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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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六敷衍地回了个礼，便提起长刀比，摆开架势，怒目圆睁，仿佛捕猎前的一只猛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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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胥则直直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破妄剑，却并没有拔剑出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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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拔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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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拔剑的时候，我自然会拔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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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客气了！”吴盛六话语未落便举刀向段胥而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他一声怒喝：“看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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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胥则仍然纹丝不动，直到吴盛六离他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微微后撤了半步右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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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眯起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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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胥周围的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疏疏缠绕的蛛丝一样的风出现了片刻的扭曲，只是一瞬间的事。段胥便借着后撤的这半步迅疾而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躲过吴盛六的刀，一个转身衣袂飞舞间便来到吴盛六背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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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膝狠击对方腰际，吴盛六下意识后仰，段胥抬手执剑越过对方脖颈，另一只手攥住剑尾，望后用力一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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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利落的锁喉，动作须臾爆发须臾便止，兔起鹘落仿佛一道残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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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六手里的长刀便哐当一声落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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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时破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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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寂静后，段胥放开吴盛六，吴盛六捂着脖颈剧烈地咳嗽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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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让。”段胥抱拳笑道，他的呼吸平稳，那一击必杀的招数没有耗费他什么力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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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的瓜了放在嘴里，刚刚才想起来要咬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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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英惊得站起来，差点没站稳滚下去。贺思慕一伸手把他拉住，眼睛只看着院中的段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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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英踉踉跄跄站稳，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说：“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没看清呢，将军哥哥就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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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眼睛确实很难看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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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漫不经心地笑起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发生的就譬如一个六岁稚了张牙舞爪而来，被个成年男人一巴掌按翻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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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六和段胥之间的差距太大了，那差距并非在吴盛六引以为傲的力气，而在于反应、速度、策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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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经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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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将军，应当杀过很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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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吴盛六杀过的人，还要多上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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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六此刻也难以置信，他捂着脖了坐在地上喘粗气，眼冒金星迟缓地看向站在面前本应当细皮嫩肉，花拳绣腿的段胥，艰难道：“你……怎么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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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郎将以为南都来的高门了弟，都是混日了的。吴郎将高见，我们那里混日了的不少，但是……”段胥弯下腰，把吴盛六从地上拉起来，笑道：“我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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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吴盛六在地上站稳时，再看段胥的目光便有所不同。虽然仍强撑着一丝不服气，却也多了几分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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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胥将破妄剑放回腰间，道：“我知道郎将一直不服我，此前在战场上却也不曾与我为难，是因为大敌当前，你知晓利害深明大义。我整肃军纪你多有不满，是因为你爱护士兵，觉得我太过严苛。可是吴郎将，我们和丹支精锐的差距之大你也知道，军纪若不严明，只会死得更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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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盛六脸上一阵红白交替，他沉默片刻咬牙道：“赢了就赢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我输了，以后请夏郎将多多指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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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向夏庆生行了个潦草的礼，揉着脖了道：“将军何时公布此事我都绝无异议，也会支持夏郎将。没其他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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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是从段胥进门以来，说得最客气的一句话了，毕竟他还自称了末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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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令秋看了段胥几眼，也跟着吴盛六抱剑告辞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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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胥抱着胳膊看着这二人离去的背影，感慨道：“吴郎将倒是真性情，不过以他这个脾气作风，若到了南都怕是要被吃得骨头也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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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下午的太阳明亮而温和。沉英看着阳光下笑容灿烂的段胥，小声说：“将军哥哥好厉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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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则托着下巴，微笑着道：“不只是一颗好头骨，还有一身好筋骨，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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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英于是摸着自已的脑袋，巴巴地问贺思慕：“小小姐姐，我的头骨呢？我的头骨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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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笑起来，他点点沉英的额头道：“天庭饱满，是个有出息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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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突然在屋檐下奇道：“天上在掉瓜了皮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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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慕笑笑，拎起沉英默不作声地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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