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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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还是有意识的，就像是被腰斩的人不会立刻死亡一样，她当时应该就是处在这个状态中。”

曾经的修真界大多拿活人炼尸，不过好好的人突然遭了这一切，难免会生出不甘愤懑甚至恨意，曾经的他们也没当回事，直到后来有具尸傀竟被残留的怨恨操纵了身子反屠了一个小的炼尸门派，从那以后活人炼尸变成了条公开的禁令。

“人能凭着极度的不甘怨恨化身厉鬼，金桐当时应恰好处在半人半鬼的转变过程之间。鬼气尸气性皆属阴，龙气则至刚至阳，这期间可能还夹杂了些特殊的炼制材料炼尸法决等等，总之最后产生出了金桐这个例外。”

楼迎故久久不能言语。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言语能力，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干干巴巴僵硬道：“也、也就是说这是不可复制的吗？”

敖琅继续点头：“修真界中有不少人都对金桐的不死之身感兴趣，也有人试图复制她过去的经历再造一个金桐出来，他们却全部失败了。金桐这是运是命，旁人复制不来的。”

敖琅毕竟是龙女，天生就与这世间的天道法则有着股冥冥中的联系，她的直觉向来准确，她说复制不来，那定然是无法产生第二个的。

敖琅继续往前走，却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不对。”

“嗯？”

敖琅想了想：“若说要再复制出个金桐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要是想造出个半人半尸的存在......若是金桐亲自出手也并非不可。”

半人半尸是修真界中的一大难题了，能做到这一步的人需对尸傀炼制具有极其深刻的领悟，用力过猛就会将人弄死，力度不够又无法炼出尸傀，全修真界中没有几个人能把握好这个界限。

何况银渔还是只鲛人，问题的难度一下子就窜上去了好几个等级。

“小渔如果真的是具尸傀，我敢保证，他一定与金桐脱不了干系。”敖琅笃定道。

......这事情越来越乱了。

楼迎故努力消化着刚刚听到的一切。

“小渔身上的秘密很多。”

“他的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看起来很正常，可他是个鲛人，生来就应是水系天灵根的。”敖琅突然抬手拦住楼迎故，楼迎故随着她的视线低头，这才发现面前有着个小小的坑。她刚刚一心思索着事情，险些就要一脚踩了上去。

“水系天灵根......唔，就像秦子沂一样，我们同行一路，你应该有所察觉的。”

楼迎故点头。

要不然怎么说天灵根都被各大势力当成珍宝捧在天上就差供起来呢，秦子沂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周身的水系灵力都会自发自觉的涌入她的身体，连带着她所在的地方水系灵力都会比旁的地方要密集上几倍。

这也是小渔禁不住亲近她的原因。

鲛人是半人半兽的存在，人类便将他们一同划分到了“兽”中，然而灵兽生来就是带有灵力的。

倘若他只是个普通人类还好，在知道他鲛人的身份后再回看这些问题，所有的正常便都变得不正常了。

楼迎故之前就隐隐有了些想法，听了这些后倒是又多起了几分疑惑，不过她结识银渔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还是需要找机会验证一下。

她抬起头，这才发觉眼前景色越发荒芜苍凉，楼迎故疑惑道：“琅琅，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敖琅一脸无奈看她：“姑娘啊，我们走了这么半天你居然才问我要去哪里？！”

“去交易市场，我要把身边这只猫给卖了。”敖琅无语道。

楼迎故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仍旧是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敖琅的胳膊：“别啊琅琅，我这么可爱！我能吃还会卖萌，养我不亏的！”

“而且买下铺子以后就是我养你了！”到现今为止楼迎故都在花龙谷的灵石，马上她就能包养敖琅了！

敖琅没回应，却也没将她的手臂扒下来。

早上敖琅只是提了句要带着楼迎故去个地方，楼迎故便问都没问跟着她出来了。她抬头四处扫视了圈：“这是洛川镇后的那座山？”

