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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天空中繁星点点,轻风吹得院中篝火左右摇摆。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垂涎的肉香。
李琳琅忍痛,差人买了两只活羊回来,还请了极擅长料理烧烤的北方厨子入府。
金色的火光染红了韩祁的脸颊,他脱去外袍,只穿着中衣,将袖子挽到胳膊上,手里握着专门剔肉的银匕首,正分解着已烤好的羊肉。
“李琳琅,你爱吃肥的还是瘦的?”
韩祁用衣袖蹭了蹭额角淌下的汗珠儿,回头对坐在藤椅上的李琳琅道。
“我要肥瘦相间的。”李琳琅微笑着答,她斜靠在椅背上,一手支着脑袋,敞开的袖口下露出大截雪色的肌肤。
热风佛来,她也出了点薄汗。
阿罗去取了一坛陈酿,打开封口,顿时酒香四溢。
众人饮酒吃肉,难得纵情庆贺一回。
李琳琅跟着饮了几杯,过了会酒劲上来,头脑昏沉沉的。她吩咐梦云准备好热水和花瓣,去浴间舒服的泡了个澡。
沐浴之后她穿着新的粉色寝衣,身上披件月白的中衣,乌发半湿,轻轻的推开房门。
众人已散了,寝房里也已熄了灯。
借着长明灯微弱的光,李琳琅轻轻踏入屋内,她头发还未干透,这样睡去第二日会头疼,所以不急着上塌,而是走到寝房一扇屏风后。
那有一扇小门,推开有一方小空地,摆了几样简单的家具,空时可在此闲坐看书。
李琳琅手执木梳,一边顺着半干的湿发,边轻推开那扇小门。
今夜是满月,月光十分皎洁。借着清朗月光,李琳琅一眼就望见席地而坐,仰头望着漫天繁星的韩祁。
韩祁回过身,眸中蓄起点点笑意,他伸手捻了捻李琳琅的湿发,语气中有讶异:“这么晚了还洗发,会受凉的。”
李琳琳盘腿,坐在小软垫上,嗓音低低脆脆:“无妨,风吹吹便干了。”
微风袭来,吹开李琳琅刚沐浴后,身上极为淡雅的玫瑰花香。
韩祁没有说话了,他以手为枕,躺在木制的地板上。
两个人静静的坐着,一个人发呆,另一个梳发。偶尔一声虫鸣,或者远处三两声狗吠,此外便一点声响都没有。
李琳琅扭头看了韩祁一眼,轻轻开口:“明日去衙门报到,你是不是紧张了?”
韩祁将头转向李琳琅所在的方向,嗤笑一声:“怎么会!”
确实,他将来可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大权臣,明日之事有何惧。
李琳琳将身子轻轻靠近,看着韩祁的眼睛,认真道:“你是怕官场黑暗,你会看不惯,你会熬不住?”
韩祁眼睫忽闪一下,将视线错开,许久之后,轻嗯一声。
小时候他很崇拜父亲,持.枪卫国,不畏强权,保护弱小,是他眼中的父亲,也是他的榜样。可随着时光飞逝,他发现从前亲自教他习武射箭的父亲变了,开始唯唯诺诺,没了往日锐气,甚至,不许他参加武举。
记忆中高大伟岸的男人消失了,变成如今患得患失,寸寸计较的官僚。
韩祁有不解甚至怨恨,但经过许氏书院一案后,他恍然悟出些道理,那官场波诡云谲,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父亲的很多选择也是迫不得已。他自己走入后又能保持本心吗?亦或有朝一日,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李琳琅望着头顶明月,叹息似的道。接着她轻轻将木梳放下,用手臂抱着自己:“明月悬空,洁白干净,千百年来多少人仰望、感叹,而明月却从不改变,他,永远做他自己。”
做自己。
韩祁在心中重复念着这三字,忽而自嘲一笑,多想无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只要永远做自己,就好。
他将视线放在李琳琅身上,知方才的话是故意开导他,不由的笑了笑,李琳琅明明比他还小几岁,为何会有超乎寻常的冷静和沉着呢?
月光下李琳琅面容恬静,长睫卷翘,眸光流转,对着他勾起唇,笑得格外甜。
韩祁低头,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起身道:“你的发还湿着,我去帮你取条干棉帕来。”
过了片刻韩祁拿着棉帕出来,还多拿了件衣,递给李琳琅别扭道:“穿上,你若病了,母亲又该怪我。”
李琳琅接过衣裳和干棉帕,勾唇一笑。
万没想到,挥斥方遒的韩大权臣,竟还有如此心细的一面。
*
“哎呀,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了,大伙儿都来看看,评评理!”
昨夜落了场雨,雨水夹杂着冰沫,肆虐一夜方休。天气彻底凉下来,北风一吹,寒意蚀骨。
西城九坊的李氏米铺门前,一大早就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人群最前面站在个花甲之年的老妇人,体型肥硕,嗓门极大,哭嚎着瘫坐在地,嘴里高声哭嚎:“李家米铺的米吃死人了!还我孙儿命来!黑心贼商,你们不得好死!”
老妇人身边放着一块薄木板,上头躺着个衣着单薄,满脸通红的小孩,孩子双眼紧闭,气息已十分的微弱。
寒掌柜脸色凝重,蹲在店铺门前照呼伙计们端来热水,想给孩子喂水喝。
那妇人一边哭嚎,边向围观的人群倾诉,她是如何鬼迷心窍买了李氏米铺的陈米回家,给她那宝贝孙儿吃过后,孩子当夜就昏迷不醒,找大夫来家里看过,都说救不回来了!
可怜他们家九代单传,孩子是家里唯一的希望,却被这店里的毒米夺了性命。
寒掌柜听的怒火中烧,忍不住道:“休要胡说!我们店中的米绝对没有问题!”
老妇人眼睛狠狠一瞪,上前踹翻了寒掌柜手中的水,而后嚎的更加凄惨,眼角滚下几滴泪,挥着手道:“大伙儿都听见看见了!他们不认账!要我说,就是陈米有问题,蛇虫鼠咬,早就坏了,人吃了能不出事吗!”
寒掌柜长吸一口气,虽然被这难缠的老妇人气的太阳穴直跳,但还是保持理性,勾手叫一个伙计上前,低声道:“去通知夫人。”
而后看了地上冻得瑟瑟发抖的孩子,又吩咐伙计取了条被子来给孩子盖上。
大清早的就来米铺门口闹事,孩子明明还有气息,却一口咬定没救了,且不求财,只一味的说陈米有毒?这正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李琳琅赶到了米铺,那老夫人见能做主的人来了,嚎哭的更加起劲,呼天喊地在地上打滚:“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不走了!”
她边哭喊,边用余光注视着李琳琅的反应,心里暗喜,这小娘子看着文弱,定没见过此等场面,若小娘子有出钱和解的意思,她就借机再闹一场,反正,那边说了,表现的好付双倍银子。
李琳琅挺直肩背,静静看着满地打滚的老妇人。两人视线交汇那刻,老妇人心猛然颤抖一下,那冷静的神色,可不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娘子该有的,眼前这位怕是不简单。
“报官,我们等官府来处理这件事。”
李琳琅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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