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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死亡之山回来之后,reborn并没有带她回那间小公寓,而是直接带她去了彭格列城堡,他们暂时住在那里,还是她上次养病的那个房间。他似乎正在执行一个比较麻烦的任务,因此常常早晚都见不了他的面。但她的训练却没有落下,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她日渐沉默,和人交往时说的话也很少,包括和他一起时。

dysis没有再见过帕维茵,似乎从他们回彭格列之后帕维茵就离开了,倒是玳格齐,她偶尔能在训练室看见他。但她并没有和他搭过几次话,大多数时候她都专心的完成拉尔给她定的训练表,只是玳格齐不时打量她的目光,即使她未感到恶意,仍然让她很不舒服。

除了去训练她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忽然喜欢上了画画,常常站在一面落地镜前,在架好的画板上铺上一张白纸,一画就是很长时间。有时他回来了她也没有注意到。只是那些画她总是在画了一半的时候就撕毁,因为她常常觉得没有画出她想的那样的图,零零碎碎的画纸上有大片大片的黑色底色,偶然能看出上面白色异或血红色的花瓣样的图案。

她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拉尔有时看着她欲言又止,神色中有恼她的样子,但她训练中刻苦认真的态度和明显的成效让拉尔憋着拿不出话说她。但拉尔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在一天拉尔把她轰出了训练室,只说了她如果还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不要再来训练了。

她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微微侧脸就可以从镜中看清她略显苍白的面庞,嘴角浮着一抹苦涩的笑,时常熠熠生光的天蓝双眸也黯淡下来。看了一会儿,她渐渐蜷缩在床上,裹在米兰色的床被里,将头深深的埋在柔软的枕头内,仿佛刻意要将她自己窒息一般。

dysis意识明明清晰,但她却越发觉得模糊,从眼角涌出的液体浸入枕巾,湿润的触感。

她并非刻意要这样,也不想让人担心,但堵在她胸口的那块石头如刺在哽,压的她近日沉闷。

不是不想开口问,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是问了之后,答案不论如何,若是,她是该难过还是可耻的带有一丝庆幸?若不是,那是否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她不是没想过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只是下意识的逃避了。说来这两年那么久都没有,她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又想到小时候的梦魇,无法忘记的,那双在梦中和她相似的天蓝色双眸所带有的怨毒眼神,就那么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她拼命的往后退,身后是长长的河流,黑色的水流绵延流逝,仿佛没有尽头。直到她跌落到水中,那双眼眸依旧不放过她,像是一辈子都要跟着她。

每当此刻她都会醒来,身上满是冷汗,然而一个人在什么家具都没有的房子里,她坐在房间的角落,只有一条破旧的被单裹在身上,那时明明是浓夏,但是那股寒意却比严冬更加刺骨。她只能埋首于自己的拱起的双膝间,不哭泣,只是无声的喃语,哼着完全没有调子的曲子,再不敢闭眼,一闭上眼似乎那双眼眸就会再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这样的情况直到她待在他的身边之后才好了很多,梦也少了,有时连续几个月都不会梦到,只有少数时候才会在梦见,而那时她一醒来,但就因为他揽着她,她在他的怀中,被温暖所包围,那股莫名的寒意也被驱散了一般,她只是将头更加深的埋进他的怀里,他或许是也醒过来了,他一向警觉,但他却并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仅仅是紧了紧搂着她的手,顺着她的意将她揽的更紧。

他是个很好的情人,他对她总是温柔,他并不是喜欢琢磨女士心思的人,但他的确是经历太多,所以总能知道她的意思和想要什么,她在他面前耍的任何小把戏都只能是班门弄斧,可能她是娱乐了他,于是他对她也带有纵容。

她清楚的知道梦中那双眼眸的主人属于谁,正是如此就算从小到大梦见过那么多次,她还是依然会感到疼,从心脏蔓延到指间到四肢百骸的疼痛,她最近又常常恢复这个梦,即使他有时仍在她身边,也无法抑制。

一开始那么想活着,就是为了证明给那个人看,她能活的好好的,就算被恨着也无所谓。

“madre……”嗓音喑哑,隐约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她生来的烙印,源自于血缘的传承,那是那个人唯一留给她的存在。那个人是怨恨她的吧,如果没有她的出生,那么那个人就不会逝去,所以,她生来就是不被祝福的。

但那又怎么样,她还是会过的很好,而且要过的加倍的好。可是……当那样的抉择如果在某一天摆在她面前,那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dysis的手攥紧,力气大的指尖将手心划破,刺痛的感觉传到神经,血液流出在白洁的床单上,这让刚刚走进房内的黑色西装男子感到莫名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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