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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正对面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块菱形的铜镜,大概是给雅室里更衣的女客试衣用的,这面正对着周海和秦云柔的菱形铜镜,在周海转身的那一瞬间,正好捕捉到了周海脸上一晃而过的诡笑。
而周海嘴角的这一抹诡笑,也正好撞进了秦云柔抬起的眸里。
秦云柔心中警铃大作,她眼睁睁看着周海勾着背,谨小慎微的退出了雅室的门。
等到周海出去,梅娘赶紧端着刚泡好的热茶满脸堆笑地恭维道:“大人审案辛苦了,喝杯香茗润润喉罢。”
李云深瞥她一眼,用下巴指着桌案:“搁那。”
“哦。”梅娘把茶水搁下,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李云深让她搁下,就是不会喝的意思了,上回也是这般,搁下之后就没喝。
梅娘坐在一旁,想要上前,又不敢太过刻意,毕竟,像这样的大人物,什么样的美色没有,她有心高攀,又忐忑着万一拿捏不住分寸,惹了大人物的厌恶,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梅娘寻思着用什么话去同李云深攀谈的时候,李云深已经拉了秦云柔起身。
“大人,可是要走?”秦云柔问。
李云深点头。
梅娘见李云深拉了秦云柔就往雅室门口走去,赶紧提着裙摆跟上去:“大人这么快就走了?不再坐坐?”
李云深压根不搭理她,已经牵着秦云柔出了裁缝铺,上了马车。
他把缰绳扔给外头候着的周茂,对他道:“去别苑。”
“是。”周茂应下,牵动缰绳让马匹开路。
秦云柔坐在车厢内,李云深也尾随着进来。
马车往别苑的方向驶去,秦云柔把小竹简搁在车厢里的小案几上,慢慢展开,她心中疑惑渐深,却也一筹莫展。
李云深背靠车厢的内壁,姿态慵懒的瞧过来,见到小丫头正双手托腮,盯着小案几上的竹简发呆。
秦云柔的十指又软又白,托着粉嫩嫩肉嘟嘟的腮帮子,拧着秀气的眉头,那小模样,当真叫人看的想要凑上前去掐一把嫩颊。
李云深这般想着,便也没有忍住,抬手上前。
“哎呀!大人掐奴婢做甚?”秦云柔双手捧了被掐红的右脸,鼓起腮帮子软声软气的控诉道。
“啧,你这也太嫩了些,本官轻轻一掐,就红了。”李云深啧啧摇头。
“你刚才托着腮帮子,拧着眉,到底在想什么?”李云深问:“自从出了裁缝铺子,你就不太对劲。”
秦云柔这才缓缓道:“刚才那周海转身的时候,奴婢透过对面的镜子,看到他脸上的笑意了。”
“笑意?”李云深皱眉。
“准确的说,是非常诡异的笑。”秦云柔试着学周海笑的样子,压着眼皮,勾了勾嘴角:“就像这个样子。”
“你笑的一点都不诡异。”李云深瞥她一眼道:“倒是挺滑稽的。”
“奴婢是学周海的样子,他就是这样笑的!”秦云柔板起脸来,严肃道:“奴婢觉得,周海一定觉得我们查不出什么来,他心中胜卷在握,所以转身的时候诡笑了。”
“捉拿凶手需要的是铁证如山。一个笑容,连证据都不算。”李云深抬了一根食指,轻轻晃了晃。
秦云柔萎靡的放下肩膀,神情恹恹。
“不过,你也不需要灰心。既然你看见他笑了,证明他的嫌疑更大了,现在,我们需要更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冯虎和薛梅就是周海所杀!”
“可案发的时候,周海不在京都。”秦云柔道。
李云深的右手搁在小案几上,他指节分明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檀木桌面,这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李云深抬头看向秦云柔,对她道:“百密一疏,总会有破绽的。”
马车在午时还差半刻钟的时候,行到了大理寺旁的别苑。
李云深牵着秦云柔从车里下来。
李云深对周茂道:“你派暗卫跟着周海,把他每日见过何人,做过何事都记录下来。”
“属下明白。”周茂道。
李云深心道,看来,还是要等刘浩那头把六座城池郡守的回信拿到,再做定夺。
不过,圣上只给了他一个月的破案时间。
若是一个月内破不了案,他就拿不到娶柔儿的赐婚圣旨。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秦云柔见李云深站在别苑门口不动,便用粉白的手指捏住他袖口的下摆,轻轻晃了晃,唤道:“大人?”
她软糯的嗓音成功把李云深的思绪唤了回来。
李云深对上秦云柔清凌凌的眸子,视线往下,又落到她拉着他昂贵袖口的粉白指尖上,李云深抬手,握住秦云柔粉白的手指,攥紧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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