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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俊海被姚软枝拽着袖子,就像梦游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到了主街旁边的一个小胡同里。
小胡同口上有一棵柿子树,冬天里,树叶凋零,原本一片荒凉。可是不知道是谁,在柿子树最下面的横枝上,挂了一盏小小的红灯笼,黄色的流苏在风中轻轻摇荡,平添了一抹明亮温暖。
温俊海从柿子树下走过,被流苏扫了一下脸,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袖子上那只白嫩的手,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是去哪儿?”一开口,温俊海才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干涩了起来。
姚软枝不回答,一直把他拉到胡同里面,拐了个弯,就用力把温俊海往墙上一推。
温俊海比姚软枝高出了一头多,全身都是腱子肉,哪里是她这样一推就能成功按到墙上的?
姚软枝用力推过去,就感觉这傻男人就好像是脚下生根长在了原地一样,连晃都没晃一下。而且他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茫然无辜地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牙怎么这么痒呢。
“温大哥,你来县城买年货吗?”姚软枝笑得很温和,温俊海却莫名觉得脖子发凉。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突然跳着搭上了正确的路线,他连忙说:“我在村里听说,有陌生人打听你家在哪儿,还问你的情况,害怕有人对你做什么,就来县城看看。”
姚软枝刚才还奇怪,焦雅燕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图书馆的,现在也有了答案。应该是焦雅燕先去夹沟村打探了消息,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的,反正是问到了线索,一路摸了过来。
“温大哥在担心我吗?”姚软枝几乎是贴着温俊海站着的,她仰起头的时候,温俊海似乎都能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钻进自己的鼻子,一路钻进自己的胸口,抓挠着他胸腔的各处。
他知道自己应该退开,和她保持距离,才不会损害她的名誉。可是他又舍不得,不但舍不得,他还疯狂地想要把她紧紧扣在怀中,把他这十年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全都倾泻出来。
“嗯。”温俊海承认,目光紧紧地盯着姚软枝的脸,看她是什么反应。
他不仅担心她,害怕她在县城被人欺负了,而且还想她,想跟她靠近点,看着她装作温柔文静实际上却偷偷使坏的可爱样子……
“担心有人欺负我呀?”在姚软枝面前,他的表情太容易懂了,“今天确实有人欺负我。”姚软枝抓着他的袖口,一脸委屈。
温俊海脑子里那些不停冒出来的泡泡一下子就砰然碎裂:“谁?”
他浓黑的剑眉微微拧起,一双眼睛顿时凌厉起来,面上显出坚毅狠绝的神色。
这会儿如果那个欺负她的人在面前,姚软枝毫不怀疑,他会立刻上去把人拧着胳膊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
这个表情,和姚软枝记忆中一直不能忘却的一幕瞬间重合,她原本只是撒娇逗逗温俊海,可是这会儿却突然真的想哭。
她上辈子后悔了多少次,恨自己没有看出来他竟然打定了那种危险的主意,后悔自己竟然一直忽略了他的真心,在他临走前都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应该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他这么好的人,却没有好结局,才会给了她重新开始的机会,让她能够弥补那些遗憾吧。
姚软枝呜咽一声,一头栽进了面前男人的胸前。
温俊海暴怒。她居然真的哭了!
他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说,谁欺负你了?”
他当成心尖宝贝,连走近说话都要小心翼翼怕吓跑的小姑娘,竟然有人敢欺负她,把她气得哭成这样?
