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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慌乱。
长玉怔怔地站在原地,只瞧见安贵嫔在自己眼前直直重重倒在血泊当中。
面前的宫女太监们惶惶四散开来,惊恐地长大着嘴,好像在叫嚷着什么。可长玉却听不清,落入耳中的只剩下一片嘈杂模糊。
长玉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都翻腾了起来,惊惧与愤恨涌上心头,她张开口,可是喉头处却是一片火烧一样的感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只发了疯的老虎一掌将安贵嫔重重拍倒在地,紧接着便朝着长玉的方向直直地扑过来。
长玉面容呆滞着,睁着双眼瞧着那只庞然大物咆哮着冲了过来。
薛止站在不远处,瞧着那只老虎冲向长玉,可是执剑的手却刻意停了下来。
一片混乱当中,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笑容。
可是还未等那只老虎扑上去,却有人更快了一步。
长玉尚未回神清醒,便被人从侧面重重地推了一把。
“你傻了吗!?——”
恍然一声怒骂如同一阵惊雷轰然响起,长玉的瞳仁亮了,整个人才如梦初醒地回首朝着声音的来源之处瞧过去。
恍然抬头,却见到陆嚣神色暴怒的脸。
她知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儿,哑然张了张嘴。
陆嚣径直飞身过来,挡在她身前张来双手一把将她死死搂在怀里。
长玉有片刻的茫然,可是陆嚣身上的温度却叫她清醒,她抬首惶惶瞧着陆嚣的身后,猛虎往前一扑,朝着他们二人的方向咆哮着腾起。
长玉的瞳孔骤然缩紧,手脚冰冷,身体不自觉地剧烈发抖。
可恍然间,眼前的视野却突然一片黑暗。
一只冰凉的手捂在她的眼前。
紧接着,头被人按进怀里。
“别怕。”
贴着的胸口处是冰冷的甲胄,可是隔着冰冷的甲胄却仍旧能听见有力的心跳声徐徐传来。
长玉突然有些惶惶不安,拂开蒙在眼上的手,猛然抬头却见陆嚣正低头瞧着她笑得没心没肺的。
长玉哑然:“……你。”
陆嚣瞧着她,咧嘴笑了一下,笑眯起来的眼睛像桥,“抱紧我。”
长玉愣了,陆嚣却在瞬时将她的头按了回去。
长玉缩在陆嚣的怀中,骤然只觉得一道力气隔着陆嚣投过来,身边传来人的惊叫声。
陆嚣骤然往她的身前一伏,整个人闷哼一声。
长玉惶然抬头,却见陆嚣一口血喷了出来。陆嚣护着长玉没动,一双手只把她搂紧了,明明已经疼得脸都扭曲了起来,语气里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开玩笑一样:“别乱动啊成不成,你爹我也要撑不住了……”
却就在这片刻之间,身前的老虎骤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长玉抱着陆嚣抬眸望去,却见一刃寒光径直从老虎的头颅上劈下来,殷红的血飞溅起来。
那那只庞然大物轰然倒下,露出身后执剑的薛止。
薛止一剑斩虎,喷出来的血细细密密沾染了他半张脸。
长玉透过陆嚣的肩膀怔怔瞧着薛止。
薛止执剑,温润的面容上笑意依旧清淡,可衬着那半面的血,倏然之中便生出一股诡异。
他利落将剑拔.出,将那一柄染红了滴着血的剑收归鞘中,上前一步,面容上骤然换了一副担心的神色,伸手朝长玉轻声道:“妹妹没事吧?”
那只老虎已经死了,就死在薛止的剑下。
长玉怔怔瞧了那一滩血许久,才回神过来,盯着薛止,慢慢陆嚣怀里抽身出来。
陆嚣的背后受了那只老虎凶狠的一爪子,虽然有甲胄护身,可还是伤得有些严重。
他勉强先站起来身。
长玉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薛止静静瞧着她,骤然上前一步向她伸手。
恰此时,身旁的陆嚣也伸了手过来。
薛止淡淡瞧了陆嚣一眼,陆嚣却没管薛止,只蹙眉不安瞧着长玉。
长玉抬眸瞧着面前的两只手,然后搭下眼睫,自己撑着自己踉踉跄跄起了身,谁的手都没有接。
她跛着脚,一瘸一拐地慢慢往不远处安贵嫔的方向走,眼神空洞。
她停在安贵嫔身前,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被人抽去了魂魄,颓然跪下去,颤抖着手将安贵嫔从一滩血里楼进自己怀中。
长玉的手疯狂的颤抖着,眼泪不听使唤地流出来,她张开嘴想喊人,可是半天嗓子里却发不出一个字音。
“来人。”
“来人……”
“来人啊————!!!”
长玉的眼泪水一颗颗砸在安贵嫔那张苍白的脸上。
她细心裂肺地喊着人来,半晌,临吉殿的门才打开,一众人这才手忙脚乱将安贵嫔抬进临吉殿中。
今夜的变故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长玉沉默地站在昏迷不醒的安贵嫔身边,冷眼看着满殿的虚伪的面孔。
老虎扑上来的时候,明昭帝毫不留情,只顾自己保命,根本没管安贵嫔和长玉是否已经入临吉殿中便直接将殿门锁死,何等薄情寡义。可是这个时候,老虎已被薛止斩杀,明昭帝才终于记起了怀着龙胎对的安贵嫔,想起了自己还有长玉这个爱女。
明昭帝再临吉殿后大发雷霆怒火,掀了桌子大骂:“今夜若是安贵嫔她腹中龙胎有一丝要紧,朕要了你们这些人的脑袋!”
