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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昨夜雨疏风骤,秋水痕一夜安眠。梦里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世界,她坐在儿时课堂里,背诵古诗词。窗外是一颗几与二楼同高的松针树,树顶尖尖地,浓密的墨绿色针叶间隙,隐约还插着几只作业本做成的纸飞机;湛蓝的天空上面漂浮着朵朵洁白的云,金色的阳光温暖而又怡人……
“娘娘……娘娘……”
梦境之中忽然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一个清脆的女声,小心翼翼地叫着“娘娘”,打破了如水中幻影一般的梦,徒留涟漪荡漾。秋水痕迷迷糊糊,失望之余,还以为自己这是要改做宫廷大剧梦了。
“娘娘……”
那个清脆的女声再度响起,比之先前更大声了些。
秋水痕美梦正酣,哪肯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站在明黄色帷帐外的宫女絮芝听见响动,以为秋水痕醒了,忙矮了矮身子,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床上的人却依旧没有动静。
絮芝忍不住抬头,悄悄向里张望了一眼,围廊式的拔步床内,隔着明黄色的帷帐,依稀只能看见床上躺着的一个人的轮廓,耳边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秋水痕又睡着了!
絮芝急了,道:“皇后娘娘,已经寅时三刻了,再不起身,就要误了顺康宫请安的时辰了。”
床上的人仍旧没有反应,絮芝壮着胆子又喊了两声:“娘娘……皇后娘娘!”
在絮芝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成功将秋水痕从睡梦中唤醒。
秋水痕悠悠睁开眼睛,望着床顶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百子嬉春图,梦境与现实交错,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待清醒过来,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世人都以为当皇后是件多么幸福是事儿,殊不知却是世界上最苦逼的差事。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赶着去顺康宫给那位不待见自己一天天想着如何拉她下位好让她侄女涂昭仪上位的太后娘娘请安;三宫六院、六局二十四史,每日多少糟心事儿?不但如此,她还得给皇帝安排女人,今儿是荼充华,明儿是林承徽,后日是……哦,对了,后日十五,皇帝得来她这里走个过场。这对秋水痕这个接受过社会主义现代化教育,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三观端正无比,秉持男女平等观念,对小三深恶痛绝的穿越者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皇后娘娘……”
絮芝见里头许久不见动静,以为秋水痕又睡觉了,于是又叫了一声,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让秋水痕给打断了,“行了,知道了。”
她慵懒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嘶哑和不耐烦。早起嘛,总是会有几分起床气的。
絮芝掀开明黄色的帷帐,走进来服侍她起身。
罩了一件月白色绣有凤凰暗纹的氅衣,芨着光可鉴人的蓝色杳蔼祥云织锦缎绣花鞋。秋水痕打着哈欠在絮芝的搀扶下慢腾腾走出围廊式的拔步床,浑身上下软绵绵地,好似没有一丝力气一般,柔弱无骨,慵懒而又娇媚。偏生又生了一副好样貌,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头秀发乌黑浓密,仿佛绸缎一般垂在肩头,身材窈窕,行动袅娜,每走一步都似足踏莲花,娉娉婷婷,婀娜生姿。
絮芝扶着她在梳妆台前坐定,转身拍了两下手掌。朱红色的隔扇门应声而开,十二个手拿各色洗漱用品的宫女鱼贯而入,脚步细碎,悄无声息。
秋水痕又打了个哈欠,坐在梳妆台前,眯着眼睛,任由宫女们在她头上、脸上折腾。她们的手法极轻,秋水痕几乎都感觉不到,于是乎,朦朦胧胧地竟是又睡了过去。等到絮芝再次唤醒她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她睁开眼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然这张脸每天都见,可还是会让人感到极为惊艳。不是秋水痕自恋,而是……真的太美了。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等词形容都一点不为过。秋水痕心想,她上辈子也没做太多积德行善的事啊?怎得就托生了这样一副美的天怒人怨的好皮囊呢?肤白貌美大长腿,胸大腰细屁股翘!这哪里适合当皇后?分明该是祸国殃民当宠妃的料呀!
