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溶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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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薨逝的那年,他的身边红人,亲点为年幼太子的伴读崔仁,拒绝了陈国公的拉拢,毅然站在他的对立面。
与当时为户部尚书的寻阔、御史中丞、御林军统领等人,坚决拥护先帝先帝最年长的皇子李成尧为帝。
崔仁口诛笔伐,与太学的读书人,用犀利的笔杆子打起第一声舆论心理战——
太子年幼,以各种外戚专权的例子,暗喻陈国公伙同皇后把持朝政,动摇了不少拥立正统的年轻新臣,毕竟陈国公的野心,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从前默默无闻的李成尧,亦是逐渐崭露头角,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百官之间颇受好评。他比陈国公更有野心。
之后的结果,李成尧赢了,但陈国公却不算输。
新帝即位,崔仁为太傅,寻阔为相,新帝势力却依旧处处受陈国公掣肘。
于是,为了稳定帝位,寻阔与御史中丞便提议,拉拢三朝元老孙阁老,娶了阁老的嫡亲孙女孙怀玉,立为后。
承明殿内,三足通鼎里燃着缭缭的龙涎香,少年天子一脸郁卒,赌气似的,问了句不相干的话:“崔太傅呢?”
寻阔恭谨答:“陛下不知?崔太傅病了。”
李成尧低“哼”了声,想起几日前,崔太傅与他吵了一架。
“你要的天下,我给你了。”
“你要娶妻,你要立后,你同我讲作甚?难道还要我替你选?”
李成尧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我要立后,我当然得与你商量。”
“你给我选又怎么了,说不定你看上眼哪家姑娘,我做主也给你讨个,不识好人心!”
在堂堂天子面前才不收敛脾气的崔仁,扔了只笔过去:“给我滚啊。”
他这个天子当得何其窝囊,李成尧气得半死,却不知为何莫名心虚,心情纷杂地灰溜溜走了。
李成尧回过神,点了点桌案:“不必说了,此事日后再议。”
当夜,李成尧偷跑进冷宫里,在一颗歪脖子树下,挖出尘埋地上多年的桃花酿。
他还在冷宫当他的不受宠皇子,崔仁在太学求学之时,二人于一方殿宇檐角认识。他俩轻功不相上下,相识之后,便时常偷跑出宫外,去福味楼买桃花酿,然后飞到最高的明堂之上,当着月色对饮。一日嫌麻烦,便买了陈酿埋了进去,道:“哪日谁先挖出来偷喝了,谁便请对方喝酒。”
吹了吹酒坛的灰,李成尧又憨憨抱着偷跑出了宫。
偷喝是不会偷喝的,李成尧是拿去与崔仁一起喝的。
他带着赔礼讨好的意味,晃着酒坛子,直接翻墙进了崔仁的寝居,在他的屋檐青瓦之上,悄无声息搁了酒坛,他扒拉开一片青瓦。
以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妆台,妆镜里的崔仁正好落入他的眼眸。
崔仁心不在焉地坐在妆台前,发了很久的呆。
半晌,她拿起梳子,慢慢解开发冠,一头青丝倾泻,铺展于地。
妆镜里的模样,朱唇不点而赤,碧眸眼波流转。
李成尧呼吸一窒,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砰”猛跳起来,他目不转睛盯着镜子。
崔仁拿起妆台上的折扇,轻轻一扬,李成尧揉了揉眼,转瞬间,一身玄黑襦裙的崔仁,婀娜坐在妆台前。
崔、崔崔太傅他、他他她......!
少年天子的耳根染上一片绯红,捂着跳动不停的心脏,逃也似的的跑开了。
翌日,承明殿内。
眼下淡淡乌青,一夜未眠的李成尧,目不转睛盯着崔太傅,心不在焉地听着近臣们讨论,半晌,他试探性地问崔仁:“崔太傅,朕娶孙怀玉,你以为如何?”
崔仁一怔,眸色微动,细长的指甲掐进手心,她垂头恭谨地回:“孙姑娘乃孙阁老的嫡亲孙女,兰心蕙质,与陛下大有裨益,臣认为是个很好的人选。”
少年天子的眼眸一暗,倏然闷闷不乐,旋即无精打采说了句:“那就立她为后吧。”
天子大婚后,崔仁愈发沉寂,都说崔太傅忧国忧民,为了江山社稷鞠躬尽瘁。
李成尧收了少年心性,沉稳而狠厉,一心和陈国公斗来斗去。几年之内,皇后生子,选妃纳入后宫,李成尧的羽翼渐丰。
二人除却家国公事,再无私交。
在陈国公的设计之下,寻阔贬官,既要去交州任刺史之时,几个近臣与天子在寻府饮酒饯别。
饯别宴人人伤感不已,酒酣饭饱之际,再无君臣之别。喝了个不醉不休,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李成尧再醒来之时,天下悬着一轮圆月,月色正凉。
他爬到屋檐青瓦上,枕臂仰躺下,清亮的夜风拂来,他略略醒酒。很快,屋檐处传来异动,李成尧偏头,便看见了一只黑猫。
黑猫小心翼翼往外挪着,看起来不想接近他,一脸抵触的姿态,霎时一溜烟跑开了。
他跳起身飞快追上黑猫,拎起它的耳朵,一把将它搂进怀中,兴许是酒后月色醉人,他望着溶溶月色,吐露了积郁心里多年的秘密。
“你可知,与我称兄道弟,现在同我形同陌路的崔太傅,是个女人吗?”
黑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冷么?”
李成尧拉起褐红色的袖袍,轻轻覆住黑猫。
“那时,我在檐上看她,有一瞬就在想......”
他的话却戛然而止,如何也说不出口。
——立什么后,娶了她多好。
可惜,他终归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的野心不允许。
“小猫儿,有名字么?”
黑猫迟疑良久,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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