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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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提前说了要在新搬入的那天请客吃饭,所以一大早上，段家人和沈家人都来了,还有来给沈明亮干帮忙盖房的那几个发小，就连县城的王老太和沈家老大他们，沈明亮也给送了信,只不过看样子，他们是不会过来了。

方老太一到地方，看到耸立着的那两间半土坯房，跟旁边那一间砖瓦房，她还在想呢,这旁边的砖瓦房是谁家的，怎么盖的离自家女儿的新房子那么近啊！

因为她觉得自己闺女跟女婿是盖不起砖瓦房的，自然而然的就觉得那是人家家的，结果被自己老头子一说,才知道合着那是自己二女儿和女婿盖的厕所！

“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方老太一拍段老头,“这，你也不拦着,你还在这看着他们盖房子呢,这不是瞎搞嘛,那好好的红砖你不用来盖房子,你用来盖厕所，这像什么话呀！他们两小年轻不懂事，你也不懂？就这么盖上了是吧，也不跟我说,我能让他们盖吗！”

“哎哟，你看看，我能说什么呀，人家亲爹在那呢，你声音小点，”段老头往沈老头那个方向看看，然后才说，“亮子他爹都没管，我当时能说什么呀，再说了，盖了盖了就是了，那一点点砖也盖不起房子，随他们怎么样吧，咱们娘家咋可能管那么宽呢！”

“那也不能用来盖厕所呀！这像什么样子，这像什么样子！”方老太把这话连说了两遍，干脆跑去找她二女儿了。

段文婷此时正在灶屋里做饭呢，不过这次她就没这么忙了，虽然周红跟李玲两个还是没来帮忙，但是沈明亮的那几个发小有娶媳妇的，段文婷就让沈明亮跟他们说带过来大家一块吃顿饭，此时她们也在灶屋里帮忙呢。

“哎，你说说，你这像什么样子啊！你那好好的砖，你怎么不去盖房子呢！怎么想起来把它用来盖厕所的呢，还盖的那么好那么宽敞，你还能住进去啊？你还能在那里面睡呀？你在那能呆多久呀？还盖的那么高那么大！”方老太说起来就来气。

“那哪大呀，顶多蹲一个人，旁边再放一个装水的桶，根本不大，就那么小的一间。”

“不大？不大那也是用砖盖的呀！好好的怎么不盖房子呢，一看就是你撺掇搞出来的，亮子不会那么搞，盖个厕所也那么多花样。”方老太一猜，就知道这绝对是她女儿的手笔。

“你也不看看那砖才多少块！”段文婷索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清楚，“我跟亮子不是刚分家手上没有多少钱吗，又是盖房子，还要置办点其他东西，手里花个一干二净，哪有那么多钱！只能买那么一点点砖，还有好多是亮子从人家砖厂附近捡的碎砖呢，那么少的砖能盖什么房子呀，连这间灶屋都不够盖的，顶多起一下锅台得了，有什么用啊！就这样修成厕所挺好的！”

“那不够盖的，你把砖在屋子周围围上一圈，那也好看，那也比盖厕所强呀！”方老太还是揪着这个不放。

“绕一圈？好好的砖在屋子上绕一圈？哎呦，那可得了吧！”段文婷想到方老太描述的那样子，就一言难尽，“那土坯房上盖两层砖，我还怕房子哪天要是塌了倒了，砖还砸到人呢，不如就这样都是用土盖的，不好吗？这砖刚刚好就围成一个厕所，结实又安全。”

“好好的房子，你怎么就想着摔了砸了人呢！”

“我就这么一说，”段文婷小声的为自己辩解，“又没说真的砸了人，就是打个比方，现在房子是房子，厕所是厕所，不是挺好的吗？”

旁边一直听着的几个年轻媳妇听笑了，忍不住开口劝道：“哈哈，婶子，刚才我们几个也问文婷呢，厕所盖的这么好的确实是没见过，不过呀，这厕所盖的确实干净，让人愿意在里面蹲，冬天也不怕冷。”

“就是就是，”一个小媳妇也说，“而且在这里面还安心，不用再怕有人来之类的，我看到门上还装了一个门拴呢，你像我家那个厕所，四处透风就不说了，那门都是要自己蹲在那用手拉着的，要不然它就自动开了，你蹲在那儿别人突然过来，你都不知道。”

