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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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她没大碍，只是落了水，里头由嬷嬷去换了衣服。”

归晚仰头，“祖母怎么会落水？”

“过后再说，眼下郡主需要配合，及时撤离这凡净山。”

归晚问，“那祖母呢？”

“祖母不适合骑马，我已经安排了人力肩辇，会护送她老人家秘密下山。”

说着，处月雄扶着她上了马，他站在下面问她，“可能骑马？”

马上的归晚茫然摇首，于此处月雄一跃上马，“郡主坐好。”归晚闻听，下意识地抱紧了他的腰身，处月雄挺直的背不由地一僵。

纵马而出，穿林越岭，并不是先前上山之路，归晚第一回骑马，且与一个男子同骑一马，此时浑身绷得紧紧，只越发抱紧了他的腰身。

待适应了一段路程后，她的正常思路才渐渐回来。适才自己只迫于他的安排，茫然跟从，这会儿她回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再仔细想，她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终于，归晚按捺不住心中疑惑，问道：“使君为何急于撤离凡净山？那些贼军不是已经走了吗？”更何况那李元宁等人已经抱头鼠窜，仓皇撤走。

她明显能感觉出，自己手臂抱住的腰身微微一僵，终于他回话道，“山中暂且危险，此次前来，不过是仓促附近借兵，后续援军尚且赶不到，待李元宁反应过来，必会调头围攻凡净山。”

归晚心头越发不解，堂堂节度使怎么会需要仓促借兵？

且北疆与晋阳相隔很远，他在前方战场是如何得了晋阳的消息，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返回晋阳，出现在凡净山上？

*

话说李元宁借了匹马，狼狈逃下山后，才与他的人马汇合在一起，他见长史尚且活得好好的，便问，“尔等为何安然无恙？”

长史诚惶诚恐：“下官派人前往探察，先前洞穴之路受塌方阻碍无法前行，只能无功而返。后下官又派人前往凡净山察看，见其山上旌旗烈烈，人马齐备，探报得知那处月雄率兵马赶来，下官顿觉得大事不妙，这才撤退——”

李元宁捂住肩头上的伤口，怒喝道：“放屁！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掩盖你们弃主而逃、贪生怕死的嘴脸！长史大人，你有何辩解之言？！”

“都督责备的是，是下官未能护佑好都督，当该施罚！下官甘愿领罚！”

“你以为本都督不敢杀了你吗？！”

长史跪地道：“下官未护佑主公，又未能助主公实现心中所想，本当以死谢罪，然下官心中挂念主公大业，不敢受死，还请主公听我一言！”

“又来这一套，本将军且容你说完！”

“下官在下山的路上做了分析，觉得其中甚是蹊跷。既然李承瑾人马已到，为何却安然放了吾等回来？”

“放屁！本都督九死一生，一身伤回来，若非我截了他祖母和小媳妇，我焉能逃脱回来？！尔等满口仁义，却贪生怕死，置本都督于险境！论罪当诛！”

“都督且息怒，请听下官言！都督虽一路艰险逃脱，然那李承瑾可否穷追不舍？并无，他没有精力去追，甚或吾等将士一路下山亦未曾遇见追兵堵截，实乃反常，都督难道不怀疑吗？”

恰是李元宁肩头伤口发作，正咬牙忍痛，哪里上心听长史的话，心里只认定这长史不过又在展示他的用处，好使得自己不舍得他这个三寸不烂之舌。

想到自己堂堂大都督，却在地宫里孤军奋战，长史等将士却安然守在洞外，最后居然先一步逃离凡净山。李元宁第一回觉得队伍须得严整一番。

“叩请主公三思而行，且不可错过这个机会！”

李元宁正在处理肩伤，早已经听得长史聒噪烦心，长史这么强烈要求他折身回去，在他看来，只为了验证那处月雄是不是有诈，却未曾体谅过他的死活。

“下官此次绝不会错，都督务必要听啊！”

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只需要一个引燃的火星，这位长史大人向来对自己的聪明才智自满，却也犯了大忌。

箕坐于石上的李元宁，忽然抬起一脚，只听得近前的长史大人嗷地一声惨叫，只看见一个身影沿着山坡滚落下去。

此处正值下坡，那长史被一脚踹下了山坡。

头触到一块石头，登时血流如注，不过一会儿手下来报：“长史大人不幸遇难。”

李元宁发泄过后，一时又有些愧疚，随道，“把他带回去，厚葬了吧。”

近前之人都瑟瑟发抖，谁不晓得这长史常劝谏都督，为都督出谋划策之人，十分忠心耿耿，不曾想，却被都督一脚踢下山腰殒命，众人心中凄然，皆不敢多言。

待李元宁冷静下来，细细思索刚才长史之言，忽然拍腿大喊：“仲言，是我误你啊！”

李元宁此时回想起在地宫时的情形，那几个围困自己的甲兵反应灵敏，招式陌生，不似是经过军中训练而成，倒像是江湖人。而且处月雄身边，也没有见到他的几个得力干将。

“来人！速召集人马，原路返回，往凡净山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9点还有一更。下章有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