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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夕掀了掀眼皮,她声音平静无波:“你没看过那张照片中的人吧?”
“没有,你怎么知道?”
顾朝夕笑了下,一步一步朝白阮走过去,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和周身散发的凌厉感。
白阮竟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凭本能倒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上墙壁。
“因为如果你看过,就不会到现在都认不出我。”顾朝夕含着讽刺喊她:“白老师。”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爱的人这么爱我。”
白阮表情怔忪,她还没反应过来,却听顾朝夕又说:“再通知你一下,别以为没人动的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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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白阮软着腿跑出化妆间,顾朝夕一直绷着的那根线才骤然松垮。
她无力地蹲下来,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双臂紧紧抱着腿。
有病。
疯子。
所以那八年,江洲暮都经历了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起身调整了下状态,开口试了下确定自己说出口的话不会控制不住地发抖,这才出门,直奔李澈风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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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顾朝夕直奔半山。
徐叔看见急匆匆回来的顾朝夕,还有些惊讶:“朝夕?你不是在拍戏?”
顾朝夕说:“爷爷呢,睡了吗?我想见他。”
徐叔望见她紧蹙的眉和脸上不正常的神情,顿了下才说:“还没有,在书房。”
“好,谢谢徐叔。”
顾朝夕上楼,老徐看着她的背影,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拨了个电话出去。
到书房门前,顾朝夕做了次深呼吸,才轻轻叩响厚重的木门。
“进来。”
顾朝夕握住门扶手,缓慢地推开。
江老爷子正戴着眼睛看书,闻声眼镜越过老花镜望过来,笑道:“诶,这不我孙媳妇吗?洲暮不是说你拍戏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爷爷。”
“来来来坐下说。”江老爷子放下手中的东西,笑呵呵的:“怎么这个时间来?洲暮呢,没和你一块回来?”
顾朝夕摇了摇头,说:“爷爷,我今天来,是想问您一件事。”
“你说,你说。”
顾朝夕抿了下唇,才开口:“江洲暮的病,是抑郁症吗?”
江老爷子一顿,笑容全部敛去:“谁跟你说的?”
顾朝夕说:“白阮。”
“是她?”江老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都变得浑浊,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你没有告诉洲暮那孩子,也没问他,直接来的这儿?”江老爷子问。
顾朝夕点了下头:“是,我想要知道那八年所有的事情,您这里,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你怕他瞒你?”
“不是。”顾朝夕搭在膝上的手攥了攥衣料,说:“那些日子一定很痛苦,我不想让他再回忆一遍。”
江老爷子看了她许久,又看了眼窗外,才缓缓开口:“不是抑郁症,是双相情感障碍。”
这个名词,之前为新戏做准备时,顾朝夕听过,也了解过一些。
她的手微微颤抖。
江老爷子再一次叹了口气,用那把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又给顾朝夕来了次重击。
“当年那场大火,他也在里面,我再迟十分钟,连人都救不回来。”
顾朝夕抬起已经挂着泪痕的脸,那双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说出口的话都不成字句:“什、什么?”
“他身上,至今还有那场火留下的疤。”
江怀安说得很慢,很多的事。
江洲暮自我封闭,那件事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开始接受治疗……以及白阮,和后来病情突变之后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我已经数不清在那个岛上,他有多少次躁狂发作需要电抽搐治疗,每一次决断都要慎之又慎的治疗方式,都快成了家常便饭。”
“而那时候,看见荧幕里的你,是他唯一撑着他走过去的念头。”
……
讲完那些事情,江老爷子神情疲惫地看着对面已经哭成泪人的顾朝夕,道:“朝夕,爷爷也有一份长辈的私心,当时提出回国以联姻名义让你们结婚,也是我这老头子的主意,我不想再让他苦下去了。人活着,没有甜头是撑不下去的。”
顾朝夕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艰涩地开口:“谢谢您,谢谢您全部告诉我。我也……”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书房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力气很大,很重一声闷响。
江洲暮胸膛起伏,不住地喘着气。
可能是赶着过来的缘故,甚至脚上的谢都没有换,外套底下,还是件睡衣。
他的发丝凌乱,眼眶都是红的。
江洲暮直直地看着顾朝夕,眼神复杂又闪烁,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害怕与恐惧。
顾朝夕起身,刚想要开口,却被人冲过来一把抱住。
环着她的那双手臂像是用尽了力气,顾朝夕吃痛,反射性地动了下胳膊。
可因为这个动作,江洲暮却以为她要挣开,立刻施以更大的力。
顾朝夕便不再动了,任凭江洲暮这样抱着她。
耳中听见江老爷子叹着气离去时,拐杖落在地板上的声响。
江洲暮的头低低埋在她肩上,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大型犬。
“七七。”
她听到江洲暮颤抖又乞求的声音。
“别怕我,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顾朝夕微微抬了抬脚,回抱住江洲暮。
良久后才抬头,她捧住江洲暮的脸,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却带着笑。
顾朝夕说:“江洲暮,以后我疼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终于写到这里了啊啊啊啊啊啊
忍不住提前发了tvt
我的朝暮!是最好的!【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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