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0章 人皇古道，小孟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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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气高速运转，肌肉鼓胀，衣服绷起，孟奇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再次迈了一步。吱吱咯咯，他似乎听到了自己骨头和肌肉的响声，仿佛四面八方都有沉重的小山峰压来，连汗水都无法泌出。</p>

孟奇竭尽全力，又艰难地挪动了半步，膝盖再也无法承受，双腿慢慢弯曲。</p>

“不错啊，未开玄关就能走出三步半。”</p>

高览略有惊讶的声音在孟奇耳畔响起，那种沉重的压力随之消失。孟奇全身的汗水这才冒出，如同水浸，侧头看去，只见高览托着真皇玺，似乎毫不费力。</p>

“若修炼的不是人道功法，或身怀类似强横宝物，这条人皇古道只能凭实力硬走，除非魔佛临世，人皇复生，天帝再出，圣佛归来，否则没谁能闯到古道尽头。”</p>

高览变得幽暗深沉，充满了寂无的味道，就像宇宙之初，天地刚开，日月星辰皆有，但毫无生机，处处死寂。接着，生机乍起，智慧诞生，一点点人道火光在不同的星辰不同的世界亮起，连成一片，照亮黑暗宇宙，与死寂抗衡。</p>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p>

人道之力，能够胜天！</p>

高览掌托印玺，悠然迈步，孟奇紧随身旁，果然再无压力。走了一阵，只见古道左侧有青木生发之气和太阳昭昭之意残留，它们连为一体，密不可分。</p>

“这条甬道很是特殊，可以保留最后气息百万载。”</p>

“东阳神君，他只能走到这里。”</p>

高览停下了脚步，对孟奇介绍道，东阳神君的别府，孟奇也曾经探索过，得到了一卷《东华青书》和一枚芥子环，这位神君也是法身高人，只是实力在法身之中算不上出众。</p>

“五代玄女，霸王的挚爱，将霸王绝刀带回素女道后，就自毁元神而亡。”</p>

“没想到她的实力也非同小可，竟然能走到这里。”</p>

高览的语气满是唏嘘，仿佛他曾经也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沿途之中，残留了不少气息，高览随口给孟奇介绍着他能够辨认的部分，皆是中古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如今亦常见于典籍的记载。</p>

自毁元神而亡？</p>

孟奇感受着那脱俗清雅不似凡尘中人的气息，颇感震惊，他之前听顾小桑讲霸王之事时，还以为五代玄女其实是和世家门派一伙，如此方能害了霸王，哪知她最后竟然自毁殉情了？</p>

高览的神情变得有点落寞，沉默往前，连过几处气息后才恢复，笑呵呵指着左右两道气息，再次介绍道。</p>

“这是中古诸圣里的两位。”</p>

前面不远就是尽头石门，能走到此处的都神通广大，难以揣测。这两道气息，一道至大至刚至正，充塞天地之间，浩然之气也，另外一道，若不看它，毫无感觉，若是注意它，它就会徐徐绽放，如同心中花朵。</p>

“这位当是仁圣，留下浩然之气和圣人九剑传承的仁圣，嘿嘿，周郡王氏就是得了他的道统。”</p>

“这位是心圣，心外无物、知行合一的心圣，长乐学宫便是他的道统所在。”</p>

身处龙台，脚踏古道，高览走出两步，突然轻咦一声，似乎遇到什么让他感到意外的事情，让孟奇一阵紧张，横刀身前，戒备张望，但空空荡荡，并无敌人来袭。</p>

“怕什么？俺若对付不了，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p>

“我只是惊讶王家老鬼居然也来过这里！”</p>

高览嘴里的王家老鬼就是王思远的祖宗，王家的初代家主，中古时被称为数圣。</p>

仁圣前面两步处，一道气息横在虚空，遁出天地之外，抓不到，摸不着，神秘无比，玄妙异常。</p>

“竟然比仁圣和心圣都闯得远！”</p>

孟奇十分惊奇的感叹到，没想到王家的祖宗如此强大，居然可以比儒家圣人走的还远。</p>

“不过是仗着术数之道，蒙蔽天机，偷奸耍滑，才能多闯两步，真实境界应该差相仿佛。”</p>

高览狠狠的啐了一口，脸上带着几分厌恶之色，看来是十分讨厌神棍，让孟奇生出了知己之感，他就十分不爽王思远，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神神叨叨，让人猜来猜去，太令人讨厌了。</p>

高览二人几步迈出，厚重的石门已近在眼前，门边有噼里啪啦乱窜的紫雷，至阳至刚至猛至烈的感觉扑面而来。</p>

“这是霸王的气息？”</p>

孟奇获得了一部分雷神的传承，修炼雷霆功法到这个层次的屈指可数，只有霸王才能达到这种境界，至于雷神本尊，他在人皇之前就已经陨落了，根本不可能会在这里留下气息。</p>

