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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益山自己说,他是不想离开大陆的,因为他对新党有些好感,对旧党的腐败早已深恶痛绝。可是罗江要杀他,他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在生死搏斗之中,他抢到了罗江的枪,成功反杀。
罗江为了杀陈益山,是把陈益山约到了山中偏僻的地方,人迹罕至。谁知道那天怎么那么巧,张叶知正好在山里,看见了这一切。
陈益山扮演的张叶知内向和善,可是真的张叶知却并不是这样的性格。他的个头身材和陈益山相似,为人却有一种“下层愚昧民众特有的贪婪”,陈益山这样形容他。
张叶知不知道什么大局变化,他只知道杀人偿命。陈工也不例外。他知道陈益山工资收入丰厚,就动了念头,想要用这个秘密来勒索陈益山。当然,他也不傻,并没有当时就跳出去,免得荒山野岭的,被陈益山一枪干掉。
他在回到水电站之后,当着大家的面,进了陈益山的办公室开口敲诈,要陈益山给他五十个银元做封口费。
陈益山毕竟不是什么专职杀手,哪怕手里还有罗江的□□,一时也生不出杀心,最后答应给张叶知三十个银元,让张叶知把这件事情忘掉。
他也能想到,勒索是没有尽头的,这三十个银元花完之后,张叶知肯定还得来找他。所以陈益山决定,带着妻女离开商平,去京城投奔一个亲戚。
听到这里,姚软枝的神情微微动了动:“京城的亲戚?”
陈益山苦笑了一下:“我一个表亲在京城,家里挺有办法。”
姚软枝“哦”了一声:“姓什么?”
陈益山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仔细,愣了楞才回答:“姓聂,双耳聂。”
姚软枝暗自点了点头,这就对上了。
她当时看到耀龙坝的资料里,说敌特陈益山杀害贫农张叶知,并冒充其身份留在耀龙坝水电站,意图进行破坏。最后被发现抓获,予以枪毙。
资料里还提了一句,说陈益山名义上是一个工程师,实际上暗中的身份却是京城保密局的一名特工,他和旧党北平刑警大队队长聂石清是表亲。
而姚软枝之所以对耀龙坝资料里陈益山这个人有印象,就是因为她知道聂石清的事儿。
聂石清和当时的旧党北平警察局长许沣、旧党北平保密局站长钟耀都是在解放前夕率部起义,加入新党队伍的。
解放前夕的北平十分混乱,据说含特率达到了百分之一之高。正是在许沣、钟耀和聂石清三人的配合辅助之下,新党接收北平、肃清秩序的工作才得以高速推进。
然而这三个人的命运却各不相同。
许沣投奔的是新党在北平的公安老大谈文政,后来跟着谈文政南下花城,在花城公安系统工作了三十多年,光荣退休,还进了政协。
钟耀投效的是华北局的刘部长,他把旧党保密局北平站的档案、物资、潜伏名单和电台全都上交,还协助新党抓捕了前任保密局局长留下的几个潜伏小组。退休后,这位也进了政协。
只有聂石清,被说服起义,解放后却被送去公安局管训大队管训,然后劳改五年。结果在1951年镇反正严时押回原籍,被县法院判处死刑。
具体罪状真假姚软枝无法判断,只知道到了八十年代中期,国家给聂石清平了反,说他虽然曾经做过很多错事,但是在反正之后,也将功赎罪,不应该被当成镇反对象处死。
但在这个时候来说,没有人给聂石清平反,而陈益山显然跟聂石清家关系不错,事发之后被列入黑名单从严处理,也并不为奇。
姚软枝心中想着,陈益山还在讲述自己的经历。
他想要带着家眷离开商平,去京城投亲,免得被张叶知进一步勒索。谁知道他运气不好,走到半路遇到新党和旧党潜伏队伍作战,陈益山一家倒霉催的,被落了下风的旧党挟持当成了人质。
即使是已经过了好几年,陈益山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表情依旧充满痛苦。扭曲的表情和仇恨的眼神,证明当时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有多么无法忘怀。
旧党挟持陈益山一家,逼迫新党放开包围圈,让他们离去。新党无奈为难,正在僵持的时候,陈益山的女儿刚刚三岁,实在忍受不住哭闹起来,被正准备杀人警告的旧党头目一枪打死。
陈益山夫妻几乎要疯了,尤其是陈妻完全丧失理智,不过自己还在别人控制中,拼命地撕咬咒骂,被打了一下重的,直接吐血倒地。陈益山被绑着,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整个人都崩溃了。
等他醒来,已经在医院里,只来得及见到弥留之际的妻子一眼。
妻女皆亡,陈益山心如死灰,出院之后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浑浑噩噩之中,竟然一路返回,回到了商平家中。
回到家中,睹物思人,被压抑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他痛哭流涕,悲痛欲绝,觉得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就在这个时侯,张叶知自己送上了门。
