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程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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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人满为患,好在兰曲程家在此地也有几分薄面。

等结束了一天的收徒工作，秦子游识海中飘来一道神念，正是程玉堂告诉他，自己在城中转过一,如今找到一家有空处的酒楼,便在此地等候。

秦子游心思转动，想到,白天程玉堂来的那一趟,恐怕落入不少人中。

他面色不便,对旁边一众师弟师妹道：“今辛苦，不若这般,我请几位炼气期的师弟、师妹去城中酒楼饱食一顿。若再有已经筑基、不沾凡俗食物的师弟、师妹欲一同往，也是无妨的，我些子恰好得了一壶灵酒，可以与诸位分饮。”

白皎立刻捧场：“有师兄这句话,我便恭谨不如从命了。”

此，就是贺小棠等人。

连乐峰弟子也来凑趣。到最,浩浩荡荡,一行十数人共同往。

白皎等人并未察觉,从一开始，秦子游就决定好目的地。

而秦子游原先觉得,“恰好”将诸人引去程玉堂定好的地方附近,兴许有颇多麻烦。但很快,他发现,自己是想太少了。

这群归元宗下来的天之骄子，对凡人酒楼多有挑剔。一路走去，虽然都是传音入密,但听到几人此对话的人不少，如今许多暗暗跟着。每当见归元弟子们经过某个酒楼而不入，这群人便叹一。

搞得酒楼老板莫名其妙。

愈往走，秦子游愈放松。到最，抵达程玉堂定好的地方，白皎一张嘴，又说此地烟火气太重云云。秦子游听过，瞥他一。

白皎知觉，自己仿佛惹师兄生气。

秦子游问：“若在看不上凡人酒楼，你如今便回昭阳殿，也是可以的。”

白皎立刻说：“怎会！这样，再下一家，无是什么样，我都绝无二话了。”

秦子游听到这里，轻轻“哼”了一，算是应许。

程玉堂在二楼雅间窗口，看着下面归元弟子短暂停留，然又离开。

他微微怔忡片刻，心一点点冷下去，又想到家中幼女，有不知所踪的妻子。

正无力时，却有一道清朗嗓音传音入密，说：“你且吃着，莫看我、寻我。”

程玉堂瞳孔一缩。

他蓦然反应过来：是了！假若秦小仙师真的不欲赴约，那怎会特地赶来此处？只是阿愁失踪，或许另有缘故。以秦小仙师只让纸蛐蛐儿扛了一张信符给自己来看，恐怕秦小仙师也正被什么人盯着。

这个联想，让程玉堂毛骨悚然。他从只知归元巍峨，期间弟子皆自视甚高，视凡物若尘土。但如今看，恐怕就连秦小仙师这样的少天才，也有为难的时候。

他定，继续喝茶，做一副哀愁模样。同时，也在心中想，假若自己所猜不错，那今下午，自己在城中打转时，有无露破绽？

再说秦子游这边。

白皎觉得是自己惹怒师兄，让师兄觉得自己一番好心都没了去处。

他是真的下决心，无接下来是怎样一家店，自己都踏入。

然而真的看到了，场面惊人惊奇。此地按说算繁华地带，但左右，他们路过的、此刻看到的每一家酒楼都人满为患，唯独这家，装修破旧不说，连小二也无精打采。其间倒是稀稀拉拉地坐着些人，但显然面上并不快活。

见归元弟子们在此停下，旁边有人议，说：“这不是六王爷开的那家店吗？”

“六王爷平欺男霸女，横行霸道，但总不至于连归元仙人都坑害吧。”

“这也说不准，兴许六王爷的确这样胆大包天。”

白皎：“……”

秦子游侧头看他，问：“这家？”

白皎硬着头皮：“也、也好，这一路走来，我唯独觉得这一家不错。”

秦子游失。

白皎听到背传来几个师兄师姐的，几乎绷不住面色。

秦子游温和说：“那边依了白师弟吧。”

几人进到酒楼。

对白皎来说，这是痛苦又漫的一餐。而在其他归元弟子看，虽然此地食物味道不甚妙，但秦师兄的灵酒的确不错。再者说，能看剑峰小霸王白皎吃瘪，何乐而不为呢？

秦子游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此地。

白皎选的这个酒楼，恰好是他能和程玉堂传音入密的最短距离。

因有归元弟子进入，诸多其他修士哪怕明知道这酒楼状况不佳，但是咬咬牙，一样进入其中。这样一来，此地立刻满是灵气波动。

正合秦子游心。

他不在乎饭菜滋味如何，总归有酒。酒过巡，理所应当地少了话音，只坐在一边，含看师弟师妹们飞花令。

际上，他始终在和程玉堂讨。

两人密音，秦子游问：“你寻找的人，可是一名叫莫浪愁的女修？”

“正是如此！”程玉堂急切道，又咬咬牙，“不瞒秦小仙师说，阿愁正是我的道侣。”

秦子游语气淡淡，程玉堂从头说起。

程玉堂再心焦，此刻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一诉说。

他说了自己的份来历，也说到莫浪愁此的失踪。自己曾收到一名故友的信符，而故友在约莫二十天告诉他，说，他与自己的道侣正在姑苏。程玉堂急忙赶来，因手上再无信符，于是只能委托儒风弟子帮忙寻人。这一托人，便知道道侣往寒山府的消息。

秦子游问：“你那故友，可是姓楚？”

程玉堂惊喜，道：“是了！秦小仙师果然见过阿愁？她如今……”

秦子游说：“诸人都告诉我，说楚道友去北境雪原，而莫道友与他同去，共寻机缘。”

程玉堂一愣。

他喃喃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