斥她,可这三番五次的我可烦透了。”
娘可真是……
见王宜和一脸愁容,贾元春颇觉无奈。
赵姨娘再怎么有子有功,她也是身契还在娘手里捏着的奴籍,娘这就对她没法子不耐烦。
幸好她从小儿是老太太教大的,不然她一进北静王府的门儿,就得等两位出身不低的闺秀也进门来当侧妃,岂不是更没法子了?
其实这样也好,说明娘日子过得舒坦。
贾元春心内一笑,对王宜和说:“论理这话不该我做女儿的说,但娘有烦难,这屋里也没人,我给娘支个招儿如何?”
王宜和忙道:“你说!”
贾元春笑道:“其实爹的姬妾不算多了,加起来才三个。柳姨娘年岁在那里,人也算沉稳,只有赵姨娘周姨娘两位。赵姨娘是爹自己……”
到底是爹娘房里的事儿,贾元春说着也觉得不好意思,喝口茶缓了一瞬,方继续道:“咳,赵姨娘是爹自己取中的,周姨娘是娘挑出来的,两人性子大不相同。我知道依娘看,周姨娘生得比赵姨娘美貌,性子也安静,才更应得爹的喜欢。但爹偏不喜周姨娘这样的,只爱赵姨娘这性子的。”
王宜和叹道:“可不是!你爹爱去宠谁我懒得管,可他非宠这事儿多不省心的!糟心事都得我操心压服,若后院的人都能听话,没人惹事,我就不愁了。”
贾元春犹豫着问:“娘的意思是……只要爹的姬妾不给娘惹事儿让娘操心,娘就随便了?”
王宜和道:“正是!我就愁没个法子让这赵氏老实!”
贾元春又问:“那就算爹再纳两个人,娘也不在乎?”
王宜和看着贾元春想了想,道:“只要不和那赵氏似的,我都随便。”
贾元春红着脸问:“那娘不如自己挑出来一个生得好,性子又烈些的,从小儿养几年……”
王宜和道:“这我也想过,我记得大老爷还在的时候,身边最得意的两个人都是大太太调教出来给的。可你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自认清正,怎肯左一个右一个的。就那日王御医来,诊出赵氏有孕,他还‘含愧’呢。”
贾元春想接着说两句,却实在不好意思往下说了,只得道:“那还是等二月二十一,娘得空问大舅母罢。”
她又疑惑问:“娘既觉得大伯娘的主意好,怎么舍近求远,不问大伯娘?”
王宜和道:“嗐,你也知道从前,我……我不好意思问。再说你大伯走了一年多了,你大伯娘守寡,我问她姬妾的事儿也不大好。”
贾元春抿嘴笑了,心道娘还是这样的好。
从前娘算计太多,又想得太浅,闹出许多不该的事,什么都没得来,反让自己越发累了。不如娘现在只想安生过日子,一直这样,往后什么都会有的。
王宜和说:“等我和你大舅母问完了主意,回来学给你,你记在心里,说不定往后能用。”
贾元春虽心里已有主意,只是不好对王宜和明说,但她一向敬服温瑛,也想听温瑛的主意,便欣然应下,笑说:“那我等娘带妙计回来。”
说过这一回话,贾元春本想去看贾珠,但时辰着实不早了,不方便,她便坐轿回了自己院子。
北静王妃分明身子还未大好,却坚持把大婚的日子定得这么早。
贾元春坐在床上,捧着装世子妃大婚凤冠的檀木匣子看了许久,小心合上,命:“收了罢。”
婚期将近,北静王府不好再来接她,她也要守礼不能出门。
只怕王妃的身子真要撑不住了。
嫡子,她得尽快生下世子的嫡子。
世子孝敬王妃,在侧妃进门之前的半年,会给她嫡妻应有的尊重,也会配合她让她尽快……有孕。
毕竟她若怀上嫡子,世子的地位也会更稳。
世子风流多情,她已经不能做鸾妹妹,不如学学娘,别对世子动心有情。
当然,娘能对爹明着嫌弃,她对世子却必要恭敬守礼。
就如祖母所说,世上的男子十有八·九都贪爱新鲜,她是生得好,但容貌易老,她还比世子大两岁,更是……
她可以不做世子放在心尖上的人。
但她一定要做世子最信重的,最离不开的嫡妻。
再说,这已经比入宫给人做侧室姬妾强得多了,不是吗?
贾元春坐在镜前,展颜一笑。
身后给她摘簪钗拆头发的抱琴瞥见贾元春镜中笑颜,呆了一瞬,喃喃道:“姑娘真是生得好,和那牡丹花儿似的。”
贾元春笑道:“快别啰嗦了,还不赶紧收拾了睡下?你不看看时辰。”
抱琴赶着加快手上的动作。
贾元春从镜子里看抱琴认真的眉眼,心道别人她都能舍出去给世子,但抱琴是从小几岁就跟着她的,她必会让抱琴有个好结果。
北静王世子和贾元春的婚事两家已筹备了一年多,近一个月,荣国府上下更是几乎全心忙这事,到了二月十七这日,已是诸事齐备。
北静王府的聘礼早送到荣国公府,集两房之力置给贾元春办出来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也都装了箱,只待大婚前三天送去北静王府。
王宜和连着几日把贾珠交给秦可卿照顾,在荣庆堂里和贾母张问雁将各项事又核对一遍,终于得了贾母拍板暂无事可改的话,回到东院,和秦可卿说:“你这几日也劳累了,准备一身出门衣裳,二十一我领你到定安伯府去。”
知道这是婆母要领她在各位亲眷夫人面前露脸了,秦可卿依言回房挑了半日衣裳首饰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她让丫头把几身衣裳捧着,先请王宜和定二月二十一穿哪身出门。
王宜和也斟酌了一会儿,先选出两身,都在秦可卿身上比过,拿着一身道:“穿这个。”
她又把首饰扫过一遍,挑出几支簪钗还有耳坠手镯等,点头道:“就这一套罢。”
秦可卿谢过王宜和,让丫头们好生把这身衣裳放回去,她则跟着王宜和往荣庆堂给贾母请安。
回来早饭毕,秦可卿照例去贾珠屋里守着,等贾珠醒了,笑和他说:“太太和我说,二十一要带我去定安伯府赴宴,我不能在家陪大爷了。先告诉大爷,大爷醒了见不着我别……”
秦可卿微红着脸,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贾珠笑道:“娘要带你出门,你就好生去,大舅舅现在住的那府上我还没去过呢,你看了回来学给我听。”
秦可卿忙说:“我定看了什么都告诉大爷。”
今年过年是王宜和各家吃酒,秦可卿在家里守着贾珠,因此这还是秦可卿第一次出门。
贾珠不放心,问:“可知道去的都有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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