张叶知从陈益山这里弄到的钱,全花在了自己相好的一个半掩门身上。
因为新政府不允许这种行业存在,要把从业者全都拉去上课改造思想,让她们成为劳动者。张叶知的相好有些抗拒,张叶知就生出了把她娶回家里的念头。
但是这个相好的是有男人的,只是因为男人是个药罐子,家里的钱都用来买药看病,最后才不得不让女人出来卖身。张叶知想娶人家,人家还不乐意嫁,只是吊着他想着多赚钱而已。
张叶知感觉自己离成功不远了,兜里却没了钱,被相好的用话一逼,回来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找陈益山要钱。他根本不知道陈益山已经出去走了一圈回来了,更不知道陈益山遭遇了什么,完全没想到自己是一步步迈进了鬼门关。
“他说他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来问我要钱了。还说求我成全他,让他娶个婆娘成个家,以后有人知冷知热,再生两个孩子,这辈子他都记得我的恩情。”陈益山冷笑着重复张叶知的话。
如果不是张叶知自己找上门来,万念俱灰的陈益山也不会想到,自己当初带着妻女离家就是为了躲避这个人的连续勒索。如果不是这样,他的妻女也不会死于非命。
明知道自己这么想是迁怒,可是陈益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当张叶知提到他要娶妻生子过圆满日子的时候,陈益山心中更是充满憎恨。
“所以你就杀了他?”姚软枝原本还有些怀疑陈益山,毕竟以他的身材想要从一个职业特工手中夺枪反杀,怎么看都有点不合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瞒的。不过陈益山说到杀张叶知的理由的时候,情绪真实,私心明显,反而更让人相信了几分。
“那时候,我的小雅宝贝才三岁,我给她酿的酒还埋在树下……”陈益山两只手捂在脸上,语气哽咽。
姚软枝也沉默了。
她上辈子没有结过婚,没有孩子,不过大致上也能理解陈益山失去妻女之后的那种痛苦和仇恨。他把这种仇恨记在了张叶知头上,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有枪,能够决定张叶知的生死。这就足够了。
当时正是混乱时期,一旦失去了理智,有什么事情不敢做呢?
“你去自首吧。”姚软枝不想继续听一个陌生男人倾诉心声,开口打断了陈益山。
陈益山并不奇怪姚软枝这样的态度,他本来就以为姚软枝和唢呐是来抓捕自己的,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点了点头,从自己手里提着的布包里拿出来一叠纸,递给姚软枝:“这是我这两年写的,如果你觉得有用的话,就拿去用吧。”
杀了两个人,罗江是旧党特务还好说,张叶知的成分,按照新党的规矩,却是贫雇农。陈益山去城里的时候,亲眼见了两次镇反的架势,知道自己一旦事发,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说来也是奇怪,陈益山当初心如死灰,杀了张叶知之后,他却反而不想死了。他在耀龙坝扶危济贫,人缘极好,罗江破坏了发电机之后,耀龙坝就有好几个人都来找他,想让他去修发电机。
陈益山也无处可去,反倒是地处偏僻的耀龙坝更适合他继续生活。
一来二去,陈益山就和留下的那几个领头的达成了默契,用张叶知的名义留在了耀龙坝。
陈益山倒是想要修复发电机,但是当时的条件下,根本买不到现成的振子。他试着发电报给德国,那边回消息说因为政治环境的原因,无法送货。国内还没有符合要求的工厂,陈益山百般无奈之下,只能尝试着自己制作。
可是在明面上,他的身份是张叶知,根本没有资格提出什么技术建议。其他人也不知道新党好坏,都保持观望态度,所以耀龙坝的发电机一拖就是好几年,直到陈益山制作出来木制振子,私下试验合格之后,才开始把耀龙坝复工的计划提上日程。
“姚同志,你是内行,我走之后,耀龙坝这边的修复工作就交给你了。”
姚软枝翻了翻手稿,却叫住了转身离去的陈益山:“别,我可不是来商平无偿支援的,我是出差,很快就要走,你们耀龙坝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处理吧。”
陈益山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姚软枝:“你要是走了,这边什么时候才能复工?”
“不是还有你吗?”姚软枝站起身来,把陈益山的手稿放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陈益山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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