下一秒钟,姚软枝伸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腰,温俊海原本还要往外喷发的怒火顿时被掐灭,整个人僵硬成了一个雕像。
他抬着一对结实的胳膊,举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女孩子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小小的抽泣声让他心里又是痛,又带着一种奇妙的痒。
过了一会儿,温俊海才慢慢地试探着用一只手拍了拍怀里人的肩膀,动作轻得像是一只刚刚长出绒毛的小鸟在挥动翅膀。
“你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是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找他算账。”
“你别怕,啊?温大哥在呢,别怕,别怕。”
姚软枝刚刚好了一点,突然听见那句上辈子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话,“温大哥在呢,别怕”,哭声陡然提高,泪如泉涌。
温俊海吓得把刚才拍她肩膀的手举起来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用力之后,语气中已经隐藏不住森森冷意:“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姚软枝不回答他,只是抱着他呜呜哭。
温俊海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地把手臂收拢,虚虚地搂住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等着她哭完。
姚软枝哭了一会儿,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偏还不肯抬头,用脑门顶着温俊海的胸口来回蹭。
温俊海鼓起勇气,摸了摸她的头发:“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姚软枝拱着他闷声闷气地问:“告诉你又怎么样嘛?”
“告诉我,我就去找他算账。”
“哼,那人家问你,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来替我出头,你怎么说?”
温俊海张口结舌:“我,我……我是你……”
“你是我什么?”姚软枝抬着头,等着他的答案。
温俊海汗都快下来了,他也看出来了,她这又是故意逗他。这个小丫头,现在越来越坏,就是欺负他不敢冒犯她是不是?
姚软枝被他这种为难的样子逗笑了,刚想继续欺负他几句,就看见温俊海低下了头,额头几乎顶住了她的额头,压低了声音问:“我就说,我是你男人……行不行?”
看着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姚软枝,温俊海双手掐住她的腰,眼睛里带着笑意。没道理总是被这个坏丫头欺负,他堂堂男子汉,总得稍微表个态吧?
姚软枝确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所以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直到感觉到掌下的胸膛轻轻震动起来,她才发现温俊海正在笑。
在她记忆中,温俊海笑得这么轻松灿烂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一脸严肃的。像现在这样,一边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一边用热烈的目光注视着她的时候,几乎从来没有过。
被这样的温俊海看着,姚软枝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傍晚的云霞,简陋的砖墙,砖墙后伸出来的一根干枯的树枝,原本毫无可取之处的小胡同,此刻却因为眼前这个似乎正在发光的男人,变成了一方美好天地。
她退后两步,盯着温俊海看。温俊海这会儿反倒放开了,迎着她的眼神,一步不退。
反正最不敢说出口的那句话,已经说了出来,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排长跟他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一直记在心里。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他已经亮出了武器,就绝对不会再畏惧。
姚软枝的脸越来越红,温俊海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终于,姚软枝顶不住他那灼灼目光,败下阵来。
对着他举起拳头挥了挥表示威胁,姚软枝哼了一声,转头就往胡同口走。
温俊海大惊,追上去,却又不敢大声,只能小声抱怨:“怎么还有临阵脱逃的?”
姚软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说,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温俊海一脸正色,挺直了腰。
走到了姚学文的木匠店附近,姚软枝就让温俊海回去:“温大哥,明天三哥来接我。没人能欺负我,你放心吧。”
温俊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虽然年纪小,但是主意却很正,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她注意安全,就让她回去。
姚软枝回到大哥家里,赵茉莉还是拉着脸,好像谁偷了她的私房钱一样。
对于这个大嫂,姚软枝并不太放在心上。她知道,赵茉莉看起来精明,实际上是个糊涂人,跟她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不过赵茉莉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她心里始终把她的小家庭放在第一位。丈夫和儿子就是她的一切。不过,其他人,包括公婆,甚至包括亲妈,都不能损害她的小家庭的利益。
反正跟赵茉莉过日子的是大哥,只要大哥没意见,姚软枝也没有必要掺和。
至于这种程度的冷暴力,在曾经经历过上辈子各种运动的姚软枝面前,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看着姚软枝若无其事地吃了饭,若无其事地回房间休息,赵茉莉原本装出来的冷脸变成了真的怒气十足:“我就是老妈子吗?这是从哪里来的祖宗,伺候吃伺候喝伺候住,都得不了人家看一眼!”