敖琅点头。

周围满是约到她腰胯那么高的杂草荆棘，偶尔还会搀着几棵灌木树，乱乱糟糟的长在一起，完全不符合地理课上学到的这些生物的生长条件。

足下不是碎石就是荒沙，没人这些东西都是怎么长出来的。

前后左右都是一样的景色，也不知道敖琅是怎样辨认出方向的，楼迎故随着她左转右转，还没看出个一二三四来就先将自己给绕晕了。

刚出门时空气中还带着些许淡淡的凉意，到了这时候却已经烈日当头了，楼迎故估算了下，她们少说也要走了四五个小时。

两个多时辰啊。

敖琅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继而又反握住她的手：“我们到了。”

楼迎故倚在她的身上，顺着敖琅的目光抬起头。

那是一棵树。

一棵清脆嫩绿的小树。

那棵树仅有碗口般的粗细，与楼迎故差不多高，树身十分挺拔笔直，没有一点弯曲。

树的枝叶茂密繁盛，它的枝条数量不多，有些像是柳枝，柔软又飘扬的荡在风中。

树质看起来十分坚硬，树皮是淡淡的棕黄色，皮上还带着一条条的墨绿条纹，倒显出几分古朴神秘来。

“这是榣木。”敖琅盯着它看了会儿，突然出声。

“嗯……嗯？！”

榣木？！！

榣木不是洛川镇口的那棵冲天巨树吗？

敖琅拉着人到了树的近旁，她俯身轻轻扫了扫地上尘土，继而取了个蒲团出来拉着楼迎故坐下。

“就是这棵，它就是洛川镇口的那棵榣木，仔细说的话那棵榣木不过是它的分/身假体罢了。”

“镇口的那棵树是用来哄骗世人的。”

榣木枝条无风而动，翠绿树叶极有节奏地沙沙作响，似乎是在应和敖琅的话。

楼迎故着实被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化神期的灵木本体居然这么……纤细脆弱。虽然她心里清楚这树定然是十分不凡的，可它将自己伪装出的模样也实在是太普通了。

她眼见着榣木中抽出了一条嫩绿的枝条，颜色通透翠绿，单看外表与老坑玻璃种也差不多了。那根枝条轻柔绕人楼迎故的腕子，在她的腕上盘了片刻，又凑到了敖琅的面前蹭了蹭她的面庞。

“它……他，他算是我仅存的半个长辈了。”敖琅抬手握住那根枝条，声音轻淡道。

“？？？”

那根枝条突然动了动，敖琅便松了手任它缩回：“小楼，告诉你个秘密哦。”

“嗯？”

“这棵榣木扎根的地方……是有着一条龙的。”

那其实是一具龙尸，也是一具极其难得的没有在死后回归龙谷的龙尸。

“怎么说呢，那时候修真界中还没有洛川镇的存在呢。我的那位长辈生前路过此处，无意间发现了这棵榣木，后来也不知是怎的长辈就在此定居了下来。”

“那位长辈是条极其罕见的木系龙族，所过之处生机都会盎然几分，那时候的榣木还仅是棵修为普通的灵植，它当时才刚刚开了灵智，长辈便不断收集木系精华来帮助榣木生长。”

龙族是个在方方面面都追求强大的种族，他们虽然不受八系灵根的约束，却几乎大多都是攻击力较强的灵根天赋，像是木系这种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屈居在后方的灵根天赋几乎寥寥无几。

整个龙族史上出过的木系龙族几乎一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不过他们虽有天赋限制，约束却远远比不得人类那般严苛。人族在修为达到一定等级前只能使用自己灵根所对应的灵气，龙族却是能调集起其他的，虽然需耗费的力量是其他的几十倍。

且龙族的天赋按照人类的划分制度换算过来……全部都是天灵根，无论他们有几条灵根。

不过像敖琅这样逆天的还是前所未见的。

楼迎故曾偷偷分析过，觉得应该是这个位面的龙族绝迹的缘故。天道必须要保下龙族传承，为了护住敖琅便将龙族全族的机缘气运都赋予给了她。

楼迎故点头，抬手握住了根垂至她面前的长枝：“嗯，后来呢？”

“后来……”，敖琅的目光有些悠远。

“后来长辈就死了。”

“灵植修炼每进一步都十分困难，长辈死前将自己的随身空间融入了龙谷，而后选择将自己葬在这里。榣木扎根在了长辈的尸身上，汲取长辈体内的血脉龙气，这才一跃步入了化神期。”

“甚至借着长辈的龙气，发生变异成为神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