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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话只会刺激得宁谢下手更狠。
以前小的时候她还不是很理解,心里对这个所谓父亲的恨意一日胜过一日,又恨又怕。而宁谢似乎在每次发完病之后也从来都不解释各种缘由,颇有一种打了就打了的意思,好像她就是一个出气筒或者一个人型靶子一般。
后来她渐渐熟悉了地里的那些东西之后,机缘巧合之下,才听军中的老人们说起宁谢这个病——其实是在墓里面染上了脏东西,治不好,但是也死不了。
在得知了这样的真相之后,宁长生竟然也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理所当然的恨起这个男人来了..他们父女,早已经是相依为命了。
宁谢从来不会和家人女儿开口说自己的难处和难言之隐,所以饶是在地底下出来之后得了这种怪病,也是瞒得死死的。
这么多年下来宁长生这个做女儿的竟然也是不得而知。
也不知道该说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幸运。
她伸展开四肢勉强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阵阵拉扯开来的疼痛感从身体各处传达到每一个神经末梢。其实如果脱掉衣服的话就会发现,布料遮挡下的肌肤到处都是淤青。
正堂里王惠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早餐,宁长生去到的时候宁谢已经坐在坐在主位上都快要吃完了,也完全没想过要等一等自己的女儿。
“自己上药,宫里遣了人过来,一会云怀公主要过来。”宁谢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怀里摸出了一瓶伤药‘啪’的一下放在了桌面上。小小的蓝色瓷瓶非常突兀地立在桌子上,宁长生头也没抬,手上吃面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受到任何的影响。
整个大堂之中静悄悄的,王惠也只是立在一旁不敢出声,对于家里这位脾气古怪的姑爷,她还是很怕的。
在宁谢提到‘云怀公主’这四个字的时候,宁长生身体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然而这样细微的动静也并没有人发觉。
喉咙里发出闷闷的一个单音,算是回答了宁谢的话。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渐渐消失。这时候宁长生又从自己面前的碗中抬起头望向站在一旁的王惠,露出了一个和煦稍带暖意的笑容:
“奶妈坐下来一起吃吧,他已经走了,你不用太拘束。”
宁府的早餐不是很丰盛,但是总也不会太寒掺。桌上的早点还剩下一大半,宁长生停下手中夹面的筷子,起身帮王惠从桌面中央的大碗中匀了一小碗面条出来。
对于宁长生来说,从小陪伴她长大的王惠是类似于母亲一般的存在。
而且,王惠也确实是跟着她的亲生母亲一起陪嫁过来的。
王惠也没有回绝宁长生的好意,说一句逾矩的话,这么些年来她也早就把对方当作亲女儿看了,只不过两个人在宁谢在的时候就还是规规矩矩就是了。
从对方的手中接过小碗之后,王惠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多嘴道:
“小姐还是快些吃吧,吃完好去重新洗漱打扮一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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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熟悉打扮一番,最好要再上个淡淡的妆容掩饰一下脸上憔悴的神色。
宁长生怎么会不明白这个话里的意思呢?
包括方才宁谢走之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宁长生也确实很听话的依照他们所言话中的意思,很快速的就用完了早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开始换装。
梳妆台上也是有寻常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都是宁谢差人从京城中买来的好货。
但是这些东西宁长生平常是不大用的。
一个是不怎么喜欢用,二个是不是很会用。
可能也是继承了父亲有些古怪的性格,家中虽有婢女伺候,但是她也不愿意让人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于是这些东西就被这样搁置了。
她现在坐在梳妆台前,重新拿起了这些东西。
看着铜镜之中自己较为模糊不清的面孔,依稀看的清一些轮廓,镜子里的人眼神之中泛着一种莫名而又复杂的情绪。
幽幽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开始认命的朝着自己脸上开始涂抹东西了。
一边进行着手上的动作,思绪一边开始往很遥远的地方飘散开了去。
楚琳儿,楚皇的第五个小女儿,是楚皇亲自指婚,她未来的妻子。
宁长生的眼中划过一丝阴霾之色——也是在后来危难之际,甩手离去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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