冷眼看了半天的姚学文呵呵了一声,懒得跟她废话,起身把碗一推:“我去店里了,今天还有活没做完,晚上别等门了。”
“姚学文!半夜点灯做活,灯油不要钱的吗?”赵茉莉喝声刚落,姚学文已经出了门。
赵茉莉气得全身发抖,看见儿子钻在外婆怀里吓得不敢露头,才勉强按捺下来,只能恨恨地一屁股坐在炕上:“娘,你看看,就为了他妹妹,姚学文都敢跟我甩脸子了!”
吴花红拍着怀里的外孙安抚着他:“我就说了,他们姚家人都不知道怎么想的,把一个丫头片子当成宝。不赶快把她打发出去,以后姚家人都要把瑞瑞这个长孙给忘了。”
她低着头揉了揉姚瑞的脑袋:“哪像外婆,最疼的就是瑞瑞。”
姚软枝早上起床,发现赵茉莉没有起床,吴花红拉着黄瘦的脸说:“你嫂子有点不舒服,你自己出去吃早饭吧。”
“嫂子不舒服?有没有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小家小户的,什么不要花钱?瑞瑞以后要读书,要娶妻,哪里不要花钱?她可没有你那个命。”吴花红手里拿着扫帚,用力扫着地。
姚软枝听出来了她的指桑骂槐,眼看着这老太太耷拉着一双眼皮把扫帚往自己这个方向扫过来,心里摇了摇头,背着书包就出了门:“大娘,那我出去了。你好好照顾嫂子啊。”
幸亏来的时候,李氏给她塞了不少钱,姚软枝一点儿也没把赵茉莉母女的针对当回事,外面好吃的多的是,又不是非要吃赵茉莉做的。
书店那条街边上,有个老字号的馄饨店,父子两代人做了几十年,在兴化县十分有名。上辈子姚软枝和温俊海一起来这里吃过,对这家馄饨的鲜美印象很深。
姚软枝给了钱,让馄饨店把两碗馄饨和两笼包子送去姚学文的木匠店。小伙计热情地把吃的装在三层红漆食盒里,一路跟着姚软枝送到了地方。
姚学文刚拆下门板,诧异地看着小伙计把馄饨和小笼包一一摆在桌上:“满满,怎么想着让人送馄饨来了?”
“嫂子不舒服,早上没做饭,我怕你等会儿没饭吃。”姚软枝上眼药毫不委婉。
果然,姚学文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铁青。他生气不回去睡觉,赵茉莉就直接不管他妹妹了?满满就来住几天,还要看嫂子脸色?他知道赵茉莉心里在想什么,她也太贪心了!
他们住的这个院子,花了多少钱,赵茉莉心里没数吗?当初把他送到城里学木匠,家里也花了钱。二弟三弟,谁花过那么多钱?
到了这个程度她还不知足,还打着把妹妹嫁给吴家得好处的主意,一不如意就开始给满满甩脸子,她到底把满满当成了什么,又把他这个男人当成了什么?
姚软枝看着大哥难看的脸色,也没当回事,叫他坐下来吃饭,吃完了还要把碗送回去呢。
姚学文收敛了怒气,坐在桌边跟妹妹一起吃饭。农家出身,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他一边吃一边问妹妹这几天在图书馆看书情况怎么样,以后有什么打算。
“图书馆有很多有趣的书,就连怎么种地都有人写过,特别有意思。”
“种地也能写成书?那做木匠有没有人写啊?”姚学文哈哈笑着。
“有啊,昨天我看了报纸,上面说前两年东北就已经成立了咱们国家自己的木工机械厂,能生产各种木工机器,比如说圆锯机、带锯机……”
姚学文一边听一边点头,神情愕然。
他开始也只是随便跟妹妹找个话题,没想到妹妹居然真的知道这么多他闻所未闻的东西。
“什么是圆锯机?”
姚软枝环顾四周,拿起一支铅笔和一张纸,在纸上画了一个架子,上面架着一片圆形锯片。
这下子,根本不需要解释,姚学文也看出来这圆锯机是干什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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