“是，只恨光阴相隔，未能一逢霸王六斩和神宵九灭。”</p>

高览紧盯着紫色雷霆，眼中满是战意，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让孟奇窥见这位神秘高手的冰山一角，无比恐怖，威严盖世。</p>

随着两人靠近，紫雷啪啦之声更响，张牙舞爪，似乎在排斥着任何人靠近，高傲霸道之意毕露。但它终究只是人皇古道留下的一点点痕迹，没有任何威力，高览与孟奇相继跃过。</p>

突然，两人同时顿住脚步，因为在紫电旁边盘腿坐着一个和尚！他穿着灰扑扑的僧袍，看不清面容，肉身瘦削，泛着琉璃光泽，呈现暗金，透出清净、庄严、自在、解脱的感觉。</p>

高览吹了口气，金身晃荡，乃是虚幻，没有真意蕴含，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沉声道。</p>

“只是一道气息！”</p>

“这和尚是谁，竟然能与霸王相当，中古没几个证得佛陀果位，莫非是药师王佛？不像，感觉不像。”</p>

高览似乎是被难住了，眉头紧锁，冥思苦想的猜测着这位和尚的来历身份，只是想了想，没有一个对得上，煞是苦恼！</p>

孟奇也在竭力思考，感知着这道气机，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道悠长久远的叹息。</p>

“原来如此！”</p>

孟奇瞳孔紧缩，震惊无比，脱口而出的喊道。</p>

“阿难！”</p>

“阿难？大阿罗汉勉强能行！”</p>

高览皱眉，对阿难有些瞧不上眼，继续说道。</p>

“可随着妖圣坐化，妖族退入天海源等处，阿难就已经踪迹全无，没想到人皇之后，他还有现世！”</p>

高览对阿难不感兴趣，孟奇倒是想要做进一步查探，找到线索，摆脱阿难的纠缠。可惜这里只是阿难的一道气息，没有任何的收获。</p>

高览负在身后的左手伸出，按在面前沧桑古朴的石门之上，用力一推。沉重的石门，无声地向后打开，孟奇眼中跳跃出一片金色火海。</p>

火焰升腾，不时化成长蛇和凤鸟蹿来蹿去，外围是金黄，越往里走越是接近蓝白，更深之处，孟奇根本看不到，因为视线已经被烧化，并且一直燃烧过来。火海外围是深灰奇异的石块，铺成了弧形的平台，玉色台阶横空，深入火海，不知所踪。</p>

当当当，悠远的金铁交击之声回荡在四周。除此之外，还有一道道呐喊声，不甘的呐喊，不愿屈服的呐喊，誓要拼搏出生路的呐喊。</p>

孟奇突地感觉热血沸腾，似乎回到了上古末年，铸长剑，磨宝刀，斩开荆棘，诛杀妖魔，人族求生之行，一寸道路一寸血！</p>

“人皇剑最初算不得绝世神兵，但随着我们人族以及其他被压迫生灵一代代不灭信念的打磨，随着一个个妖王妖神、邪魔圣者被斩于剑下，鲜血染红剑身，它才慢慢提升，最终与人皇一起登临绝巅。台阶的尽头便是人皇铸剑之地！”</p>

高览一边炫耀着自己的见识，一边带着孟奇走向玉色台阶，到了近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转头对着孟奇叮嘱道。</p>

“传闻火海深处有火属真龙，有上古金乌，异常危险，你就在这里等着，俺深入一点。”</p>

说罢，高览不待孟奇回答，就已经踏上台阶，缓缓前行，走着走着，孟奇就发现他的身影开始虚幻晃荡，似乎是高温造成。</p>

高览大概行到一半，他周身白气缭绕，亮起了万家灯火，不得不停止脚步，然后盘腿而坐，手捧真皇玺，闭目静心，催发宝物，以这枚印玺蕴含的气息和自身的人道功法为饵，寻觅人皇剑。</p>

不知过了多久，高览费尽心思，整片火海毫无异状，与先前别无二致，他沮丧声音从火海中传出。</p>

“难道俺不是人皇剑命中注定的主人？”</p>

孟奇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高览性情外露，似小孩似疯子，没有任何的高人风度。</p>

“他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位真正的皇者，此来寻找人皇剑，手到擒来吧？！”</p>

“嗯，可能是俺今天状态不好，明日再来试试。”</p>

还不待孟奇安慰高览两句，表达一下遗憾，高览就自己找好了理由，说服了自己，起身踏着玉色台阶向外走了出来。</p>

快要走完台阶时，高览突然蹲下，伸手往火海里一抓，抓起了两件事物，一件乃长长细细的条状事物，一件满是疙瘩，两者都泛着铁黑色，像是炼废了的东西。</p>

“干！让俺白白惊喜，还以为人皇剑来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