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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那方面的经验,李夕月还是个处子,自然不如大婚了三年、有了七八个后妃的昝宁。
但是在帐子里裹着被子哭唧唧的李夕月想:哼!你就是一意孤行!怪道那时候接侍寝之后的颖贵人,她们一群宫女看到颖贵人是撇着腿走路,一副痛苦的形容儿。分明就是你粗鲁不会疼人!
李夕月一个人抹了一会儿泪,偷眼看了看褥单,杏黄色的褥单干干净净的,毫无痕迹。
他只沾了边儿,还没落着实处。
过了一会儿好像不那么剧痛了,她的哭声也小了,看男人光着脊梁坐床沿上气鼓鼓的,于心不忍,拿过他的寝衣给他披在肩膀上。
他还在发大爷脾气呢,顿时就一甩肩,把那件寝衣甩在了地上。
李夕月委屈地看他的后脑勺,想说点什么,又想:上赶着去说什么呢?他弄疼了我,还得我犯贱先和他道歉?凭什么呢?
于是也赌着气不理他,手指一根根划过锦缎被面上的平金绣,金色的光刺到酸胀的眼睛里,泪珠就忍不住一颗一颗地往下滴。
好一会儿,昝宁终于开口了,语气倒算平静,但是显得很悲哀,很颓丧:“李夕月,你是不是故意阳奉阴违,其实并没有愿意?”
“谁说的呀!”
他回过头,看她眼睛里湿漉漉的,长长睫毛垂挂着,撇着一张小嘴,像倒垂的月牙,旁边都是亮晶晶的泪痕。
心不由软了点,也肯好好说话了:“那么,你为什么踹我?”
“奴才说了,疼呀。”
“不能忍么?”
“撕开皮肉似的疼,怎么忍?一点都不心疼人。”她带着哭腔,控诉他,“不心疼奴才也就罢了。但是我说了‘我愿意’,你就不信!我受这样的罪,你还怪我,还冤枉我……”
说到最后,一唱三叹似的,即便是越说越“你你我我”的不合规矩了,也让昝宁的心顿时化作一滩泥了。
他只能虚心求教:“那怎么办呢?”
伸手抹了抹她下颌上挂着的泪珠:“她们头几次侍寝,好像都是疼的。”这就是他的经验了。
只是他从来没在乎过,觉得疼也活该,谁让她们上赶着求他“雨露恩泽”“龙马精神”呢?
李夕月没经验,她也不知道,抽抽噎噎地说:“奴才怎么知道啊?书上又不会写。”
皇帝很丧气,因为他也没人正经教过,大婚之前,是由经事儿的嬷嬷来的,神秘兮兮地笑着,拿件欢喜佛让他看,说了要领,知道怎么能生得出皇嗣就算教完了,哪有告诉他怎么取悦女方的!
不过气也渐渐平了,先时那种蓬蓬勃勃火一样的热烈感受慢慢也平息了。
再想想,她都说“愿意”了,也肯纳“投名状”了,自己的定心丸也吃上了,还有什么不足意的呢?
昝宁捡起地上的寝衣,自己披上,然后回身看着衣衫不整的李夕月,说:“你把衣裳穿上吧。”
李夕月怯生生地看了看他。
昝宁说:“我没生气。知道你不是故意戏弄我,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真的呀?”她低声下气地问。
昝宁伸出一根小手指:“那拉个勾?”
李夕月带着两颊泪露出一个笑容,也伸出小手指跟他勾了勾。
然后又小心地问:“会不会……憋得很难过呀?”
“哼。”他鼻子里出声儿,然后还是体谅地说,“你知道我难受就好。不过,也不是仅这一天,多少天都过来了。”
“我知道……”她小心地端详着他的表情,不见有异,渐渐放下心来,不过刚刚实在疼怕了,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承诺什么,也不想再试一次,就小心翼翼地穿上一件件衣裳,趿拉上鞋又小心翼翼说:“奴才还到墙角值夜去?”
昝宁看她一眼,伸手把她一拽:“知道我难受,你就不想想其他法子伺候得我不难受?”
李夕月想不出来,此刻正面对着他,把他看个清清楚楚,脸红得不行,低着头摇摇:“奴才不知道有什么法子。”
昝宁把她的手引过来,教导了一会儿,勉强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李夕月那表情,又羞涩,又好奇,低头垂眼又在偷瞄。昝宁笑道:“偷看什么?打热水去。”
清洗好,想让她同床共枕,但又唯恐自己再度打熬不住。他只能说:“外头条炕歪着会舒服些,记得裹好被子,明儿别着凉。”
第二天晨起,李夕月好像没睡好似的,早早就过来伺候了。
一会儿李贵带着司寝的宫女进来,进来就盯着李夕月瞧了几眼。李夕月低着头,怕人觉出她眼皮子是肿的,在昝宁穿中衣的时候,她低声说:“奴才先告退了。”
昝宁“嗯”了一声,李贵则又悄然瞥了李夕月两眼。
一会儿,司寝的宫女伺候完了,要换一拨人来伺候早点。这当儿,李贵低声问:“万岁爷,昨晚上记档么?”
昝宁发了会儿呆,自失一笑,才说:“没什么要记的。”
“啊?奴才以为……”李贵欲言又止似的,半日微微笑道,“不是夜里要了热水么?再者,觉得李夕月走路的姿势有点点不对劲。而且,眼儿又肿了,倒不知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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