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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危楼要她的心。

这下她再不敢置信,也被霍危楼此言震住,她深知霍危楼非信口开河之人,一如她深知霍危楼对女色无意,可她没想过,霍危楼竟对她有此念。

她愣愣的望着霍危楼,人似被吓呆了,又惊又疑的神情落在霍危楼眼底,倒也不算意外,他凤眸微狭,“我话已至此,这个恩,你是报还是不报?”

薄若幽半晌不能言语,霍危楼却不容置疑道:“你不言语,我便当你答应了,留在侯府,一来能好好照料于你,二来,我每日见的着你,也好放心。”

薄若幽面上热意又起,可对他突如其来的明言心迹,她却觉有些似幻非真之感,因从未有过此念,霍危楼这般直接简单道出,反使她震骇无措。

“稍后你义父会来看你,我要你告诉他,你想留在侯府。”霍危楼见她怔愣着半晌未语,不由手伸进她锦被之下握住了她的手,此行吓得薄若幽挣扎起来,他却不由分说握住她不放,“我知你跟着我未作他想,因此意外非常,可我一言九鼎,适才所言,你不可不信。”

说着他又倾身靠的更近些,含着些危险意味的道:“你若不留在侯府,我便要日日去你府上,届时闹得人尽皆知,我虽无谓,可我怕你一时片刻还接受不得,明白吗?”

霍危楼心思未明之时颇为自控,可如今定了心思,那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便一以贯之,他将几言说尽,见薄若幽还是满面陈杂,便知需得给她些时间缓缓,他捏了捏她掌心,“我去叫明归澜来,你莫乱动,嗯?”

薄若幽眼珠儿动了动,霍危楼便放开她站起身来,见她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的,受惊的小鹿一般,却又始终望着他,他心底只觉高兴,转身便朝外走来。

刚出门,迎面碰上了福公公,福公公见他便问:“侯爷,幽幽她——”

“已经醒了,可言语,人也未曾发热,你去将明归澜叫来,再把程蕴之请来。”霍危楼吩咐着,虽是一夜未眠,可眉眼之间颇多飞扬意气,看得人生疑。

福公公狐疑的蹙眉打量了他片刻,“幽幽醒了,侯爷高兴是应当,可侯爷怎一副自己做了什么得意之事的模样?”

霍危楼看着福公公道:“我已令她留在侯府养伤,她会自己与程蕴之说。”

福公公一愕,“幽幽答应了?”

霍危楼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眉梢扬起,“自然。”

福公公越看越是不对,“侯爷不会还说了别的吧?”

霍危楼一本正经道:“我与她说明白了。”

福公公惊的嘴巴大张,“侯爷和幽幽说……您对她有意?”

见霍危楼颔首,福公公忙问,“那幽幽作何反应?”

霍危楼便道:“有些意外,不过让她缓缓便罢了。”他神态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福公公面露苦色,“幽幽受了伤,您心疼之下关切些也没什么,可您此番也不怕吓着人?幽幽若是不愿意——”

霍危楼有些莫名,“她为何不愿?”

薄若幽信任他,更对他颇有些崇敬之情,这些他都看的明白,他护救她,赏识看重她,更牵挂疼惜她,她也并非是无知无觉的冷血之人,如今更对他颇多感激,何况论起才德,相貌,地位权势,他无一不是天下女子心向往之的人物,薄若幽怎会不愿意?

福公公见霍危楼如此,心底反倒更有些担忧,只是此事复杂,并非一言两语可说得清的,“眼下幽幽伤势要紧,老奴先去请明公子和程先生过来——”

霍危楼应声,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度,又折身入了内室,可等他再入内室,看到床榻上躺着的薄若幽之时,他却忽而生出一股子不妙的预感。

躺在榻上的薄若幽一脸发愁之状,似在苦思冥想着什么,她面上并无雀跃欢喜,便是因羞涩而起的不自在,也只有残留在眉眼间的那么一星半点。

霍危楼看得出来,她神思已比先前清明了不少,更颇为冷静自持,病伤并未让她真的变的娇弱。他抬步上前,凤眸之中透着从容,又在床边坐下,“去叫明归澜和你义父了。”

薄若幽将锦被拉到了鼻尖上,只露出一双眸子七分审视三分怯意的望着他,霍危楼见她如此,也不知她想到了哪些奇怪之地,没好气的道:“我莫非会吃了你不成?”

薄若幽又瓮声瓮气的开口,“民女——”

霍危楼却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后在我跟前,不必如此自称。”

“民……我……”这般言辞薄若幽颇有些不习惯,她磕绊了一下才继续道:“我还是未想清楚侯爷适才所言之意,侯爷从前便待民女颇好,亦十分看重民女,您如今说想要民女的……您莫非是嫌民女对您不够忠诚?”

只有君臣主仆才论忠诚,霍危楼听的此言,虽有些哭笑不得,却毫不意外,薄若幽若当真能将他所言听个真切,再立刻欣喜若狂投怀送抱才当真见鬼了。

霍危楼又伸进锦被之中捉住了她的手,薄若幽暗自挣了挣,却哪里挣的脱?

