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番外：皈依于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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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懒懒攀附在长满青苔的墙上的爬山虎绿了又黄,新生了一代又一代。两小丫也成功进入小学，分到一个班。

淼淼到哪都是讨喜的,虽然不爱说话，但那葡萄月牙眼儿一笑,刚毕业的小赵老师心都软了，把班长的重任交付在她身上。

淼淼怕自己做不好，放学时拉着哥哥的袖子，皱眉。

阿北依旧黑黑的,新发的校服袖口墨迹点点，却笑得白牙亮亮，揉她脑袋。

“哥哥保护你,谁敢不认你这个班长？”

开学没多久,同桌郑强见她软软糯糯,就爱欺负她，平时偷拿她橡皮，扯她辫子，这样的坏事没少做，弄得小姑娘零花钱全买了文具，这天，老师吩咐淼淼收班里同学的保险签单，上课铃要响了，郑强死活不给她，笑嘻嘻地让她叫声哥哥才给。

小丫头成天追在程翊北身后，甜甜地叫哥哥,却不正眼看他，郑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淼淼垂眸，委屈又急，偏偏拿他没办法。

妈妈教她不能哭，即使是女孩子，在外面也要坚强。

爸爸说“君子以礼待人”，她不能骂人。

这时，从隔壁班赢了一堆卡牌的程翊北刚好回来，听同学议论纷纷，拔腿冲过去，脚踩在他凳子边缘，一把揪住郑强的耳朵。

“她是我妹妹，叫你哥，你找死啊。”

话音落下，拳头噼里啪啦地落下。

他进小学很少打架，因为她是班长，管着纪律，所以他很安分。这是他第一次动手，小霸王威风不减当年。

郑强爸妈被叫来，郑强在办公室哭得屋顶都要塌了，从来温柔的小赵老师黑了脸，要他在教室外面罚站一下午。

他无所谓地出去，反正他不爱听课。

淼淼红着眼，执拗地跟在他后面。

“程翊淼，上课了，你去哪？”

小姑娘音调凉凉的：“我陪我哥罚站。”

坚毅的小背影，回绝了所有挽留。

那是c城秋老虎犯浑的时候，太阳像被开水浸过，两个小人儿，被晒得大汗淋漓。

“淼淼，进去。”

妹妹皮肤娇，他舍不得她晒。

“不要”她攥他攥的紧紧，“课上讲的我都懂，听课没意思。”

“那你困吗？”

淼淼撑着眼皮，弱弱地“嗯”了。

他就知道，她是缺不得午觉的人。

“我蹲下来，你靠着我的肩膀睡一会，老师来了我叫你起来。”

她对他永远信赖，但望着灰扑扑的地面，有点犹豫。

她是爱干净的孩子，而且衣服弄脏了，外婆会生气。

阿北秒懂，把自己校服外套脱下，铺在地上，笑。

“干净的，快点坐下，等会下课了。”

她点头，然后她靠着他坐下，他保持警惕地蹲着，她的小兔布鞋跟他深蓝色的运动鞋挨得那样近。

很快传来她浅浅的鼾声，他转头，想确认她睡着了，却刚刚好，他的嘴唇贴在她额头上。

刚刚好的高度，他触到她鬓边软软的绒毛，带着青瓜沐浴露的味道。

那一瞬间，不知不觉地，小男孩有些躁了。

原来，淼淼这么软，还香香的。

人人都说他妹妹像画报上的小明星，他只觉得她是他的傻妹妹，现在这样近看，卷卷翘翘的睫毛，粉嫩如花骨朵的小嘴唇，当真粉雕玉琢。

还有那鼓鼓的脸颊，白如净瓷，带着婴儿肥。

是不是，会像大白兔奶糖一样甜。

就这样想着，他忍不住，伸长脖子，在她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口。

就像香草味的可爱多，冰爽而甜，瞬间解了这午后酷暑。

当小赵老师从办公室醒来，看到的就是哥哥怜爱又小心地偷亲妹妹的样子，不自觉想起自己在外当兵的哥哥，一时红了眼，发话让他们下节课回去。

阿北慌张点头，却像做了坏事，耳根偷偷红了。

后来一群哥们在酒桌上笑他，还记得你说过初吻在六岁吗？真是禽兽不如。

他扯扯领带，任人取笑，眼底融了星海。

那年初秋，印象中格外的鲜艳明媚。

一晃到了六年级，阿北像吃了激素，一下蹿到一米七，依旧黝黑的肤色，不过少年张扬不失俊秀的五官初见眉目。

淼淼却像小小花苞，沾了露水，初初长成，却让人一眼就能预见未来花开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