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我有三个小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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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送她到了她家楼下,她看到家里嘉贝房间的灯大亮着，弱弱地问。

“程诺,我能在你车里待会再上去吗？”

他挑眉，眉间的愠色不减。

“嘉贝和她男朋友在家,我不想当电灯泡。”

“她带男朋友回你们家？”

弯弯乖乖点头。

他眉头皱得更紧，利落地转动方向盘，开车调头了。

“这几天住我家，找时间搬出来。”

不容置喙的语气,弯弯听呆了。

“程诺，你变了。”

变得凶了，变得霸道了,不过她好像并不讨厌。

他蓦然转头,眸光煞然,看到她无辜的小眼神，又渐渐柔软。

“你想每天看别的男人在你家里晃悠？”

他问她，语气带着威胁。

弯弯立刻摇头。

“不想。”她笑得像朵儿向阳花，“要看也只看程诺同学。”

他放在刹车上的脚差点踩下去，唇角的僵硬收了收。

显然，弯弯很清楚该怎样讨好程诺。

或者说，根本不用讨好，只要她像一只软萌的小猫咪向他摇摇尾巴，他就心甘情愿臣服。

到了他家，他拉开玄关处的鞋柜，拿出一双青色的拖鞋。

他不常在家,前几天回来去超市置办日用品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所有东西都买了两份。

她不喜欢粉色，家居日用喜欢清淡的风格，他一切随她的喜好买的。

结账的时候，年轻的收营员说他对女朋友真好，他那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弯弯暂时还没注意到他的细心，第一次来他家，她好奇地四处打量。

“程诺同志，不错啊，家里的装修设计很有品味。”

他牵她进门，给她倒了杯水，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姑娘，眼含笑意。

“不是你喜欢的吗？后现代主义风格。”

弯弯懵了，许久，才想起大学时那一段记忆中并不出彩的往事。

跟他在一起不久，因为没有公开，她的追求者一直不少，其中就有从大一到大三坚持不懈的建筑系某系草。

他意志力坚定，在弯弯无数次拒绝后还有勇气写了一首文绉绉的情诗，借了社团的巨大音响，在弯弯宿舍楼下大声朗诵。

“oh，mygoddess.我可以带你去世界各地，探索大自然最美好的馈赠。我可以拿起画笔和工具，为你设计我们的最温馨的小家。无论是蔚蓝浪漫的地中海风格，雍容华贵的欧式古典，还是清雅含蓄的中式古典，只要为你，我都可以去尝试。”

弯弯直接一盆冷水泼下去，没有朝他，却也把他吓得不轻。

“同学，你扰民了。”

“还有，我喜欢后现代风格，别整这些花里胡哨。”

出了这个小意外，她担心他会生气，又有点小期待，期待某人会不会因此吃醋，所以她跟他说起了自己的光荣事迹，不想，他却异常平静。

“程诺同学，你没有危机感吗？”当时的她板着脸问他。

“没有。”我面无表情地回，“我为什么要把自己跟那种人比。”

当时的弯弯有点小失望，她没有看到程诺吃醋生气的样子。当下的弯弯，终于看到已经成长为男人的程诺，在她身上有些偏执的占有欲，但因为回忆起那段往事，心里像浸在刺鼻的福尔马林中，带着麻痹的疼。

“诶，程诺啊，我突然有点难过。”

“嗯？怎么了。”

“如果我们四年前就这样错过了，今天来你家的是不是就是别人了，现在的后现代风格也会不会换成别的样子？”

他走过去，捏她脸。

“不会，只有你。”

“如果我已经不在原地了呢。”她执拗地问，甚至，带着自私，“如果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如果我真的忘记你了呢？”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那我就跟我记忆里过去那个可爱的弯弯过一辈子。”

听到这个答案，一切明了。

记得之前唐逸晨说过，他骨子里很重情谊，或许是过去收到的冷眼薄待太多，让他对留存于他人生中的温暖格外珍惜。

弯弯，则是他珍惜中的珍贵。

她毫不犹豫地起身，踮脚，环住他的脖子，紧紧抱住他。

“程诺，对不起。”

迟来的一句道歉，为了四年前的不告而别。

她以为最善待的方式，可能是伤他最深的利刃。

他拍拍她的后背，轻轻摇头，最后，像是如释重负地笑了。

“好在你回来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