霍危楼道:“我非好女色之人你当知晓,这侯府的大门,除了公主府的人,还未有女眷入过门,我这内室,更从未有女子踏入,尤其我这床榻,你还是头一个躺上来的,我便是再如何体恤赏识下属,也不会因此便让他们躺在我的榻上——”

薄若幽听的面红似血,此时门外却响起了说话声,是福公公带着程蕴之和明归澜来了,薄若幽隔的老远便听到了程蕴之的声音,她面上更是涨红一片,连忙想要挣脱霍危楼的手,脚步声越来越近,霍危楼神色淡淡看着他,却就是不放。

薄若幽着急起来,“知道了知道了,我听明白了,我懂了,侯爷且放开,若要义父见我们如此失礼,他必定不愿我留在侯府。”

霍危楼倾身道:“若不留在侯府养伤,那我便当着你义父的面捉你的手。”

薄若幽听的心惊肉跳,霍危楼此时放开她,起身拂了拂衣袍,泰然自若的迎了上去,程蕴之一进门便朝床榻之上看来,薄若幽面上潮红还未退下,又是一副病容,看起来倒像是染了风寒一般,后面福公公和明归澜进来,先给了她父女二人片刻说话时间。

明归澜又帮她诊脉,而后松了口气道:“药用的及时,薄姑娘也比我想的身子强韧些,脉象上看已好了许多,只是听薄姑娘说话,颈子上的伤得养好些日子。勒伤消肿化瘀是其次,还是怕伤了内里经络,又伤了嗓子。”

薄若幽如今说话皆是粗哑之声,对女子而言尤其自伤,薄若幽扯出一丝笑来,“无碍的,哪怕以后嗓子粗哑一些也没什么,经络的话,我只觉颈子上疼的厉害,许当真有些淤伤,不过未伤着筋骨便无碍的。”

明归澜微微一笑:“薄姑娘性情豁达,既是如此,便照着我的方子继续用着,用上两日看看效用,侯爷此处颇有些好药,多半不会让薄姑娘留下疤痕。”

说至此,程蕴之想起前夜所言,“幽幽,侯爷说此番你受伤他颇为愧责,想让你在侯府养伤,你可愿意?”

霍危楼就站在程蕴之身后,一听此言,立时凤眸灼灼望着她,薄若幽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忍不住将自己的手在被子里藏的更深了些,想了想才道:“侯爷既有此心,那……今日便先留在侯府,等明——”

霍危楼听至此,往前走了一步,薄若幽吓了一跳,“等明后日用完了明公子的药我再回家,义父若放心不下,每日过来看看,可好?”

程蕴之自然不愿让薄若幽一直留在侯府,那也实在不成体统,如今薄若幽的确才刚醒来,看她憔悴模样,他也不忍心她此刻起身回家,只留三日倒也不是不能通融,他点了点头转眸看着霍危楼,“既是如此,那这两日便要叨扰侯爷了。”

霍危楼诚恳的道:“也是应该的,毕竟此事因本侯而起。”

程蕴之连声道不敢,福公公便令人送来早膳和汤药来,见程蕴之实在牵挂薄若幽的紧,霍危楼倒是大慈大悲带着福公公和明归澜离开,他们一走,薄若幽一时眼泪汪汪的看着程蕴之,“义父——”

程蕴之亦眼眶微红,看出薄若幽有些心神不定之感,却只当她是受了此劫心有余悸,于是只得好生宽慰,薄若幽更不可能将霍危楼那些虎狼之言说给程蕴之听,然而有义父安抚,到底令她安心不少。

一直陪到了午时之后,程蕴之看了眼天色,只觉自己久留下去只怕有些失礼,这才叮嘱薄若幽好生休养准备告辞,离开之时,程蕴之看着薄若幽身上的男子衣裳有些难受,再见薄若幽养病之地乃是主院,屋内多为男子之物,更觉心中心绪颇为沉重。

程蕴之一走,便是薄若幽独自一人在侯府,从前她在侯府可从未畏怕过,可如今却颇有些忐忑之感,在书房待了一上午的霍危楼等的有些不耐烦,此刻方才重新回了内室,他一进门,薄若幽立刻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霍危楼看的好笑,人刚走到床边落座,薄若幽面上已又生了一丝薄红,她还未说什么,霍危楼又将手伸进被子里将她手握了住,“我何时与你说让你只留三日了?”

薄若幽挣扎不得,更觉霍危楼虽是变了,却又未变,他在的地方,他总是说一不二的,她无奈道:“侯爷位高权重,不知多少人在看着侯爷,我怎可在此久留,义父也放心不下。”

霍危楼捏着她掌心,叹了口气,“罢了,三日尚可。”说着语声一柔,“你安心在此养伤,如今没什么比你养好身上的伤更要紧。”

平日里冷酷的人一旦温柔起来,便格外令人难以招架,薄若幽望着这样的霍危楼心跳有些快,便强作镇定的扯了扯身上衣物:“侯爷,我身上的衣服是如何换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日六。今天是摸到了幽幽小手的侯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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