“哎哟，你那好歹还有门呢，我家的厕所连门都没有！”另一个小媳妇儿也满是抱怨，“每次去厕所之前都提前要咳嗽两声，跺跺脚，问问有没有人，没人回话你才能过去，而且蹲在那的时候，还要随时小心听着外面的动静，但凡有脚步声，马上就喊一声‘有人吗？有人吗？’别过来！”这人说的绘声绘色的，顿时把整个灶屋里的人都逗乐了。

“而且砖盖的也结实，不象我们家用板子搭的，下雨风大的时候，感觉”看吧段文婷放了太咸了我的用处可大了都要塌了，根本不敢在那下面蹲着，就怕埋在里面。”被人从茅房里扒拉出来事小，丢人事大！

“妈，你听听，听听，好厕所用处多大，把它修好一点也是应该的。”段文婷有些得意。

“哎哟，你就折腾吧，”方老太还是想不通，嘴里在那捣鼓，“修好一点的也能用泥砖修呀，怎么用红砖盖的呢，多浪费啊，真浪费！”说着，自己走出去了。

段文婷喊一声后面跟着段文香，让她去叫沈明亮别光顾着说话了，快摆桌子。家连一张桌子都没有呢，因为他们分家只分到了自己屋里的东西，没有吃饭的桌子，这次请客都是提前通知来吃饭的人自带桌子，吃完了再给搬回去。

段文婷中午做的也不算多好的菜，毕竟没有这么多钱，想省着点，也不好太大手大脚了。

两个鸡蛋炒一大盘西红柿炒蛋，再来两个鸡蛋炒一大盘辣椒炒蛋，一只公鸡给剁成鸡块，一半掺着毛豆，一半掺着土豆，又是两个菜，再加上一大盆凉拌菠菜，清炒萝卜丝。

最重要的就是炕花生米了，一般人喝酒都是油炸花生米，不过那太费油了，段文婷就把锅烧热，把花生米倒在里面用热锅给炕干，炕的焦香焦香的，配着酒也好吃，还省油！

中午宾客尽欢，除了女人那一桌，大老远跑来吃肉的孙喜凤对上了眼疾手快出手成风的周红，和要抢肉给自己补营养的李玲和林芬，也是一场大戏！

要在外人看来，自己娘家嫂子婆家嫂子在外人面前都那么丢脸，尤其这桌饭还是自己家主场，段文婷肯定丢脸死了，跌了面子。

但段文婷其实还真没有，虽然旁边有几个外人，沈明亮几个发小的媳妇在那儿，但是她也没觉得自己丢脸到哪去，虽然她是主人家，但是她们怎么不要面子的抢来抢去，丢的也是她们自己的人，段文婷才不会在意呢！

终于，宾客尽欢，沈明亮的几个发小先带着媳妇，扛着自家桌子回去了，沈老头也带着兄弟几个回家了，中午喝酒喝的头有点头晕，想躺一会儿，但是沈明亮这屋子太小家具太少，凳子都少，更别说能躺着的东西了，只能赶快回自己家躺着去。

就只剩下段家人，因为回去的路程长，要坐在这歇歇脚醒困了，才能往家赶，所以还留着呢，方老太和段文香几个就到卧室里去坐着。

方老太打量打量四周，摸摸今天刚搬来过的床板，有些埋怨，“你怎么还没把床铺给铺上呀，就这么光板放在这儿，别人进来看着多跌份，指不定背后怎么说你是个懒媳妇呢！”

“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吗，”段文婷说，“一大早上就一直在搬家搬东西，后来几个人过来又要招待，又去摘菜杀鸡做饭，我哪有那个功夫把床铺上呀，我又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段文婷说的当然是实话，但是其实她要是想铺，也是能铺上的，但她不愿意，因为她就知道今天刚搬东西，又要请人来家做客，肯定闹哄哄的，有不少人要往她床上坐。

她这时候先把床单被子给铺上了，那不就等着别人给她把床单给坐脏了吗，以前没得选的时候就算了，现在有的选了，她就要干净一点，有什么错？等人都走了，她才会把洗干净的床单被罩给铺上。

她这么说了，方老太也不说什么了，不过看看四周又说，“你这墙上的白腻子刷的怪好的，看着屋里也亮堂些，不像原来那么黑洞洞的了，你这窗户怎么不搞大一点呀，屋子里多黑呀，现在还是大白天的呢，太阳还正对着呢，屋里也没亮多少！”

她总是不自觉的就挑刺，好像不挑刺就没法跟段文婷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