满庭下的官员们今夜本都是想向皇帝邀功的,可是谁能想到老虎突然发狂,惊了圣驾不说,倒还弄伤了来行宫养胎的贵人。一溜都把脑袋上的官帽子摘了下来,惶惶对着明昭帝磕头:“臣有罪!臣等该死!”
“是该死!”明昭帝勃然大怒,声色俱厉指着下头一众人,“来人!把这群狗东西都给朕拖下去砍了!”
“——陛下!陛下恕罪啊!”
一时间,满庭下的大臣惶恐哀嚎。
魏皇后也受了惊吓,刚刚服了安神的药物,听闻这话连忙上前一同跪下:“陛下,陛下三思啊,若是一时之间杀了这些人,要骊山百姓如何看待陛下?皆是若是激起民间惶恐……”
“朕要杀就杀!什么时候轮得着皇后你在这人说三道四!?”明昭帝已经是气急,挥手朝着魏皇后的脸上就是一个巴掌扇过去。
魏皇后被这一个耳光打得半天没回过头来,捂着脸,惶惶难安地跪下,“臣妾是为陛下着想!一心为陛下啊!”
“一心为朕?安贵嫔怀着龙胎,如今被伤成这样了你护着这些狗东西,还说是一心为朕!?”明昭帝冷冷笑一声,反手一推魏皇后,“他们害的可是朕的孩子!!”
长玉站在一旁,冷眼瞧着明昭帝满脸的怒气。
恶心。
真是让人恶心。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应当是这世界上与她最亲近的人。可是长玉看不懂他。
她把他当成她的父亲,唯一真心疼护她的母亲把他视作这天下最尊贵耀眼的神明,膜拜他、敬畏他。可是,他究竟把她和母亲当成了什么?是玩物?是养的小猫小狗?还是说留在身边的两样工具?
临吉殿老虎扑上来的时候,他明明可以等她们母女进去的,明明还有时间容她们进去的。可是,他终究只顾了自己的生死。
不对,他没有只顾自己的生死。
长玉的眼睛望向明昭帝身旁的郑小宛。
应该说,他只是不顾她们母女二人的生死罢了。
长玉小时候养过一缸子小金鱼。最开始的时候,只养了一两只,因为少,她养得很仔细。可是后来,那两只鱼生了小鱼,水缸里的金鱼越来越多,慢慢的,就没那么仔细照料了。鱼多,喂养的料却少,偶尔死一两只,长玉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她还有一缸鱼,多那几只不多,少那几只不少。
如今想到,她母女二人不过也就跟她小时候喂的那一缸子金鱼差不多。
明昭帝那么多女人孩子,多了她们锦上添花,没了,还有别的人、还有更好的。
长玉攥紧了手,红着眼,瞧着朝一群无辜者勃然发怒的明昭帝,心头弥漫上恨意。
这个人,他不配。
不配母亲这么多年的爱慕,也不配做她的父亲!
昔日,上奉贤殿的旨意落到她的头上,她不愿去,是因为她不愿与母亲骨肉分离,不愿留着母亲一个人在这盛京宫深宫里受罪。如今她依旧不愿成为燕国的和亲公主,却是因为,燕国的君主不配。
燕国是明昭帝的江山,不是她的,不配她牺牲她的一辈子换来他王座安稳。
明昭帝扇了魏皇后两耳光,却被郑小宛拉住了:“陛下!太医过来了,您还是先叫太医为贵嫔姐姐料理料理伤口吧!”
明昭帝眉眼冷厉扫过去,朝着殿外匆忙进来的太医吼道:“还不赶紧滚进去!?耽误了诊治朕要你们的命!”
一众太医惶惶磕头,忙不迭上了安贵嫔床边替她疗伤诊脉。
临吉殿上人来来往往。
燕草扶着长玉的手,抬眸瞧着她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帝姬……您没事吧?您要不要先下去歇一歇?”
长玉微微颤抖着,只盯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安贵嫔不说话。
让眉给了燕草一个眼神。
燕草点点头,连忙不说话了,只陪着长玉站在一旁不做声。
安贵嫔的被老虎抓伤的伤口在背后,宫女将昏迷的安贵嫔翻过身来,准备叫太医瞧一瞧伤口。
瞧见安贵嫔血肉模糊的后背的刹那之间,长玉攥紧了手。
冬日里衣服穿的厚实,可是再如何厚实,也始终招架不住兽类这样凶猛的一爪子下来。
那衣服已经全然被抓破,赫然醒目的伤口,汨汨的血将伤口两旁破开的棉絮都尽数染红了,叫人觉得可怕至极。
长玉的眼睛一刹那通红,她挣开燕草让眉的手,扑上去抓着安贵嫔冷冰的手,回头朝着太医们,满目泫泪哽咽着道:“一定要医治好安贵嫔,一定要医治好她……”
此刻魏皇后受明昭帝责难,在场能够说话的也唯有李贤妃一人。
李贤妃瞧了一眼明昭帝阴翳的脸色,趁他发话之前立马上前,搀着长玉将她扶起,暗暗给了长玉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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