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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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无咎与方知晓并不是要逃走。

总归没得钥匙他们也破不开铁笼，留在那里也不知何时看守的人就会回来,还不如先离开,一边找唐释说的拿着钥匙的人，一边寻失踪已久的卜若堂。

看看四周被加高的围墙,沐无咎知道他们身处的是凌夜山庄的内院,与外院不同,内院到处都是走尸，遍地都有血迹。不过因着天已大亮,走尸大多缩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休眠，并没有攻击沐无咎他们。

从小楼那边出来,沐无咎和方知晓一路摸索，死人见了不少，活人一个没遇上。

只一段路后,他们走到一道拱门外的时候，听见里头传来了人的声音。

里头是吴老爷,正恼怒地破口大骂一群人废物,硬是没抓住逃走的人。

他所说的逃走的人当然是沐无咎和方知晓了，听吴老爷话里的意思,似乎他们操纵的走尸一夜之间都出了什么问题,全都不好使了！

“周律！到底查出来了没有，是哪里出了问题？”吴老爷一副头疼的样子,被他叫做周律的人是个少年人,沐无咎从拱门边被竹子挡住的小花窗偷偷看进去,只见这人面相普通的很,倒是他那一双靴子让沐无咎认了出来——这就是弄醒方知晓还故意放走他们的人。

“说那迷烟对修士极为有效，怎么还让那小丫头跑了呢！”吴老爷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气得不行，迷烟对来的其他宗门修士都有效果，怎么唯独对方知晓没用呢？吴老爷挠破头都想不出。

周律继续着手上检查走尸的活，闻言只是平静地道：“药物再好，效果也还是会因人而异的，不过是对别人有效，对那小丫头效果弱一些罢了。”

“这边的这些没问题。”周律看完了一排走尸，走到一旁小桌便，用桌上摆着的一盆水洗手。他洗的很是认真，每个指节都认真搓洗过一遍，连指甲缝都要细细清理。

一边的吴老爷见状，不满地道：“一天到晚洗那么多回！你就不怕把手上搓下一层皮。”

周律只当没听见，认真洗完手后，拿起一旁叠的整齐的白净方帕将手擦干，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对周老爷说：“您再着急，朝我撒气也没用。”

然后他顿了顿，突然与藏在竹叶后头、小花窗外偷看的沐无咎对上了眼，沐无咎和方知晓立刻就缩了回去。

“卜若堂在花厅内，”周律像是没有看到他们，静静移回目光，他是对着吴老爷讲话，沐无咎却觉得实在说给自己听，“师兄他打算用卜若堂实验，您要不也去看看？”

“这有甚可看的！”想到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吴老爷皱着眉，十分不悦。

“大公子与大小姐也在那边打下手，您还是去看看吧。”周律语气平淡，“就怕大小姐生事。”

“唉，这个不孝女，她要是有她哥哥一半听话，我也就放心了。”吴老爷被周律说动，提步便要去那小花厅。

“您放心，她会的……”周律看着吴老爷走远，语气依旧平淡，然后他转了个方向，也走开了。

沐无咎与方知晓等院子里完全没声了才悄悄摸进去，刚刚因为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往里看，只知院里有吴老爷和周律、以及一些走尸，这下进了院子，两人被眼前的景色惊的说不出话来——

院内的走尸与前头看到的不同，这些走尸一共三排，每排皆有五到六人，他们身上有许多部分都被改造过，造型各不相同；有的是手臂被整只截断，接上了长长的钢刀；有的接的是钩子，还装着些看不懂用途的机关；还有的手脚皆被替换成又尖又长的铁锥……

“无咎……”方知晓看着沐无咎，脸色苍白，显然被这些东西吓坏了，“他们……为何？”

在方知晓所受的教育里，所有人都告诉她死者为大，一个人不管身前过往如何，死后尸身都应当妥善安葬，否则死者不宁，便会化为走尸为祸一方。像这般，将人尸体改成怪物，是为大不敬、极损阴德之事。

沐无咎摇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他也不知道凌夜山庄为何如此，让他更不明白的是周律，周律明明是凌夜山庄那边的人，却已经帮过他们两次了……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去看看师兄如何了。”沐无咎拉着方知晓朝刚才吴老爷离开的方向赶了过去，卜若堂现在生死不明，还是早些找到他比较好。

听周律方才的话，吴老爷他们要用卜若堂实验？实验些什么？沐无咎心下觉得愈发不安了起来。

他们不敢跟得吴老爷太近，只远远坠在后头，吴老爷只是个凡人，五感没有修士那么灵敏，并不知道已被跟踪，只一路到了花厅。

花厅离得沐无咎他们逃出的小楼并不远，只是凌夜山庄盖的像个迷宫，大小院子一个套一个，若是不熟悉的这里的人，很容易便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