梳头宫女见秋水痕醒了,取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赤金凤冠,轻轻地戴到她的头上,一瞬间,镜中原本已是绝色的美人更添几分华贵。展翅的凤凰衔着一颗鲜红欲滴的水滴形红宝石,翅膀的两边垂下潋滟的流苏,整个儿是金光闪闪,流光溢彩。凤冠是赤金打造的,虽不似谒庙、朝会时所戴的那顶九龙四凤花钗冠那般沉重,却也不甚轻便,走起路来更是一摇一晃极为不适,与她一贯自由散漫的性子不大相称。但她仍然坚持每日都戴,不为其他,只为气那位时常看她不顺眼的顺康宫太后。
这顺康宫太后涂氏是皇帝生母,却并非先帝皇后。大顺朝礼教严谨,嫡庶分明。涂氏虽享太后之尊,却无母后之实。住的是太妃的顺康宫,祭祀行妃礼,正式场合穿紫色,就连步摇、流苏也只能够戴一边,更别说凤冠了。这是涂氏的软肋。涂氏不待见秋水痕这个儿媳妇,认为她占了原本该属于自个儿娘家侄女的皇后之位,处处寻她麻烦。秋水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用这种方式回击,每每请安,必定正装出席,戴凤冠,穿正红,让涂氏一瞧就来气儿,每天都面临心肌梗塞的危险。彼此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这婆媳关系,果然是千古第一大难题啊。
戴好凤冠,絮芝扶她起身。四名宫女抬着一个衣架过来,衣架上挂着一袭正红色的凤袍,凤袍上面用金线绣了一只展翅欲飞栩栩如生的凤凰,广袖大摆,高贵大气,华丽无比。
这身凤袍是新制的,昨儿刚送来。与以往大顺朝传统的袍服不同,这一件凤袍,经过秋水痕的改良,被设计成了圆弧形宽大的立领,穿上去,显得脖颈修长,人也更加的简练、精神。
穿戴好之后,絮芝扶着秋水痕,在十二名宫女的簇拥下,款款出了寝室。到前厅的时候,各宫嫔妃已经到了,依位份高低依次落座,见到秋水痕,纷纷起身行礼,齐道:“皇后娘娘万安。”
秋水痕微摆手,道了句:“都起来吧。”口吻依旧有些慵懒,似乎还是不大精神。
各宫嫔妃起身,当抬眸看见秋水痕身上的凤袍的时候,不约而同露出或诧异或惊艳的目光。大顺朝传统袍服,交领右衽,秋水痕此举,无异于是打破传统。
底下嫔妃一个个地眼神官司打得热闹,秋水痕自是知道她们都在想些什么,
“皇后娘娘今儿这一身凤袍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呢。”这个声音娇滴滴地,看似恭维,然言语中却透着一股浓浓地揶揄。声音的主人是位封正一品三夫人之一的婕妤宣氏,当朝丞相之女宣如柠,后宫人称宣夫人。
“皇后娘娘天生美貌,自是穿什么都好看,只不过……”另外一个清脆软浓的声音说道:“这凤袍美则美矣,到底不合传统,只怕太后娘娘见了,会不高兴。”这次说话的人是九嫔之一的修容柳婉莹,属于宣夫人一派。
除了宣夫人和柳修容,余者皆不说话,没有人落井下石,也没人替她说话,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而当事人秋水痕也是懒懒的不想回应,从絮芝手上接过蜂蜜水饮了一口,甜甜地蜜水由口入喉,顿时齿颊生香,令人浑身舒畅。
饮完蜜水,厅中一时寂静。
秋水痕见无人再说话,这才说道:“太后喜不喜欢尚且不知,不过本宫瞧着,两位妹妹倒是不喜欢呢。”
秋水痕嗓音清越,学着宣如柠她们抑扬顿挫,阴阳怪气的语调回敬,戏谑之中又带了几分凌厉。
柳婉莹哪里还敢说话?唯有宣夫人嘴角牵动,露出一抹讥笑,道:“皇后娘娘这是哪儿的话?我等身为嫔妾,哪里敢质疑皇后。”
“不敢就好。”
对付这些个不省事的妃嫔,秋水痕从来都是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宣夫人凤眸之中藏有愠色,却到底不敢再放肆。
“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该去顺康宫了。”
秋水痕搁了茶盏,施然起身。众妃亦跟着起身。秋水痕右手扶着絮芝,扭着水蛇腰款款往外走,两边一众妃子皆福身朝她行礼。每当这种时候,秋水痕便会觉得自己像足了慈禧太后,那叫一个威武霸气。难怪人都削尖了脑袋要往上爬,这人上人的滋味,果然是与众不同。
出了坤德宫,皇后的仪仗队早已等候在那里。明黄色的凤辇,各色宫女太监十余人,后头依次是各宫妃嫔的步辇,人数按品阶高低,各不相同,乌泱泱一片,竟是将整条宫巷摆满,一眼望不见头,姹紫嫣红地,好不热闹。
待秋水痕上了凤辇,身后一众妃子才依次上了各自的步辇。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顺康宫而去。
此时,东方天际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晨起的风有些清凉,空气中夹杂着草木清香,吹在脸上有些许凉意,却十分舒服,伴随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原先的困倦一扫而空。只是放眼望去,宫巷两边皆是朱红色的高墙,未免显得无聊。
顺康宫位于皇城西面,历来为先帝太妃的居所。像涂氏这样顶着太后的名头却住在顺康的,自大顺开朝以来,还是头一个。这也是这位老太后三天两头就犯头疼闹生病的缘由。她一直巴望着能够住去正儿八经的太后寝宫寿安宫,却一直未能如愿。这是她的心病。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顺康宫。当看见朱红大门上方匾额上“顺康宫”三个大字的时候,困意再度席卷而来,秋水痕忍不住素手掩唇,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见到皇后仪仗,早有小太监进去禀报,及到了宫门前,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着金色华服的宫装女子,身量苗条,轻娉袅娜,眉间一点朱砂痣,桃花眼,樱桃唇,超凡出尘,清丽脱俗。
此人乃是涂太后的侄女,皇帝的表妹,昭仪涂氏,闺名一个娇字。她是宫中唯一一个容貌能够与秋水痕平分秋色的女子,她清丽无双,宛如凌波仙子。只可惜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长处所在,经常华服浓妆,钗环堆砌,总想着要与秋水痕一比皇后之雍容,生生将自己的十分样貌,弄丢了七分气韵。
她站在台阶之上,瞧着秋水痕由远及近款款而来,眼见她凤冠凤袍,众妃簇拥,眉目间便生出三分嫉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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