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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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寒决定不穿那身衣裳出门,实在是丑，且根本不合身。他不仅自己不想穿，也不想让柳飞絮穿那身新衣裳。

柳飞絮倒也没有意见,不过是一身衣裳罢了，穿不穿新的,区别都不大。倒是容净丹有些不高兴,她让人精心准备送给柳飞絮的新衣裳,明明有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穿出去，陆川寒这臭小子居然不给她穿！果然是小气！

容净丹从柳飞絮房间离开时,还往陆川寒脑袋上使劲敲了两下以示自己的不满。陆川寒闷闷“哼”了一声,即便挨打，却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

这衣裳，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穿的,他娘现在偏心柳飞絮,就算是下回做新衣裳肯定还是偏向柳飞絮那边。不行,下回的新衣裳得他来！

陆川寒看向柳飞絮，语气坚定,信心满满：“这身衣裳不要了,我让人给你做新的，做更好看的！”

柳飞絮挑眉：“可以。”

“那你把你身上的衣裳换下来,晚上不许穿这身衣裳出去。”

柳飞絮问：“不好看？”

“……倒也不是不好看,就是不适合穿出去。”

“为何？”柳飞絮不解。

陆川寒撇了下嘴，心情顿时郁闷，他双手叉起腰：“哎呀，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嘛，你那么多衣裳，换身别的嘛,穿别的也是很好看的！你赶紧把衣服换下来，我要拿走！”

柳飞絮诧异：“你还要拿走这衣裳？”

“对啊，不然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穿着这衣裳出去了怎么办？”

“……”

柳飞絮是真的不太明白，这身衣裳为何不能穿出去。这不是……挺好看的么？还很合身，颜色虽是她平日里不怎么穿的大红，但上身厚瞧着也还不错，并不丑。

陆川寒固执着站在那儿等待，一副自己不把衣裳交给他，他就不离开的模样。

柳飞絮摇了摇头，还是去将衣裳换下来，交给了陆川寒。

陆川寒接过后，这才露出笑容：“你好好休息，我们晚上一起去七夕会。”

“嗯。”

陆川寒拿着柳飞絮那身衣裳离开时，柳飞絮便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前一刻这家伙还有些不太高兴，这会儿看起来倒是心情愉悦，就连离开的步伐都轻松不少。

她再次轻摇了下头。

青青随后走进房间：“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您和小侯爷要去七夕会的事告诉大小姐和惊远少爷了，他们俩也准备去凑凑热闹，说要和您在主街那家‘清心’茶楼见。”

“知道了，”柳飞絮转身朝梳妆台走去：“一起喝个茶也不是什么大事，陆川寒应该会高兴。”

青青眨了眨眼，露出个带有几分怀疑的笑容来：“小姐，您真的觉得小侯爷会高兴吗？”

柳飞絮愣了下，转头看她。

青青稍稍清了下嗓子：“小姐，七夕会可是有情男女见面相聚玩耍的日子，一年也就一天，小侯爷既然想和您去，自然不想要其他人来打扰。”

柳飞絮皱了下眉：“是这样？”

“是的。”她家小姐往年这时候都不在京城，自然不懂得京城七夕会代表的意义，大概也不太明白小侯爷要和她单独去七夕会的用意。

柳飞絮抿了抿唇，不自觉抬手摸了摸下巴。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就不该带陆川寒去见姐姐和惊远了？可他们都说晚上要碰面……若只是碰面一起喝杯茶，问题应当不大的，对吧？

但显然，柳飞絮低估了陆川寒的敏感程度。

出门时，陆川寒欢欢喜喜，满脸期待着今夜的七夕会，可一听柳飞絮说要去“清心”茶楼见柳飞鸾和孟惊远时，他脸上的笑容几乎是瞬间收敛回去，不高兴的神色继而浮现而出。

他闷“哼”了一声，往旁边挪了些，表情郁闷且不悦的靠在马车窗沿，神情颓废，原本亮着光的眼眸此刻已然暗淡下来。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而且，不是说好了，不带别人的么？怎么这刚要过去，就是去见柳飞鸾和孟惊远的？他不想去啊！他想和柳飞絮一起去逛街，去玩些好玩儿的，怎么能把如此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两个根本不喜欢自己、也不屑于看到自己的人身上呢？

这种时候，陆川寒对自己的认知就特别清楚。这也可以成为他拒绝去见那些他不想见的人的最合理的借口。

柳飞絮看向他，眼眸低垂些许，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开口询问：“你不想见我姐姐和惊远？”

“是他们不想见我，”他有气无力回答道：“今天这种日子，我可不想见他们。”

“那你想见谁？”

“……”陆川寒嘴唇张了下，可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还是闭上。他抿了抿唇，继而闭上了眼，脑袋偏向另外一边，不去看柳飞絮，也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

柳飞絮还是看着他，不由想起白日里青青和她说的那番话。陆川寒是……只想和自己一起么？

以前，若陆川寒对自己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轻则挨骂，重则挨打。但现下，柳飞絮倒有点与往日里不太一样的感觉。

她道：“你若是不想见的话，那便不去见了。我让人过去和他们说一声就是。”

陆川寒睫毛颤了颤，闷闷的“嗯”了一声，算是给她的回应。

但柳飞絮对他的这个回应不是很满意。这有气无力、闹着别扭的样子，怎么看，等会儿也不像是能够好好玩耍一番的。

她使劲咳嗽了一声。

陆川寒微微皱了下眉，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朝柳飞絮那边看去。

柳飞絮盯着他看。

而后，视线相对。柳飞絮眯了下眼，陆川寒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陆川寒撇了撇嘴，却还是乖乖听话的坐直了身体，又挪回到柳飞絮身边坐着。

马车内忽的安静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讲话，只有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与时不时传入马车里的路人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